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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五口篇:星空


第二天,魏己早早起来,收拾好武器,静静地等着五口。
  过了一会,五口醒来,一醒来就看到魏己的一张脸,有点期待,有点不安,有点忧虑。
  “你醒了。”魏己将五口扶起,说。
  五口在魏己的帮助下,靠在墙上,对着魏己说:“嗯,昨天睡得挺好。”
  “那咱准备准备出发吧。”魏己很高兴,手舞足蹈,向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魏己转身往回走,说:“抱歉,我忘了,你得要人帮忙。”
  魏己来到床边,向五口伸出手。
  五口看着魏己伸出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今天我真的没什么力气,只好再拜托你自己一个人去捕猎了。”
  “可是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魏己有点伤心,着急地说。
  五口向魏己道歉,“对不起。”
  魏己看着五口,想要在五口脸上看到一丝活力,但他失望了,他感觉到了五口眼神中的死气,毫无生机。
  “你真的已经认命了吗?”
  五口笑着,伸出已经变得臃肿的手抓住魏己的手,说:“我饿了,我想吃肉,没吃到肉我是不会死的。”
  魏己站起身,向蒙古包外走去,背着五口说:“好。”
  魏己来到蒙古包外,跨上马,向南方奔去。
  “走,大魏。”
  落日的余晖照在南方的山丘上,群羊出现了。
  魏己抽出长刀,地狱之火熊熊燃起,将魏己和大魏笼罩着,好似这草原上来了一位来自地狱的将军。
  “啊——”
  魏己飞跃进羊群中,地狱之火四散开来,散落到每一只群羊身上,不断扩散。整个群羊吃食的速度变慢了。
  “腐败之冥。”
  长刀上闪起耀眼的幽绿色,魏己疯狂地发泄着自己的冥气。
  魏己挥舞着长刀,一只只群羊死在魏己的刀下,但这次补充上来的群羊却没有同伴可吃了,冥气将所有的尸体吸了个干净,不只是自然之气,连生命都被冥气所吞噬汲取,来补充给魏己。
  九冥鬼具出现了,面具之下的那对眼眸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绿色的了。
  群羊就像那韭菜一样,割一茬长一茬,无穷无尽。
  “冥炎噬。”
  四散在群羊身上的冥火,剧烈的燃烧起来,烈火回归,灼烧着,焚烬了一切。
  月亮出现了,一道月光照在魏己挥到半空的长刀上,反射在魏己脸上。魏己抬头向天看去,漫天繁星簇拥着圆月映入眼帘。
  冥气散去,魏己冷静了下来,看着死在自己刀下的最后一只羊,身形干瘪,生机全无。
  “这怎么吃?”
  魏己抬头向四周看去,并不是空无一物,“你骗自己。五口。”
  一只羊的羊头被魏己斩下,羊身用绳子绑住,被魏己拖着。
  魏己骑着马在这空无寂寥的草原上奔跑着,有马蹄声,有月光,有风。
  魏己拖着羊回到蒙古包,与往常一样在外面将羊肉割成小块,放进盆里,然后端着盆走进蒙古包中。
  魏己将装满羊肉的盆放在锅边,点燃灶台。
  躺在床上的五口出声说道:“回来了魏己,扶我起来。”
  魏己走到床边,将五口扶起,带到灶台边,看着五口做饭。
  “五口,你有晚上出去过吗?”
  “没有,晚上出去不安全。”
  “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五口扭头看向门外,说:“应该晚上了,所以你不要出去了。”
  “五口,你应该出去看看。”
  “看什么?”
  “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
  五口停下手中的活,思考了一下,说:“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怕的很。”
  “不是这样的,”魏己看着五口,察觉到五口一说到那些所谓的禁忌,就像变了一个人,唯唯诺诺。
  “好了,好了,准备吃饭。”五口打断魏己。
  魏己坐在椅子上,看着五口,身体越发的臃肿,甚至已经影响到五官,前两日还身强力壮的人,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废人。
  魏己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五口椅子背面,抓住椅子向外拖去。
  五口慌张地抓住椅子的把手,说:“你在做什么,魏己!”
  魏己打开门,将椅子和五口一起拖出门外,将五口放在门前。
  “既然你自己不想动,那我来帮你。”
  五口的心砰砰地跳,恐惧蔓延,全身不停地抖动。“快,快把我拖回去。”
  魏己将手搭在五口肩上,安抚着五口,说:“五口,抬头看看天,看看有什么。”
  五口依旧低着头,魏己见状从身后用双手抱住五口的脑袋将他抬起。
  五口睁大了眼睛,天幕上,一道银河从西向东,淡淡的蓝色像一段丝绸蒙在其上,无数的星辰闪烁着,一道又一道的流星从天际划过,这是烈日不曾给予的浪漫和宁静。
  “你看到了吧,没有什么所谓的禁忌,没有什么所谓的恐怖存在,是你自己禁锢了自己。”魏己说道。
  五口依旧抬头望着天,没有说话,沉浸在这幅从未见过的美景中,心中的那份固执开始有了一丝松动。
  魏己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站在五口身后,看着天边。
  一阵微风袭来,久违的青草的芳香扑鼻而来,山丘在月光的照耀下,形成各式各样的影子,像山,像牛,像羊,像马。小五和大魏在一旁发出阵阵叫声,给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带来生机。
  五口呼出一口气,说:“很美,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原来这片草原也有这样的模样,这么多年都不曾看过,真是遗憾。”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不会有遗憾了。”魏己说。
  “我想睡觉,拖我回去吧。”
  魏己将五口拖回蒙古包,把他放在床上。
  五口躺着,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晚安。”
  魏己也躺在木板上,望着蒙古包的顶,心想。
  “但愿明天他愿意出去捕猎,希望他也能明白,害怕的东西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五口躺在床上,闭着眼,脑袋中全是刚刚所见,耀眼的星辰,让他久久不能睡去,“真的是我错了吗?”
  父母留下来的禁忌,好像要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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