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左络把阿囡葬在了小易旁边，随后急匆匆往司南的面馆赶去。
当他赶到的时候，玄灵珠被绑在椅子上，无人看守。左络连忙给玄灵珠松绑，在确定她只是晕过去之后，松了口气。在左络悉心照顾下，第二日玄灵珠就醒过来了，左络隐在暗处，他知道玄灵珠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他不想把她逼得太急。
玄灵珠醒来看到桌上的纸条，湿了眼眶，熟悉的字迹。按照纸条上的指示，玄灵珠来到了楚王府。左络看着她进了楚王府，才去军营找楚靖轩。
自此楚靖轩总是让自己的随从陪着玄灵珠出入楚王府。外人议论纷纷：郡王爷对这位玄姑娘相当上心，这是准备纳妾了。楚靖轩无视流言日日留在军中处理军务。
司南醒来后，看着守在床前的景辰渊只是淡淡笑着说道：“你来啦。”
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仿若他们很熟又仿若他们很陌生。
“如果我晚来一步。。。”景辰渊无法想象，凭独孤一休的本事斩杀姣蛇没问题，但是给司南吸毒疗伤的就会是另一个男人，景辰渊想想都觉得不能接受。
“没事了。”司南拍了拍景辰渊的后背，淡淡说道，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
“你没把独孤怎么样吧？”司南挑眉问道。她不过时沾了剑上的蛇血罢了。
“没，他就跟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景辰渊气急说道。
“药来了。”独孤一休端着药碗过来。
“好苦。”司南看了眼独孤一休端来的药碗，皱眉说道。
“阿渊，你去帮我买点蜜饯吧。”司南摇着景辰渊的手臂说道。
独孤一休和景辰渊知道司南的那点小心思，很有默契的没有戳穿她。
“好。”景辰渊爽快地答应。
“他迟早会离开的。”独孤一休看着把药一饮而尽的司南，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哪有半点怕苦的样子。
“我只是想自私一回，遵从自己的本心。回到盛京他就是别人的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去追究谁对谁错。”司南低下头神色哀伤。
“妈呀，我差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山洞里了。”独孤一休转移话题道。
“谢谢你，我知道他能这么快找到我们肯定是你留下了路引。”还有谢谢你在自己最害怕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司南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念着。
“我不清楚他会不会来，我的恐惧不比你少。”独孤一休说着自己的真心话，他不想瞒着司南，他一度真的以为他们会死在一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报还在后面呢。”司南拍了拍独孤一休的头说道。
“拿开你的爪子。”独孤一休一副嫌弃的样子端着空荡荡的药碗离开。
“我不会忘记要跟你一起杀灵虚。”司南补充道。独孤一休苦笑一声，这才是司南支开景辰渊想要说的话吧。她怕景辰渊掺和进来，她担心他分身乏术。同样她也在告诉独孤一休，她只会放纵自己很短的时间，不会沉溺在景辰渊的情感里，不会辜负独孤一休对自己的信任。
他一离开，司南就躺下琢磨着怎么度过接下来的短短数日。
独孤一休在房间外面看到背手而立的景辰渊一点也不意外。
“下不为例。”景辰渊对独孤一休冷冷说道。
“你放心。”独孤一休同样冷冷回道，然后离开。
独孤一休、景辰渊和司南在街上走着，俊男美女，无比养眼。司南特意让他们换上了南疆服饰，南疆百姓对他们总是很热情和客气，以为他们是勋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怠慢不得。
景辰渊见司南盯着糖葫芦看了好久，干脆买了一串递到司南手上。
“吃吧，不丢人。”独孤一休摇着扇子调侃道。
司南接过糖葫芦就吃了起来，好甜。
“很甜很好吃，你们确定不吃吗？”司南把咬了一颗的糖葫芦递到景辰渊和独孤一休面前。
“我不太爱吃。”景辰渊说道。
“那你呢？”司南又跑到独孤一休那侧问道。
“你吃吧，小馋猫，你见哪个大男人啃糖葫芦的啊？”独孤一休用扇子点点司南的头，一脸嫌弃的样子。景辰渊见状，瞬间脸色冷了下来，加快了脚步。
司南跟着有点吃力，小声跟独孤一休嘀咕道：“他这是怎么了？不开心了？”
“酸啊。”独孤一休也加快了脚步，干脆走在了景辰渊的前面。景辰渊这才放慢脚步等司南。
“你刚刚生气了吗？”司南边咬糖葫芦边问道。
“没有啊。”景辰渊面色如常地说道。
“第一次觉得糖葫芦好吃。”司南自顾自说道，说完小跑起来追上独孤一休的脚步：“干嘛走那么快？”
“还好吧。”
“快了，我都跟不上。”司南嘟囔道。
“我再不快点，要被酸死了。”独孤一休挤眉弄眼。司南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下来刻意跟独孤一休保持了一段距离。
