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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回宠探妃埋情葬爱,连枝共冢一心人


北淳竝今日格外不自在,按捺不住想往宫中去一趟,寻了片刻,终于想了个好名头,取了几方真丝绣帕叫人呈上往春草殿去贺喜。

        这几日庆王格外忙碌,虽纳添新人,却一次未去,众人看来庆王不过是形势所逼之举总算放心下来。

        北淳竝来到春草殿,将贺礼呈上。

        沄纚见那帕子心里有些不自在,想他兴许是随手捡来的贺礼,便似无事人一般以礼相待,一番简单的寒暄,北淳竝已喝过两盏茶,缓缓道:“想你如今已经妃位,自然不差本王的东西。”

        沄纚温然笑道:“王爷的东西自然金贵,我愧不敢当。”

        又过半晌,沄纚也要往中宫去请安,北淳竝越发不自在,遂起身欲告退,想到如今沄纚已有名份,又是妃位,再见自然不易,如今实在不好知道她的心能不能为自己所利用,虽然自己在女生身上从未过手,可庆王的赐封来得这么快,如此只怕夜长梦多,他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起身间,他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故意将自己一方有些半旧的帕子遗落在椅子下,方才故作无事离去。

        夜,纆儿如常洒扫,督见那地上一方黑帕疑惑不解,只是那看起来像是男式之物,遂拿去给沄纚,她以为姑娘定是心知肚明,毕竟白天只有一个男人来过春草殿。

        沄纚拿着那帕,先是疑惑不解,遂想起北淳竝喜用黑色之物,才道“只怕是小王爷不慎落下的。”

        纆儿舒了口气:”姑娘如此说,我便放下心了。“

        沄纚后怕道:“好在是你是拾到这帕子,如若让旁人看到,是有意还是无心便说不清楚了。”

        纆儿道:“有意还是无心,姑娘一定十分清楚,只是这帕子姑娘打算如何处理?是还给王爷,还是?”留下儿子,纆儿始终没有说出口。

        “找个无人处,烧了它。”沄纚道。

        纆儿颔首。

        榻上,沄纚实在难以入眠,今日这方帕子,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沄纚知道北淳竝此对自己殷勤体贴颇有照拂,虽然有别有用心之疑,可到底待自己有恩,可是今日他遗帕之举,稍不留神,自己便落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他更不可能没有想到,如果他想到了如此铤而走险,绝对不会简单,灯芯上稚火微微,沄纚哀叹连连,难以入眠,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她甚至比白天还要清醒,沄纚庆幸自己还未失去理性,他那双明眸看着自己时候眼中泛滥的怜惜和温存,是那么炙热真实,可是,一个男人如若真如他倾诉情话那般,又何必带自己上心的入宫,何况还是将这个女人送给另外一个男人了,如此难道还不能清楚的说明一个男人对女人根本未曾上心吗?

        如今已是庆王亲自册封的探妃,是庆王有名有份的妃子了,从此心里藏着的那点奢望便要遥遥无期化作灰烬,人总不能太贪心,何况这兴许从头到尾都是不值得。

        榻上,沄纚翻来覆去,纆儿看出了她有心事,虽是深夜,四下无人,纆儿仍轻手轻脚起身环顾屋外,又回身掩了门窗,回到榻上压低嗓子附在沄纚耳边道:“姑娘的心事我都知道,姑娘心里的苦就对我说说吧,别在憋屈着堵在心里。”

        沄纚摇首缓缓道:“这世上的人总喜欢去追求那得不到的东西,而疏漏了眼前能把握住的东西。从前是我心不静,掖着藏着憋出心病,可现在我看明白了,活着已经恩赐,以后,我们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

        纆儿颔首:“难为姑娘了,这宫里不止女人复杂,男人的心思更是难以捉摸,多少世间男儿薄情,狠毒。”

        沄纚微微道:“若是我能剃了头当姑子,有这好命,我也不必添这烦恼了,从今在这宫里我们只有一个目标,求得生存。

        纆儿欣慰颔首:“姑娘如今越发谨慎稳妥了,只是如今姑娘成了北淳一国王妃,他日回乡之事只怕?”

