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屋中二人在酒足饭饱后，谈到了年终祭礼一事。
朝中争论了几日的祭拜人选，终于尘埃落定了。就在今日午后，皇上颁发了旨意：今年年终祭礼将依照组训，由太子和皇上皇后一道登九幽台祭拜。
早些年，皇上以太子年岁太小，不够稳重为由，不让他随皇上皇后一道上前祭拜。后来又因太子出京，皇上便顺理成章的让大皇子代理太子之职，随帝后一道登台祭拜。
如今太子归朝了，皇上和大皇子一党原本还想让大皇子以有过祭拜经验为由，代理太子之职。
太子原本不在京中还好说，这下回来了，入朝了，若还是让大皇子代理这原本属于太子的职责之事，那对太子而言，就很是不妙了。
不管是一心想要维持正统的朝臣，还是决定站在太子一党的朝臣，亦或是还摇摆不定的人，需要一些能让他们坚定跟随太子决心的希望。
而顾渊要做的，就是要创造这样的希望。
不论是成为太子的少傅，从而吸引寒门学子到太子门下，还是安排太子入职工部，到如今为太子争得祭礼一事，都是他一手操办和策划的。
近日所期望的事也顺利完成，太子现下较为放松，不过他还是有些忧虑。
“如今你为我争得祭礼一事，第一次直接与皇上意见相左，会不会皇上和他人心中起疑。”
这是太子比较担心的事，在他掌握足够的权利前，顾渊不能有丝毫暴露，否则连累的就是整个顾家了。
顾渊轻放茶盏，淡定道：“我自小读圣贤书长大，即便顾家祖训只效忠帝王，但若是我真为了稳固帝心而去阿谀奉承，便是堕了顾家名声。”
是以，他正是利用这点，在皇上第一次问他意见时，他便直言道：“太子殿下乃是储君，如今殿下已在京中，遵照组训，理应由太子殿下虽帝后一道登台祭礼。”
顾渊这话一出，朝中反对大皇子继续代理太子之职、支持太子一党就更加理直气壮地据理力争了。
可这样直白的摆明看法的顾渊却未曾被皇上厌弃，恼怒确实是有点，但顾家人向来正派，历代入朝的顾家人虽是一心效忠帝王，却并不是会揣摩帝心而去投其所好的投机取巧之人，也正因为如此，顾家和鹿林书院才会让众多士子敬重和向往。
顾家人几代人行事做派留下的给人留下的印象，正好成了顾渊的挡箭牌，因此他并不会因为说了句公道话而暴露立场。
太子细细一想，也想通了关键，跟着放下心来。
“如此便好，景云，我今日来也是想要问问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如今我在朝中越发显眼了，便是年后复学了，我怕是也难以像往常那样，在你宫中院中与你私下相谈了。”
“殿下不必忧虑，现下您只需做好年终祭礼一事，虽说最后祭拜人选定了您，可往常您没有操办过，这回既是您也要一道办理，可千万不能在这事上面出了差错。”
太子郑重道：“这些我明白。”
“至于其他的事，您现下不必多想，一切等年后再做打算。”
事关太子的每一步，需得小心再小心，明面上太子需要做的事，不能有丝毫差错，很多事情需要太子自己去注意。而私下需要做的事，顾渊自会用心筹谋。
太子与顾渊自有默契，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点头应允。
见正事说的差不多了，太子突然感叹道：“近日宫中学堂未曾开设，也很久不曾见到江娘子了。”
他跟顾渊之间向来坦诚，因此即使是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也直来直往的说了出来。
顾渊微微一顿，他抬眼看了看太子，没有接话。
“江娘子与我九妹差不多大，也应该快要及笄了，”太子迟疑着问道：“景云，你说我若是跟皇上说想要娶她，皇上会同意吗？”
太子在顾渊面前，很少叫皇上父皇。
顾渊轻抚着茶盏边缘，思虑良久，才抬头看向太子“若是你的意愿如此，皇上和江大人那边，我会为你想办法，但”他停了下来。
顾渊少有这样犹豫的时候，太子不解地看向他。
“但江娘子，你不能就这样娶。”
“这是为何？”
“因为我心悦于她。”
太子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以为顾渊这个清冷似神仙的性子，不会轻易心悦哪个女子，但他更惊讶于他对自己的学生有了男女之情。
顾渊没有理会太子的惊讶，平静的接着道：“若是你与江娘子两情相悦，我便不会加以阻拦，可若是她心中未曾有你，你我便能公平竞争。”
顾渊对江凌月不可说的心思，先前也只有随安从他所言所行瞧出些端倪，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口向人承认，坦诚直白。
太子震惊许久才缓过神来。他细细一想，顾渊能对江凌月心生喜欢还敢这样大胆的承认，也并非难以理解。
顾渊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否则为何敢违背顾氏组训，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选择自己，更何况，江凌月那样鲜活自由的小娘子，是最能吸引他们这样处处受限之人的。
想通了这些，太子反而不那么惊讶了，他沉吟片刻，问道：“景云，你已经确定自己心意了吗？我想娶她多半是碍于皇上和江家，你想要娶她，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老师和学生，这样结合太过离经叛道。
顾渊轻笑：“我的障碍，从来只有一个，那便是她的心。”
言下之意，除非江凌月自己不愿意，其他人的反对和眼光，他都未放在眼里。
这一刻的顾渊流露出的，是太子在他身上从未见过的狂傲不羁和桀骜。
太子一怔，他此刻算是明白了顾渊对江凌月的心思，怕不是他表面说的那样风轻云淡。
他微微一笑：“我敬佩景云兄的磊落，你就当我先前说的话都是戏言吧，我便只当江娘子为好友。”
“殿下对我坦诚，我又怎会对你有所欺瞒，更何况，我适才说了，公平竞争便好，我不需殿下退让”
太子爽朗一笑：“跟江娘子相处确实让我轻松愉悦，但成为朋友亦可如此。若是我对她的好感再深一些，我就不会这么轻易退让了，定是要与你争上一争”
顾渊闻言未有多语，他愿意跟太子坦诚相见，是他跟太子亦有朋友的情谊，不愿日后事情多变，从而生出误会。现在既是他不愿相争，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更何况，男女之事哪有什么公平，总不能他见一次江凌月，也要安排太子见一次吧。
(https://www.uuubqg.cc/64825_64825634/40504589.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