说实话南疆真没什么美食，司南对此很失望，她怀疑糖葫芦就是从大雍国传过来的。三人随意在街上晃荡数日，觉得南疆的民风民俗也挺温馨的，并不像传言中那样阴暗。
看着寻常百姓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司南有点触景伤情，愣着发起呆来。其实自己现在这样跟景辰渊还有独孤一休悠哉度日，远离纷争挺好的，司南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跟景辰渊如同寻常夫妻般平淡度日，跟独孤一休亦兄亦友，甚至司南觉得他们应该自创个什么江湖门派，干脆行走江湖远离朝堂算了。
“见你闷闷不乐，我做点北坞国的特色美食给你尝尝？”独孤一休看出司南的情绪波动。
“好。”司南心不在焉，但是还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这样清闲的日子真的很少了。
烈酒配美食，司南很快吃饱喝足，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以后看着她点，别让她喝多。”景辰渊叮嘱独孤一休。
“你怎么不自己看着？你弟弟又不是离不开你。”独孤一休觉得大雍国离开景辰渊也能繁荣，但是他在司南心中却是唯一。
“我会给你们提供消息，在盛京等她归来。”景辰渊说着就想甩衣袍离开。
“你怎知她还愿归去。”独孤一休摇着扇子挑眉笑着问，仿若在等着看景辰渊的笑话一般。景辰渊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走了。”独孤一休喃喃道，彷佛自言自语又彷佛是说给屋内的人听的。
一滴泪从司南的眼角滑落，司南胡乱用手抹掉。恰巧独孤一休走进来，前者继续埋着脸，后者则是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我终究是没有他的家国天下重要。”司南站起来望向窗外说道。
“可你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他吗？”独孤一休反问道：“我倒是不在乎家国天下，可你对我不动心哈。”
“独孤，你错了，或许哪天我就对你动心了。我喜欢的不是他忧国忧民，我喜欢的是他对我的好。”司南严肃认真地看向独孤一休，看得他心里一虚。
“哈哈，被唬住了吧。”司南大声笑道，她从窗口看到去而复返的景辰渊，顿时轻松不少。
同时独孤一休也听到了外面的马蹄声。
“幸亏我也不喜欢你。”独孤一休说完就离开，正好碰上了赶回来的景辰渊，看来他看她比责任重。独孤一休莫名松了口气。
“刚刚接到消息，楚王府遭遇刺客。”景辰渊看到司南醒了，立马也就明白她的小心思，无非害怕离别罢了。
“那又如何？”司南瞬间有点戾气，虽然心里担心，但是还是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王爷当场身亡，王妃倒是无碍，楚靖轩昏迷不醒。”景辰渊把知道的全盘说出。
“刺客杀死了吗？”司南边说边走，直接摔在了地上。她听到楚靖轩昏迷不醒，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她只关心刺客死没死，因为她笃定刺客是灵虚安排的，不然不可能正好是母亲幸免遇难。
“所以你去而复返不是因为放不下她？”
“独孤，扶我一把。”司南发现自己腿软了，赶紧叫准备搞事情的独孤一休来扶自己站起来。司南害怕景辰渊的沉默，那是一种默认，刚刚的欢喜瞬间被悲痛吞没。
看着司南跟独孤一休离开的背影，景辰渊想起了楚靖轩当时说的一句：她早就不需要别人扶了。可能因为不够疼吧。
三人并驾齐驱往楚王府赶去。一路上司南也了解到刺客是玄灵珠，被楚王妃扣押着。司南想问玄灵珠为何这么做，但是最后还是压住了心中的疑惑，静默不语。她现在不太关心原因了，她只想知道景辰渊会如何处置玄灵珠。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楚王府，白衣素缟。唤舞带着一众仆人跪在灵堂。司南看着她的背影顿住脚步，她不值得同情，因果循环罢了。
司南转身往楚靖轩的住处跑去。
“嫂嫂，阿轩如何了？”司南走进卧房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陈碧落在垂泪。陈碧落是江湖中人，素来大大咧咧，见她如此，司南知道楚靖轩情况相当不乐观。
“你们母女到底都招惹了些什么下贱胚子？”陈碧落怨恨地看向司南。
司南对一次看到她这么怨毒的目光，第一次听她说出这么恶毒的言语。司南愣在原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委屈至极，但又无从反驳。一切并不是司南的意愿，但是的确因为司南，楚靖轩才会躺在那里。司南一点也不怨陈碧落说话难听。
司南握紧佩剑往关押玄灵珠的所在奔去，双目猩红。
景辰渊拉住司南的手臂，朝她摇了摇头。而独孤一休并没有跟上来，他只是去了灵堂处祭奠先人罢了，好歹也是威震一方的将军，值得他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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