        沄纚轻轻将手指置于唇前,温声道:“有些话既然不能说出口,那就不要再说,同在一方天地,余生认他乡便是故乡了。”

        麟次府邸,寿康王书房,寿康王笑道:“你在这招果然是高啊,难为你有如此看人的眼光,如今你带到北星宫的那个女人果然被庆王册封妃位,如此我们便多了颗棋子亲近庆王的棋子了(备注:多一颗棋子),他日要动手脚也查不到我们的头上来,简直是太好了。”

        北淳竝笑着附和:“可是庆王心细如尘,从前的棋子到底粗笨一点也寻不到对庆王不利的机会,他日等我进宫利用探妃身份之便对庆王动点手脚才是大好,事后我也能推得干干净净,如此计划,我才不便和探妃走得太近,也不能完全将她控制。”

        说完这话,北淳竝心里仿佛堆起层层皱痕,有些沉重,他舒了一口气告退回房。

        夜风拂卷起黑晶色斗篷,长长的卷发散在身后,雪盏长剑应承着月光的柔和凄冷,闪烁着淡淡的寒光,北淳竝大步穿梭在长廊,胸口滚烫。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呢?如此好的消息整合他的计划,可是他忙碌时还好,闲下来时就被悲凉侵入全身,这分明不是高兴的样子,尽管自己好像很想又去见见她,这到底是怎么了?越是如此,他越是发慌,惊恐,北淳竝看着镜中杀气腾腾的脸颊,微微颔首,这才是自己该有的样子,决不能前功尽弃。

        第二日傍晚,北淳竝越发按捺不住,昨日才进了宫,也不知她看到自己留下的帕子没有,既然不能见面,远远瞧瞧也好,如此偷潜宫中而去。

        沄纚决定忘掉初情,那便要彻底,她亲自顿了黑蛋红肉雪米粥,前往北星宫。

        行至殿外,小禧子告诉她:“庆王在和靖王商讨要事,不见人,“

        沄纚扑了空,也只好明日再来。

        她交给小禧子,要离开时,突然身后“咯吱”一声房门打开来。庆王从里头走了出来道:“正好忙活间有些饿了,探妃既然准备了吃食,就端进来吧。”

        纆儿欣喜的从小禧子手里接过食盘又递到沄纚的手中,沄纚忐忑的端着粥走近屋里,靖王眼力见十足忙道:“臣弟就不陪王兄了,府上还有事,明日再来。”说罢走出屋子,转手将门合上。

        沄纚有些忸怩将粥放在桌上,打开金莲翡叶共红鲤的瓷盖,庆王道:“好香啊。这是什么?”

        沄纚回道:“黑蛋红肉雪米粥,这是曼青国民间有名的食物。”说着将盛满的小碗小心翼翼的递给庆王。

        庆王接过小碗置在鼻尖:“你出生贵为公主,还对民间食物如此熟悉,真是难得。”说罢仰起头心满意足的一饮而尽。

        沄纚一惊,一句毫不起眼的寻常话语却让自己险些露馅,仓促道:“宫中也有此物。”

        庆王道:“看来你不预备给我说实话?”

        沄纚蓦然定住,怔在原地。

        庆王见吓着她了,严厉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执着沄纚的手坐下,笑道:“你瞧,本王随口一句话,你脸都吓白了,本王既然来问你,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沄纚忙跪地:“臣妾该死,出生卑微有玷王爷威名。”

        庆王没有理会只道:“本王如今还为一事心里不平。”

        “臣妾愚钝,不知王爷的意思。”

        “欺君之罪又该如何?”

        “臣妾罪该万死,以粗质之壳冒公主之尊,如此任由王爷处置。”沄纚道。

        “好,既然如此,今晚你就侍寝赔罪,”庆王一字一顿。

        沄纚的面上刹红间,庆王突然捂住心口,扑通倒地

        沄纚大惊失色:“王爷这是怎么了?”惊慌中又大喊:“来人啊!”

        庆王惊讶的看着沄纚:“你,你对我下毒?”

        沄纚后背一阵冷汗,脸色煞变,跪地道:“王爷明鉴,臣妾绝对没有在汤食里下毒。”

        闻声而来的御林军早已团团冲进屋内。庆王若无其事遣退众人:“都退出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靠近。”

        沄纚惊呆看着庆王,他笑得如晨星明月爽朗耀眼,沄顿时反应了过来,这是被他耍了?他居然戏耍自己?还将自己方才吓出冷汗。

        庆王笑道:“本王哄你的,你居然这么容易上当。”

        被如此戏耍,沄纚有些不平,便道:“王爷既然无恙,那臣妾便告退了。”

        庆王一把拉住沄纚:“你真恼了,好了好了,本王赔不是。”

        此时庆王从前对沄纚所有的疑心此时心中已放下了大半,如今单纯的模样,哪里像深藏不露的奸细?

