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萧衍见她尴尬，便非常自觉地上前接话：“在下墨初。”
胭脂了然一笑，接着问道：“原来是墨公子啊，公子这是来和锦年妹妹一起饮酒的，还是……来找姑娘的？”
“我第一次来，不懂规矩，锦年姑娘决定就好。”萧衍淡定地回到。
听萧衍这么说，楚锦年便问道：“光喝酒多没意思呀，当然要有人陪才好，胭脂姐姐，千雪姐姐今夜有空吗？”
“锦年妹妹找她，她当然是有空的。”胭脂回到。
“那就太好了！麻烦胭脂姐姐安排我们去千雪姐姐房里，另外再备上一些好酒！”楚锦年兴奋地说。
“好，我这就去准备。”
片刻之后，楚锦年和萧衍便来到了千雪的房间里。
他们走进房内时，千雪正在低头写字，一边写一边问道：“是锦年妹妹吧？”
“不止是我，还有一个人哦，他是墨初，我新交的朋友！”
“嗯？墨初？”千雪闻言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打扰姑娘了。”萧衍拱手一礼道。
千雪见状满意地笑了笑：“不打扰，既然是锦年妹妹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公子请坐。”
“千雪姐姐，你这是又在写什么呀？”楚锦年走上前去，好奇地看了看千雪正在写的东西。
“在写新的唱词，你不是不愿意去和亲吗？这唱词是专门讽刺皇帝用的。”千雪冷冷地说。
楚锦年闻言愣了愣，轻声把千雪所写的唱词给念了出来：“铁衣纷纷踏不过，我一舞便舞破……”
萧衍听到这唱词也是一愣，有些欣赏地说：“姑娘这词倒是一语点破了朝廷的可笑之处。”
楚锦年也很是感动，感激地对千雪笑了笑：“千雪姐姐有心了。”
千雪听了他们的话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过一介女流，只怕即便是唱了这新词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楚锦年听了这话顿时不高兴了：“怎么会？姐姐可是京城里最红的花魁，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都求不来见你一面，要说楚国影响力最大的几个姑娘，肯定有千雪姐姐一个！”
“你啊，一张小嘴总是这么甜。”千雪宠溺地刮了一下楚锦年的鼻子，“要是真的能帮到你，让你不用远嫁他国，我也会很开心的。”
而萧衍听了楚锦年这番话，心里却生出了一些坏心思——青楼花魁可是打探情报最好用的棋子之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但仅仅是一瞬而已，这笑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好好利用一下多可惜。”萧衍在心里这么想着，问千雪：“姑娘很想让和亲失败？”
千雪点点头：“嗯，莫非公子有办法？”
萧衍笑了笑，诚实地回答：“实不相瞒，我并不是楚国人，是齐国派来的使臣，负责和贵国商讨和亲事宜。”
“当真？”千雪顿时喜出望外。
萧衍点点头：“九公主也知晓此事，姑娘一问便知。”
千雪闻言向楚锦年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见她点头表示萧衍没有说谎，这才继续追问：“不知公子有何妙计？”
“方法很多，比如九公主说的在寡君面前说公主的坏话，又比如从楚国后宫下手，让宫里的娘娘们多吹吹枕边风，还可以买通楚国的重臣去搅局，要是实在不行的话甚至可以在路上把公主掉包。”
听完萧衍的话，千雪这才相信他真的有能力帮忙，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不知公子需要多少报酬？”
“报酬很简单，就看姑娘愿不愿意背上不忠的罪名了。”
话说到这里，千雪已经明白了萧衍想要她做什么，她微微皱了皱眉，有些犹疑不定：“这么大的事情，只是个使臣恐怕不能做主。”
“如果寡君亲自来呢？”
千雪毫不犹豫地否定道：“这不可能，除非”千雪说着，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衍，整个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萧衍笑着点点头，暗示千雪她猜对了。
千雪轻咬自己的下唇，手甚至紧张得有些发颤，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但直觉告诉她楚锦年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便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假装没事人一样笑着对楚锦年说：“锦年，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墨公子说，你可以先去楼下找胭脂玩吗？”
楚锦年不知道千雪为什么突然要赶她走，但她明白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否则千雪不会连她都瞒着，便只好撇撇嘴，不甘心地说：“好吧，那我等你们，到时候记得叫我啊。”
察觉到了楚锦年的不悦，千雪便连忙出言安慰：“回头让胭脂多送你几坛好酒。”
听千雪这么说，楚锦年这才收起了不满的表情，蹦蹦跳跳地跑去找胭脂了。
