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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回久重逢涣然冰释,金玉质不堪风寒


第四十五回久重逢涣然冰释,金玉质不堪风寒

        春雨朦胧,青烟缭绕,这样的清晨更显宁静淡雅,宫墙上早已爬满了黛青繁茂的爬上虎,宫道两旁的红枫也红了,红得那么透亮似火,含苞欲放的花蕾上雨滴晶莹剔透在濛濛薄雾中更似神秘,雨点儿不倦拂过树木花叶,盘旋触碰在绿玉般的水池面上,仿佛世间万物皆被春雨赋予了浓厚的生命气息。

        红枫叶飘落潺潺水面,又有不少零星点点的冰清玉洁花瓣随之散落,被风遣散随波逐流,还有坠落在湿润土里被践踏得伤痕累累的红枫,远远看去仿佛是血迹斑斑。

        沄纚拾起那似血迹的红枫,更感伤,纆儿知道姑娘心事,姑娘对那些话有所顾忌不便说出口来,自己也不敢明言安慰,太妃的死太突然了,这其中也蹊跷得很,断不可妄加言论。

        良久,沄纚缓缓叹道:“这花前儿个还开得好好的,今日便凋零而去了,真真世事无常啊!”

        纆儿微微颔首,“姑娘说得是,世事无常,无可奈何。”

        不知道该怎么伤心?这些年他对母妃的刻意疏远,冷淡,皆枉费一场心机。空徒劳,作笑谈,他若知道了,不知是怎样的讽刺,痛心疾首,欲罢不能,霂太妃的死形迹可疑,从前见霂太妃时,她面色如水,顾盼生辉,完全看不出又什么顽疾,可是女君因称她顽疾传染便一早将她火化了,连一具尸首也没有留下,如今无法甄辨更加让人扑朔迷离,沄纚正出神想着。

        绯儿一路飞着跑来,“姑娘,姑娘,可把你找到了,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沄纚眉目舒展,“王爷回来了?”

        绯儿颔首,“王爷,靖王这会在正在凤鸾殿向女君请安。”

        “走,我们也快过去。”沄纚一路边行便理鬓发。

        女君的正殿,紫珠正立在门口,见沄纚便行过礼又道:“顺贵妃娘娘金安,女君和庆华王在殿内,娘娘先候着吧。”

        沄纚和众妃皆在外殿等候。

        虽说庆王才回宫和女君自然有话说,可是这二人一呆了就好些时辰,沄纚越发焦急。

        凤鸾殿里,女君对庆王功高回朝之事早有准备:“庆王,今日你凯旋归来本是大喜之日,不宜多谈其他,不过眼下有一件大事母后不能瞒你,你母妃霂太妃旧疾发作已不幸去了。”女王道。

        庆王不敢置信,“我母妃,她,死了?”

        女君深深叹气,惋惜道,“只可惜去的不是我,是姐姐,你母妃多年深居冷宫,身体一直不好,她又要强不肯轻易喊病,直到她已在冷宫死了几日,身子都凉透了,才被人发觉,可怜姐姐她到死都不瞑目吧,如今她的骨灰停在先帝的钦情斋。”女君特意将霂太妃临死之状说得极尽细致。

        庆王呆滞矗立,沉默良久。

        女王轻拂庆王肩膀,温柔更甚:“弦儿你节哀吧!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母妃?姐姐可以就这样丢手去了,不管不顾,母后肩上却依旧扛着北淳的担子,我多想随着姐姐一同去了,早日一身轻松,不必受罪。”

        庆王心痛难耐,回首这么些年霂太妃虽然和自己生活在一片屋檐瓦烁之下可是自己却连她有病都不曾知道,更是从未在她跟前尽过孝,从来没有。

        女君道轻叹一声,“弦儿,相信姐姐也不愿见你太过伤神,只是如今你生母去了你有了孝在身,母后也不便急于为你加封了,只有等过些日子了。”

        好一会儿过去,正殿的大门终于大开了,庆王身着战甲终于缓缓从凤鸾殿走了出来。

        “王爷,你可总算回来了。”燕王妃忙道。

        郁贵妃道:“王爷长途跋涉可是累着了,不如去臣妾殿中先行歇息?七贝勒想父王了。”

        沄纚猜想,他应该都知道了,女君不会给庆王任何的喘息时间,让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然后再加之重击,沄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庆王面上痴醉无神,愣愣的用低沉沙哑的喉头微微蠕动:“本王乏了,你们都退下。”