        贴近沄纚的面颊,庆王若有其事道:“对了,以后这北星宫中知道你身世的人,除了本王绝不能有第二个人。”

        四目执手相对,沄纚颔首低眉。

        庆王感觉到自己握着的这一双手,眼中也有害怕慌乱躲闪顾忌之意,庆王便温柔的松开了手,或许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他不想强要于她,时间还很多,他不急于一时,那时心甘情愿,两情相悦自然更胜人意。

        “本王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庆王道。

        “去哪里看星星?”

        庆王笑着用手往天上指了指:“去屋顶。”

        还未等沄纚反应过来,庆王一把搂着她的腰,纵身一跃,沄纚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北星宫牛膝鸟盘旋的宫檐屋顶上。

        站在层层叠着的金砖上感觉人稍不留神就要跌落下去,沄害怕的拉住庆王的衣角,庆王抽开了沄纚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又将她的手紧紧的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就这样,他牵着沄纚,走到最高处。

        “这里看星星是不是更大,更亮?”

        群星璀璨,夜幕如水,暖意融融。

        沄纚微笑颔首:“真是太美了!”

        庆王笑道:“我小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星星,总觉得那最亮的一颗就是我,等我死的时候,它就会随着我一起陨落。”

        他又接道:“你瞧旁边那颗,会不会是你?虽然不是最大最亮的那颗,可是此刻离得却是最亮最近的,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沄纚有些恍惚,难不成北淳国的男人只吃蜂蜜,一个比一个会说情话,那甜言蜜语都要开出了一朵花来。

        沄纚道:“那颗是卿妃姐姐吧!”

        有些委婉揶揄还带有些酸味,不知怎的,沄纚并不怕庆王,总觉得有彼此相熟之感。

        庆王道:“这话本王真的是第一次说,第一次对你说。”说罢他将沄纚揽入的怀中,沄纚靠着他的胸口,依偎在他银灰色的斗篷下,此景如卷如画。

        庆王看着天际喃喃道:“纵使我这颗星星再亮再大,再变化莫测,只要一靠近月亮,就被它瞬间吞噬了光芒。”说罢他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下去。

        可沄纚却偏偏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阴柔孤月独揽九天,掌控北淳江山,星辰怎会无怨言?

        这样静谧美妙的夜晚,在沄纚睡意渐浓,倚靠着庆王的肩头缓缓朦胧睡去。

        幽暗中,目光不到之处,树影之下覆盖着一个黑色身影,完完全全笼在树的身影之中,一动不动,好像与树二合为一,乌鸦悬在黑色身影上,突然感受到人的气息,迅速扑通着翅膀惊怕离去。

        一双嫉恨伤神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北星宫屋檐上浓情蜜意的共赏星光的璧人,长叹一声,喜虑参半,黑影轻轻一越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沄纚睁开惺忪的睡眼,耳边传来庆王温柔的声音:“你醒了?”

        “臣妾不慎睡着,实在是该死。”

        庆王道:“是本王要谢谢你,陪本王这么久。”

        说话间,日出初生!

        天空浮现一抹伸手可触的暖橘,那暖橘包裹这柔和的明黄,缓缓羞媚的探出脸颊来,二人沐浴在这柔和宁静的日光中,绝妙的日出将庆王的脸映衬得更显英气和柔情。

        “太美了!”沄纚道。

        庆王含情脉脉道:“你更美!”说罢将薄唇轻揉的覆向沄纚的红唇。

        沄纚脑海一片空白,不及躲闪,他的唇很轻温柔,才贴上便叫人欲罢不能,此刻,如此美丽的日出也及不上他的吻带给沄纚的震撼灼热。沄纚惊恐的不安又不知所措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叫人透不过气的面孔,随着他起伏更甚的长吻,沄纚渐渐缓缓微闭双目,沦陷其中。

        这是沄纚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他的吻那么醇厚柔和,让人心潮荡漾。

        这一刻,沄纚有了忘却前尘的决心,但愿此生连枝共冢一心人,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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