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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醉酒


这一日,罗之鹤又要出门,罗江拦住了她。

        “你又要去找颜为?”

        之前罗江从不干涉罗之鹤的交友情况,但是最近渐渐传出些女儿倒追颜为的绯闻,事关女儿家的声誉,他岂能再袖手旁观。

        颜为这个年轻人,他在大殿上也见过,学识和气度是京城的许多世家子弟都比不上的,若是女儿和此人真的情投意合,他也不会反对。然而,两人同朝为官,颜为对自己的态度只有尊敬,没有一丝把他当成未来丈人的讨好意图,若是两人早已经心意相通,又怎会这样。

        怕只怕是女儿的一厢情愿。

        上次颜为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罗之鹤自不会再去找他了。

        她便回:“没有。”

        “你一个大家闺秀总是抛头露面的,名声还要不要啦?你也快十九了,爹娘给你找的夫婿你都不满意,是不打算嫁了吗?”

        一旁的罗夫人,见状拉住罗江的衣袖,想让他说话委婉一点。

        罗之鹤内心酸涩,说道:“对不起,爹,女儿让您操心了。”

        罗江看着女儿叹息,继而又苦口婆心地道:“鹤儿,你可是还在等那陈敬映?”

        罗之鹤只沉默着不回答。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家的傻女儿拒绝了这么多门亲事,都是为了那个人。

        罗江又劝:“当年,虽然你们一起长大,有过婚约,但是自他入了军营之后,便前途未卜,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哪天就会死在战场上。正好他写信来退婚,这也好。虽然现在他官拜大将军,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嫁给他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担忧啊。”

        罗夫人虽然不全然同意罗江所说,但是如今这局面,只能站在罗江这边,她也开口劝道:“之鹤,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听爹爹的吧。”

        “爹娘”,罗之鹤突然喊出口:“他已经不是当初我认识的他了,也早就不喜欢我了。所以你们也不必再担心。”

        说完便不管不顾走了出去。

        罗江默默看着罗夫人,面露忧虑:“当年是不是我做错了”

        罗夫人摇了摇头,这事谁也说不清。

        出了家门,罗之鹤直奔荣兴酒楼,上了二楼,昌宁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行了礼,罗之鹤也坐了下来,还没有说话先喝了好几杯酒。

        昌宁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心事,问:“你是怎么了?”

        罗之鹤重重地放下酒杯,坦诚地道:“皇上,我喜欢一个人。”

        憋了这么久,她终于跟别人说出来了,畅快得很。

        昌宁挑了挑眉,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她倾身看着她:“是颜为?”

        “不是。”

        “那是谁?”

        “我跟您讲一个故事吧。”

        昌宁点了点头。

        一口酒下肚,罗之鹤娓娓道来:“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大小女孩四岁。他们的父亲一个是六品散官骁骑尉,一个是五品的太史令,因为父亲是知交好友,所以两家来往很多,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后来双方家长便为他们定了婚约。”

        “小男孩教会了小女孩骑马,投壶,剑术等一些学武的孩子才会做的事。他们曾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可是在小男孩十七岁时,他的父亲病逝了,他跟母亲在京城没了立足之地,便回了故乡。”

        “一开始他们还有书信的往来,后来男孩入了军营,一两个月才来一封信,半年多后,女孩收到了男孩的退婚书,信中说已经不再喜欢她了,说他有鸿鹄之志,她只会拖累他,今后男婚女嫁更不相干。”

        如果一开始,昌宁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那么听到后面也猜到了。原来陈敬映那个冷冰冰的人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怪不得从前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表面上看上去不熟,却在某个时候很有默契。两人见到对方时,既不看对方,也不说话。

        “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呢?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了我。他回京以后,我一直在等着他来找我,等着他向我道歉。可是你看他混得风生水起的,爱慕他的名媛淑女不可胜数,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更可恨的是他表现得好像我负了他一样。”

        “你说他这么可恶,对我那么绝情,我早就应该对他恨之入骨才是。”

        “嗯。”昌宁表示同意,如果她遇上这样的人,一定先将他骂得体无完肤,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我竟然放不下他,这四年来爹跟我说了很多亲,我都回绝了,眼看着我马上要十九了,这婚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找借口推脱了。皇上,你说我该怎么办?”

        嫁人对女人来说始终是一辈子的大事,谁不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呢。

        昌宁虽没有这样的困境,可是她能体会到之鹤的苦楚。她靠过去,顺了顺罗之鹤后背的头发,这姑娘小自己五岁,看着她从小一路成长过来,昌宁也不忍看她受这样的苦,可是婚姻和感情的事,她自问也无能为力。

        罗之鹤被昌宁这么一安慰,顿觉更委屈了,抽抽搭搭地哭了出来。

        “今天爹娘又说我了,叫我忘了他。难道我真的要认命了吗?”

