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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结盟


十一月中旬,五皇子李承鄞携西洲九公主抵京,受封翊王。

        虽然对丹蚩一战大获全胜,然而二皇子宣德王受伤,西周九公主生死未卜,这个年过得很是风平浪静。

        朝臣吵得不可开交,有人认为无嫡立长,当属宣德王;也有人认为,翊王养在中宫膝下,就是嫡子,又立下赫赫战功,而且尚无残疾,应当改立翊王……

        令皇帝意外的是,高相居然支持册立宣德王。

        所有折子都被皇帝扣下,留中不发。天威莫测,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不过这都是后宫外的事,与后宫关系不大。

        后宫最应该忧愁的,反而是那个病恹恹的小公主。

        不过好在西洲王室上心,派了个神医随从,不然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只怕没几个人能熬过来。

        铃铛闭着眼睛假寐,忽然听到极轻的脚步声,是揽月阁的掌事宫女永娘。

        自来到上京之后,她被移交给太皇太后抚养。太皇太后将她安置在揽月阁,指派宫女永娘贴身侍奉。

        永娘蹑手蹑脚走过来,附在她耳边,轻轻唤她:“公主,该用膳了。”

        她睁开眼睛,发了会呆,才撑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

        永娘服侍着她换衣服,在后面笑着跟她说:“公主又长了些力气呢,都能自己坐起来了。”

        她拢着铃铛的短发,把它们抿在脑后,怜惜地说:“公主可要好好吃些东西,把身子养好,将来婢子才好陪公主逛园子呢。”

        铃铛还是没有说话。

        永娘素来知道这个小公主不是很爱讲话,她伤了肺,讲话要不舒服,于是细心将小姑娘的衣服换好,哄着她张嘴:“今天御膳房新做了山药肉粥,公主吃一口好不好?”

        铃铛轻轻地“嗯”了一声,张开嘴等她喂饭。

        她躺了太久了,手指都不是很灵活了。

        永娘服侍她吃了饭,又用了药,扶她靠在一个大迎枕上,同她说话:“公主真是幸运呢,身上都没有长褥疮。”

        铃铛睁开眼睛,小声问:“褥疮?”

        “躺久了的病人,身上会烂掉呢。”永娘告诉她,“生了褥疮,人就死了。可是公主身上找不到褥疮,公主一定能好起来的。”

        她愣了一会儿,才问:“褥疮这么可怕吗?”

        永娘见她脸色苍白,立刻跪下:“婢子失言,求公主赐婢子死罪。”

        “没有那么严重。”铃铛有些疲倦,闭上了眼睛,“永娘,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困了。”

        她喜欢听故事,从小就很喜欢。

        “那……”永娘想了想,含笑道,“那婢子给公主讲个……讲个一鸣惊人的故事,好不好?”

        “从前啊,有个国家,叫楚国。”

        “这个楚国呢,有个王,他自从做了王之后,三年都不处理国家的事物。大臣们就着急呀,告诉楚王说,从前有只鸟,三年不叫,一旦叫起来,声音响的吓人,三年不飞,一飞就飞到了天上。不是这只鸟不会飞不会叫,是这只鸟在积蓄力量。”

        她给铃铛掖被子:“公主也是这样,虽然很久没有起来活动了,等到身体养好那天,一定能跑得快快的,好不好?”

        铃铛没有回答她,她睡着了。

        这个小公主,怎么说呢,怪怪的。

        作为公主,她未免太瘦小,也太憔悴了。而且她的手比宫女还粗糙,怎么会呢?

        但是永娘没有多想,她只是奉太皇太后的命令,把这小公主身边的宫人全都严加看管,尤其是公主就寝的时候,除了她,严禁别人守在身边。

        可这公主到底太体弱了,只是出门走了一圈,就病倒在床,在经历了第一天嗓子痒,第二天鼻塞、嗓音沙哑,第三天打喷嚏流清涕,第四天黄痰流黄涕咳嗽不止,第五天开始磕铁锈色浓痰,开始高热不退了。

        是肺炎。

        太医们束手无策,烧的太高退不下去,就连那郎神医也没法开寻常药退热。情急之下,他拿出了一包透明晶体,用温水化开,给铃铛灌了进去。

        高热退了,后遗症也留了下来。

        他之所以不敢用药,就是这药太俊猛,伤胃也伤肺。他担心铃铛病恹恹的肺受不了。

        但是铃铛好歹熬了过来。

        她留郎神医说话。

        一觉醒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西洲九公主”,而且被送入宫中,在宫中疗养。

        她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要不是郎神医带来了李承鄞的亲笔信,里面提到了在沙漠中存水的事,她也不愿意相信这个郎神医。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半年前,停留在她怒骂九公主的时候。

