第20章 梦之城
“这不是挺好的吗？”维尔平静地说。
宁亦装作没看见他略微抽搐的嘴角，不停地左右迈步转身，身后的圆球也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有个球跟在后面，别人真不会觉得奇怪吗？”
她最终还是听从了维尔不靠谱的建议，把狮狮放进了小球里，虽小球不能再隐藏进入次空间内，但也还有另一个算得上有用的功能，它的外表皮可以设置为不透明，所以从外面看，并不能发现内里躺了一只猫猫兽，就是身后一直飘着一个皮球，怎么都有点奇怪，但这个位置已经是宁亦调整了好多次，她唯一能接受的形式了。
“放心，绝对没问题，梦之城打扮比你出格的人多着呢，你这样走在路上，最多也就会被问一句在哪买的新奇饰品。”维尔面带笑意地安慰。
宁亦撇撇嘴，他也说了这算“出格”，但老是抱着狮狮也不是办法，虽然猫猫兽很软抱起来很舒服，但的确有点碍事。
见宁亦处理好狮狮，维尔便推开通向拳场的门，又是一个小房间，一面墙上挂了十几个小屏幕，里面显示着各处的画面，应该正是地下拳场。
“这玩意没什么用，从一个‘电子眼’超能力者那淘换过来的普通货，真有事发生，还没一条狗好使，又耗电得很，早跟艾玛说把这些都拆了。”维尔边骂骂咧咧，一边随手拿起一把飞镖往另一面墙上的数个圆环靶上丢，“可是她就是喜欢从这里面捡人。”他虽动作随意，但发发命中靶心。
宁亦见他虽然满嘴抱怨，但脸色却十分平静，便知他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从监控中捡人，其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能到地下拳场的玩家肯定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而且至少也是对拳术有点兴趣，再从中筛选，很容易便能找出初步符合他们要求的玩家，至于最后能否出道，那就是后话了。
她知道维尔肯定不是在说废话，果不其然，他抱怨一番后，就说：“以后这也是你的一项训练--观察各种人，尤其是拳手，每个人的出拳、步伐，乃至于气息都不相同，你要尽快熟悉这些东西。”
“里面出现的每一名玩家，未来都有可能成为你的对手。”维尔的语气认真，“既然你的超能力是【照相机记忆】，想必这项训练对你来说只是一道开胃小菜。”
宁亦眨眨眼，估计这也是一项考核，他们似乎并没有办法直接测定她的超能力，只能凭实际表现来判断，她早就尝试过，游戏面板是不能召唤出来展现在现实世界的，只能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宁亦之前有过担心，会不会有某种仪器能够检测出玩家的超能力，但目前看来，并没有这种东西，她也不由暗中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记录下拳手信息的话，对她的脑子来说，到还真算得上是件小事，宁亦把目光投向屏幕，正中那一块的视角正是对着擂台，有两个玩家正在对战。
“到也不必这样用功，既然你是新入职，怎么也得庆祝一回。”
“入职”两个字维尔故意咬得很重，显然是在调侃她追要员工福利的行为。宁亦耸耸肩，对老板的这点小任性很是包容。
“就旁边的牛头人饭馆吧，吃完让老六带你去做登记。”维尔边说边在手背上敲击几下，“跟艾玛也说好了，他们关了店一起过来。”
见宁亦盯着自己的手背，维尔随口解释道：“管理者协会发放的通讯薄膜，带有支付功能，你登记信息后就可以领到。”但他脸上却带了丝奇异的笑容。
“游戏面板不是可以添加联系人吗？”宁亦觉得这个通讯薄膜肯定有坑，便好奇地问，她的面板联系人数量还是零来着。
“用游戏面板发消息可是件奢侈事，那需要耗费精神力，又该告诉你一条新规则——永远不要滥用你的精神力。”
“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梦之城，你永远不知道随意耗费的那丝精神力会不会是丢掉性命的最后一根稻草。”说这句话时，维尔的表情很严肃，宁亦认真地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而且，好友位很珍贵，不要随便给人。”这个他倒是没解释，也完全没表现出添加宁亦的意图。他触摸了一下空白的墙壁，马上有一扇门突兀地显现出来，这次宁亦仔细观察，看到了墙壁上有个几乎同色的小圆点。
“隐藏式指纹门，你的信息也已经录入了，以后可以随意进出。”门自动开启，维尔说。
宁亦回想了一下，指纹应该是捏黄三爷的那次被采集的，看来这里还实现了“全屋自动化”，她心中好奇，便问了一句：“地下室也可以去吗？”
维尔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他看她一眼，才勾着嘴角说：“哦，那是我的私人空间，你要是想来，也不是不可以。”
宁亦摆摆手，立马拒绝他这个玩笑，她还以为那是他们的安全屋。
自动门打开，外面亮堂堂的，他们在地下室耗费了不少时间，室外，一个硕大的太阳挂在头顶，宁亦抬头看了看，倒是不太刺眼。
“人造发光球，起初没有的，但是梦之城的玩家们基本上都是人属，习惯了光照环境，后来管理者协会就制造了一个。”维尔把手放在额头上遮光，在阳光下，他的肤色显得更白。
宁亦认为，这是他在地下室待太久的缘故。而管理者协会，似乎处处都有这个组织的身影。
门口处正对着的是一张铁网，再往外又是一栋栋摩天大楼，拳场和酒吧的位置都在厂房区，这是一块很大的地盘，不止有艾玛和维尔的两家店而已。