        昌宁看着她,“如果你真的还喜欢他,不愿认命,何不再努力一下,反正你等他都等这么久了。”

        罗之鹤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不答应也不反对。

        之后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昌宁看她这样,于心不忍,也陪她喝了一杯又一杯。

        半柱香的功夫,桌上就堆满了空酒瓶。两人都有些醉了,坐得东歪西倒的。

        昌宁咽下一口酒,有些磕巴地说道:“真的,我平时看他都是冰块脸,以为他只是只是有些冷淡罢了,没想到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冷酷无情。”

        “就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坏?”罗之鹤控诉,“简直是坏透了。

        昌宁附和:“对,他就是个大坏蛋,朕改天改天,一定替你好好骂他”

        颜为此时正在府中处理事务,楼亿进来禀报道:“大人,刚才荣兴酒楼的掌柜派人来报,说皇上和罗家小姐在二楼包间喝醉了,您看怎么办?”

        颜为放下手中的卷宗,“什么?”

        皇上这是为何买醉?罗之鹤也在,难道与敬映有关?

        颜为边收拾桌上的案卷,边吩咐道:“你去陈府叫上敬映,让他和我一同去。”

        “是。”

        颜为和陈敬映赶到的时候,罗之鹤已经醉得趴在桌上不醒人事了,昌宁还坐着,但看上去也像是喝醉了。陈敬映对昌宁行了个礼,然后看着醉倒的罗之鹤,二话不多说抱起罗之鹤说了声“微臣告辞”就出去了。

        昌宁看着陈敬映那个不似往常冷漠的神色,心道看来他对罗之鹤也并非是一点情意也没有。

        颜为过去到昌宁身边,伸手握住她的肩,柔声说道:“皇上,您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嗯?”昌宁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茫然,她的手自然而然地附上了他搭着她肩的手,那柔嫩的触感令他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怔愣间,却未料到她毫无预兆地起身,然后下一秒转头扑到了他的怀里。

        颜为一时震撼到,他的眼皮颤动,瞳孔放大。手掌张开又握紧,不知是要将面前之人推开还是抱住。

        皇上喝醉了,如此这般实在于礼不合,就在他思索的空档,一不小心便被昌宁压着倒在了一旁的床榻上,两人肌肤相贴,昌宁双手还环上他的颈间。

        颜为一动也动不了,只能呆呆地看着枕在他肩胛处的小脸,她闭着眼睛,睫毛长而密,满脸坨红,散发着华彩。

        他仍是懵懵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就这样转头靠着她的脑袋,鼻子贴着她的脑门,整个世界安安定定的,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也全听不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就以那种能融化千年冰山的眼神盯着她,嘴角露出少年般单纯炽热的微笑。

        这样就很好。

        昌宁似是无意识一般,在颜为脖颈处像只小猫咪一样蹭了蹭,又像是觉察到了冷一般,手把颜为环得更紧了,嘴里嘟囔道:“嗯,你身上好暖啊。”

        颜为感受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忽而垂首笑出声,这真是要他的命啊。然而那笑容说不出是宠溺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只让人觉得真真是甘之如饴。

        桂花和韩昭听得动静,从外间进来了。

        两人一眼就瞧见自家皇上倒在那位一向举止守礼,风光霁月的颜大人身上,两人身体紧贴,皇上的唇甚至都要贴到颜大人的脸上去了。

        桂花和韩昭都吃了一惊,急忙过来要拉起昌宁,桂花扶着昌宁的腰,韩昭拉着昌宁的肩,轻轻一拉,昌宁却用力环得等紧了,嘴里还嘟囔着:“不要,好暖”

        见此情形,桂花和韩昭他们也不敢多使力,桂花替自家的公主窘迫地道:“颜大人,这…”

        自始至终颜为都很安静,此时也未分一点神色,仍专注地看着昌宁道:“无碍,你们先出去吧。”

        “可是这怎么行”桂花不同意地嘟囔。

        旁边韩昭见状对她使了使眼色,又强力的把她拉出去。

        出到外间,桂花抱怨道:“你拉我做什么,公主还未出嫁,怎么能放任她这样?”

        韩昭用手敲了一下她的头,真是不开窍。

        “正是因为公主还没有出嫁,你更不能多此一举了,你还想不想让公主出嫁了?”

        “可是,万一发生什么…”桂花还是不放心。

        “你觉得颜大人不好吗?”

        “不是……”

        “那你觉得颜大人是那种趁人之危,对皇上做什么的人吗?”

        桂花犹豫:“不会吧”

        韩昭总结:“那不就对了。皇上这么些年连男人的手指头都碰也不碰一下,如今她肯亲近一个人,这是好的征兆啊,我们就随她去吧。”

        “可是公主酒醒了会不会后悔?”

        “公主是皇上,她要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现在不过是压了一个男人,这有什么的?”

        “这么一想,你说得对,公主别说是压一个男人了,就算她想要一个男人都行。”

        颜为躺在床上,虽然外面两人已经尽量小声了,可还是听得到。

        他有些失笑,扬声道:“刚才为来时是骑马来的,送公……皇上回去多有不便,麻烦公公去街上雇量马车。”

        韩昭听得这话,终于住了嘴,说了声是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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