        郎神医告诉她,李承鄞现在获封翊王,正在和二皇子争储位,让她不要操心这些事情,安心在宫里静养。太皇太后这里很安全。

        至于为什么将她变成了“西洲九公主”,李承鄞也坦言那时候,他负担不起她的医药费,只能这样李代桃僵,才能救她一命。

        这个郎神医,见到她几次欲言又止。可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说,搞得铃铛很有些惴惴不安,连连追问自己是不是活不久了。

        “不是这样……”郎神医咬咬牙,含蓄地说,“公主殿下,您说梦话,还会梦游。”

        她一下子弄懂了自己的处境。

        “我说了什么?”她的眉目一下子凌厉起来。

        郎神医望着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这不是个普通女孩子该有的眼神,但静下心想想她的经历,又觉得她就该是这样。

        郎神医四下张望了下,压低声音说:“奴隶。”

        奴隶。

        铃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开始有些喘不过气,郎神医忙取出一瓶药放在她鼻下,轻轻给她顺气。

        “心病还需心药医。”郎神医含蓄地说。

        “能吃药吗?”铃铛却追问。

        “已经在吃了。”郎神医叹气。

        铃铛跟着也叹了口气。

        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

        有件事,她一直都不敢去回忆。

        那就是伊莫延。

        伊莫延的小意温存,让她意识到,自己远远不够坚韧不拔。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对这种事情产生犹豫。在没有成为努力的时候,她认为自己能够迎接恨意,抵挡一切。

        可是现实却给了她一个狠狠的耳光。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懦弱的普通人。

        铃铛坐在床上,心神不宁。这是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太皇太后驾到。”

        她的心砰砰乱跳,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万一被看出来端倪,那该怎么办呢?

        她惴惴不安地看着太皇太后同郎神医问话,问她现在身体如何,应该怎么保养,感觉有些害怕。她想把自己藏起来,至少等到身体养好。哪怕她手无缚鸡之力,健全的身体也到底能给她一些安全感。

        郎神医走后,太皇太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喝药。

        她心里越来越慌,只喝了几口,就手一抖,把药全撒在了床上。

        完了!

        要被剁手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爬了起来,跪在床上,瑟瑟发抖。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眼睛看她。

        良久,久到她已经跪不住了,才听到太皇太后的声音:“你呀,起来吧。”

        她听到太皇太后吩咐:“药烫着我们小九了,再去煎一碗,放凉了才能送上来。永娘,你找几件厚实的衣服,哀家啊,要带着小九出门去,走走。”

        她不明所以,被永娘搀着,随太皇太后走到一处高地。那里还有楼梯,她受伤的腿上不去还是永娘把她抱上去的。

        太皇太后向她示意:“来,看看吧。”

        她走上前去,扶住栏杆,向远处眺望,宫墙在她脚下,展开整个上京城鳞次栉比的,她不由得哇了一声。

        身后传来太皇太后的声音:“我们宫里的女人啊,虽然一辈子也出不了宫,但是在这宫墙之内,我们就是绝对的主子。”

        铃铛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你不是西洲九公主。”

        这话说的很笃定,不带丝毫反驳的意味。

        她们身边跟着的宫人已经四处散开,把手在通往此处的各个方向上。凛冽春风中,铃铛挤出笑容:“太奶奶说笑了。”

        太皇太后只是笑了一声:“真正的嫡公主,手指不会这么粗糙,也不会有这么谨小慎微的性格——西洲大妃的背后,站着的,可是整个丹蚩。”

        铃铛张张嘴,哑口无言。

        太皇太后审视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铃铛仰起头,倔强地说:“要杀要剐随您处置,但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两个人视线交锋,尽管吓得颤抖,铃铛却没退一步。

        太皇太后忽然开了口:“你知道和亲公主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她轻轻摇摇头,又点点头:“嫁过来,让两国不要打仗了,打仗会死人的。”

        “说得不错。”太皇太后云淡风轻地表示了肯定,“我能相信吗?”

        铃铛扬起头,响亮地说:“能!”

        太皇太后转过身去,远眺着西境方向,叹了口气,铃铛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呼出的白气:“你要记住,哀家帮的不是你,而是西境千千万万的百姓。”

        “一旦你的身份暴露,西境必将战火重燃,百姓流离失所。这种场面,哀家见不得——哀家,可见不得战火连天的场面。你要永远记住。”

        “你不是公主,你没有任何任性的资格。两国邦交,千万人命,都压在你的肩上。你必须每一步都比别人小心,更小心。不然一旦出了事,派你来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懂了吗?”

        铃铛只是说:“我是在战争中父母双亡的孤儿。”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马上就虚岁十五了。”

        “十五,还是孩子。”太皇太后淡淡地说,“罢了,就让哀家帮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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