        北淳国丧,太妃薨逝,按找礼制后宫女眷和朝中三品官家女眷皆要入宫守灵三日,茹素一月。

        余国各邦听闻此事纷纷吊唁而来。

        原本这月中就是沄纚的生日了,贵妃生辰本要大庆,可是又逢了霂太妃的丧事,丧服在身也不便大过了,沄纚将宫中一切布置皆换了素色,自己也着常服,如此聊表自己一份心意。

        听见门外有沉重有序的脚步声,细细听来,倍感熟悉,门外有宫女们请安的声音,纆儿也赶来通报:“姑娘,王爷来了。”

        沄纚欣然一笑,他倒和已经心有灵犀,想着他就来,

        庆王面上蜡黄,只顾默默坐下。

        沄纚小心翼翼屈身行礼,死看来对霂太妃死对他的打击很大,已经好几日了,也不见他脸色舒展开过。

        庆王倒有些意外,没有冷嘲热讽,没有夹枪带棒,她还毕恭毕敬给自己行礼。

        庆王有些吃惊,“你?不记恨本王了?”

        “臣妾有何颜面记恨王爷,我所有做的那些,王爷心知肚明,是臣妾颜面无存,每一条足以我死一百次了。”沄纚道。

        庆王狐疑看着沄纚,一字一顿道:“靖弟跟你说了什么?”

        沄纚摇首。

        庆王道:“身在这宫中如何能和闺中小丫头一般,纯真无邪,不过皆是生存所迫。本王这一生更是杀戮惨重,人人为了自保皆迫不得已,自幼习以为常,本王如何不了解?若说死,本王岂不多你万次?”

        如此被倾心抚慰,沄纚目光涌动,因想着宽慰他心中丧母之痛,沄纚从胸前拿出那块雨点形的白玉递给庆王,庆王看着她手中的玉,“这是母妃最珍视之物,是母妃送你的?”

        沄纚颔首,“是的,太妃错爱抬举赏赐给臣妾的,太妃说这是当年先帝所赐之物。”

        “你居然去探过母妃?母妃还跟你说了什么?”

        沄纚道:“太妃不嫌弃我,和我聊了许多,太妃其实始终记挂王爷,王爷如此才叫太妃不得安息。”

        庆王叹了口气,“我会保重自己的,对了,你是何时去看的母妃?”

        沄纚如实相告,“从前王爷出征无烟州那日,我便和太妃一见如故。”

        庆王淡然一笑,嘴角勾起一丝得意。

        沄纚将玉递给庆王:“既然这是太妃最珍贵之物,王爷留着做个念想吧。”

        庆王叹了一声:“你留着吧。既然母妃给了你,自然你得一辈子收着。”

        沄纚欲言又止,庆王见她如此,道:“你可是有心事,关于母妃的死?”

        沄纚有些震惊,何为知己?总能想到一处去,如此心有灵犀。

        半涯山,丽姬不免对灯伤感,这几日皆是如此,身边丫头也不好劝她,甚至比她更痛心。

        原来那日丽姬在无烟州被猛药打下胎儿后,又马不蹄停随军入北淳,后又复送给仙罗国,几经倒手,变态折磨,身子已失于调养,肌体损伤入髓,虽刚过二十,却早已身躯干枯,不过空有女人架子而已。

        再也无法生育?太医的话让丽姬心中怨愤难平,养公主千日用公主一时,她只是她的父亲在国家利益中的一颗棋子,为了这个家族皇室她失去过多少?曾经为王兄作替身上沙场,嫁给仙罗国王行刺杀之事,哪一件不是稍不留神就粉身碎骨,可是直到现在自己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如今自己剩下的不过是一副躯体,一身而已,一个失去所有利益价值的女儿,家族居然连赎回去的力气也不想白费,丽姬更怒,心中有一股诛心之痛,让她愁闷的饮了一夜酒,丫头知她满腹苦水,更不敢劝。

        这几日,丽姬身子不爽,沄纚差容墨堂替她看过,果然身体的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容墨堂的眼睛,他忙将这事禀报了沄纚。

        沄纚起先震惊伤感不已,对她生了几分怜悯,细细一想,不过这样也好,也正省事,更教人放心。

        丽鹂到底没忍住向沄纚倾诉,“妹妹如今这般田地,终究还是没有依靠,若是没有孩子只怕以后我仍似无根之人。”

        沄纚到底起了几分真心,少不得宽慰,“有孩子如何?男人喜欢是,是两个人的牵连,男人不喜欢你,可以送给他人抚养,孩子就是累赘,到底留住王爷的心重过孩子。再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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