等到楚锦年离开后后，千雪便立刻对萧衍跪了下去，毕恭毕敬地说：“民女拜见齐国国君。”
萧衍见状上前扶起千雪说：“免礼，关于我的身份还请姑娘替我保密，切勿透露给其他人，包括九公主。”
千雪站起身来，却仍旧低着头：“民女领旨。”
见千雪还拘着礼，萧衍便出言提醒道：“姑娘不必如此拘谨，这里不是皇宫，照常就好。”
“是。”千雪应了一声，便瞬间转换了状态，像寻常聊天一样问：“敢问陛下为何亲自前来楚国？”
“姑娘聪慧，不如自己猜猜？”
“圣心难测，民女不敢妄加揣测，但”千雪说着笑了起来：“至少肯定不是为了锦年那个傻丫头。”
“的确不是，朕这次来是为了在楚国积累一些势力，方便日后吞并楚国，而姑娘就是朕的第一个目标。”
见萧衍如此坦率，千雪有些意外：“陛下倒是坦诚，但民女毕竟是楚国人，陛下就不怕被民女出卖？”
“第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萧衍温柔地说，但下一刻，他的语气便骤然冷了下来：“第二，只要朕想，姑娘今晚就可以被处理掉。”
听萧衍这么说，千雪顿时明白了他是个贤明但不失狠辣手段的君主，不由得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便笑着说道：“陛下盛情相邀，民女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不知民女有什么能为陛下做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姑娘应该比朕更清楚。”萧衍没有正面回答，把问题抛回了千雪。
“情报探子什么的……可是很危险的。”千雪假装苦恼地说。
“朕走前会留下一名亲信。”萧衍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么……合作愉快。”千雪说着为自己和萧衍分别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笑着看着萧衍。
萧衍配合地和千雪碰了一下杯，两人一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正事聊完了，再说些别的吧，陛下喜欢锦年吗？”
萧衍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非常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最终肯定地点了点头：“不仅仅是喜欢，更是……一见倾心。”
“所以……之前说帮忙让和亲失败的话，都是骗人的？”
“不全是。”萧衍说着将视线投向楼下，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如果她愿意，朕便非娶她不可，如果不愿意……朕也尊重她的选择。”
“民女明白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千雪也放心了下来，不再过多追问。
“好了，一起去把锦年叫上来吧，她一个人在下面该无聊了。”萧衍说到。
“那可不一定。”千雪笑着说到。
这时的萧衍还不知道千雪说的不一定是什么意思，几分钟后他才明白，楚锦年这货……根本不可能会无聊的。
萧衍和千雪刚走下楼，便看到楚锦年正抱着一坛酒，大口大口地喝着，而一旁的胭脂似乎也有些醉了，正无力地趴在桌上休息。
萧衍走上前去，轻而易举地拿走了楚锦年的酒坛，用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轻声问道：“姑娘，还清醒吗？”
“嗯？”楚锦年迷迷糊糊地看着萧衍，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你是墨初对吧？你和千雪姐姐说完了？”
“嗯，我们准备带你上楼，不过……”萧衍说着宠溺地笑了笑，轻轻揉了揉楚锦年柔顺的头发，“姑娘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先回家醒酒比较好。”
“回……家？”楚锦年迷茫地看着萧衍，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用力地摇了摇头：“不回家……不回家……师父会扒了我的皮的……”
萧衍一时失笑，只好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好，不回家，那我们先上楼休息，好不好？”
听到不用回家了，楚锦年这才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对萧衍伸出了自己的手，奶声奶气地说道：“你抱我，我不想动。”
萧衍闻言愣了愣，看了看一旁的千雪，竟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
千雪明白他是在担心什么，笑着说道：“放心吧，这里是青楼，搂搂抱抱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你们随意就好，我也得把胭脂带去醒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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