沿着铁网远远望去，成片的厂房上面是一长串形态各异的招牌，“牛头人饭馆”、“三和居酒屋”、“深渊烤肉”，宁亦一一辨认，怀疑这个门开向的位置，其实是一条美食街。
有一家店招牌十分显眼，在厂房顶，一块与成年人身高宽相仿的lcd屏漂浮在半空中，上面不断地出现各种扭动着身躯的模糊身形，男性女性，人与兽人，轮换交替，十分齐全。
“小孩子不许看这个。”维尔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
这当然又是维尔的玩笑，他不过把手在她眼前一晃，就拿开了，宁亦听他这样说，也立即明白了那是家什么店，好奇地再看了几眼那个诱惑的招牌，就跟着维尔走向不远处的牛头人饭馆。
在饭馆之前还有一个仅供单人通过的门洞，里面是幽深向下延伸的楼梯，很熟悉的风格，“这是地下拳场的入口？”宁亦问，这条街上只有这个场所的门头十分隐蔽，连个标识也没有。
“老客们都知道地方，况且，经常死人的地方，还是低调点好。”维尔不疾不徐迈着步子，语气平常地说。
“维尔大人！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吃饭了！”两人还没走进饭馆，就有一个大嗓门惊喜地喊道。
来人一身满是油污的厨师袍，体型壮硕，虽然头顶上有两个弯曲黑亮的牛角，但除了这处，其他都与普通人类差不多，这让宁亦稍稍有些失望，她以为店主会是一个长着真正牛头的兽人。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到饭点，饭馆里还没客人，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
“这是小宁，拳场新招的员工。”维尔点点头，随手指宁亦，“米诺，给我们一间清净点的包厢，再把你的拿手菜都上一遍，待会见到艾玛，带他们过来。”
“好的，维尔大人。”牛角人米诺忙不迭点头，赶紧引路，又十分恭敬地对宁亦打招呼：“小宁大人，以后想吃什么，只管来这，量大管饱，肯定比什么鱼人做的海苔包饭团强。”
宁亦怀疑他在内涵隔壁的居酒屋，但米诺表现得太过客气，她连忙摆手说：“叫我小宁就好了。”后面跟上“大人”，她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好的，小宁大人。”米诺挠挠头，有些支支吾吾地说：“您的饰品可真有意思，我想给我儿子也整一个。”
他还有儿子！玩家居然还能生育，但宁亦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小孩，她震惊地看向维尔，眼里满是疑惑，玩家生的孩子天生就是玩家吗？
见米诺殷情地替他们打开包厢门，眼巴巴地等着她回答，宁亦只好说道：“一位长辈送的入职礼物。”想了想，又加了句：“我可以帮你问问。”
米诺瞬间喜笑颜开，大声地说：“谢谢您，小宁大人，您可真是个好人。”
维尔适时的咳嗽了一声，米诺自然地继续说：“就像维尔大人，还有艾玛大人一样。”
维尔勾起嘴角，保持着礼貌的弧度，宁亦也不想再跟米诺纠结称呼问题了。
包厢不大，里面摆了一张方桌，正好能坐四个人，待两人入座，米诺又恭敬地请示：“那我就先去忙活了，维尔大人和小宁大人有什么需要，只管叫人。”
等到维尔点点头，他才离开，又小心带上了门。
“玩家还能生孩子？”等到包厢里只有两人，宁亦立马问道。
“难道成为玩家就被开除人属了？”维尔哼笑一声反问。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明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说不定哪次游戏就丢掉性命，又或者哪一天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梦之城，玩家们怎么会有繁殖后代的欲望呢？
“总有一些富人出得起生存点不用再去游戏里搏命，或者也有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当然，还有人觉得孩子才是未来的希望。”维尔语气颇为嘲讽，“毕竟，梦之城可有‘未成年人保护法’，16岁前都不需要进入游戏。”
宁亦听得皱眉，略微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问：“你是说，有些人生孩子是为了研究出不需要进入游戏的方法？”
维尔略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米诺的儿子是捡的，未成年在进入游戏前都需要在管理者协会开办的学校里上学。”
所以宁亦才一直没见到小孩的身影。
又是管理者协会，让孩子们去上学，应该是件好事吧……
“老六，今天那两个小子的赎金里有你的分红，不如你拿一部分出来请客。”
“好的，拳师。”
“咦，怎么不存钱了？”
“小五走的时候交代让我对新来的同事大方一点……”
两个人声从门外传来，维尔撑着下巴一笑：“他们来了。”
宁亦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身后的皮球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拳师艾玛对她可不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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