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2
8
我被出柜了。
是的，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被迫出轨了。
出柜对象是谁？还用问吗，当然是我那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弟弟。
按理说，他长得帅，又有钱，下面还……做饭还好吃。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司小员工，正统咸鱼，长相也就算清秀，吃得还贼多。
怎么看怎么是他吃亏。
但我的损友鹿喃不这么觉得，她总是一脸慈母像地看着我，拍拍我的肩膀，说：“终是白菜被拱，猪太强悍，土地无奈。保重，我先去肛肠科给你定个床位。”
我感觉她的内心os不只有“猪拱了白菜”这一层意思，总感觉她还在os“我是你爸爸”。
9
我的对面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我一年见不到两次，郁衍齐一个电话就把这俩从非洲喊了回来。
那速度，前一天打的电话，第二天下午就看见了风尘仆仆的二人。
电话内容很简单，只有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妈，我出柜了，对象你认识，就告诉你一声，没打算经过你同意。”
啪嗒。
郁衍齐挂电话的速度很快，郁壹和瓦姒飞回来的速度也很快。
他挂电话的架势像听到了广告骚扰，这两位飞回来的速度像是催债索命。
10
“宝，好久不见。”一个脏辫头拍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就说嘛，一定是你，我们家岸祁一直都很专一。”一个鸟窝头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还冲着我wink了下眼。
郁衍齐一手提着一个，扔到了浴室里，从他们的行李箱里翻出两件睡衣，扔了进去。还扔进一个垃圾桶，道：“把你们身上的衣服给我扔这里，真想不通你们这样是怎么过安检的，知道你们是去旅游，不知道的还以为野人进城了呢！”
我竖起了大拇指，郁衍齐损人这一块，真的是稳定发挥。
11
郁衍齐向着我走了过来，我微抬头看他揉了揉微蹙的眉头：“抱歉，我真没想到他们这么能折腾。”
“没事的。”我习惯了，我礼貌微笑。
想当年，我直面的是三个野人。
一个小的，两个大的。浑身都是杂草叶子。
那两个大的把小的推到我面前，一个雌野人摇头晃脑地求我：“求求你了，逯安宝贝，我们实在是太穷了，求求你收留一下我们可爱的小衍齐吧。”
“他可是你十年前钦点的童养媳啊！你不会放任他流落孤岛吧？”
流落孤岛是什么鬼？
另一个雄野人直接跪了下来，把小野人拉到身边，按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衍齐，你是个男子汉了，男人膝下有千金，来，我们给逯安哥哥磕个头。”
郁衍齐虽长的瘦小，但也死不下跪。
当时的我，心情平静得犹如无风死海，就算泰堪尼克号在上边撞一次冰川，也掀不起波浪的那种。
我低头望着这个小孩儿稚嫩也漂亮的脸蛋，他则仰着头，用葡萄一般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清澈地令人感叹。我用手指蹭了蹭他脏兮兮的脸蛋，问道：“小屁孩儿，想留下来吃剩菜剩饭，还是继续跟这俩野人风餐露宿。”
他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令人移不开实现：“我想吃剩菜剩饭。”
我当年的性格可谓糟透了，但还是心软，仔细想来，我从未给他吃过一顿凉了的饭菜。
碰巧，旁边一家的大妈要出来扔垃圾，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得缩回门里，露出脑袋跟我对口型：“小伙子，用不用我帮你报个警？你这是不是惹什么事啦？野人都上家里来了？”
我摆了摆手，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李姨，他们是我朋友，不用报警。”
大妈珊珊地缩回了头，还不忘吐槽：“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是疯了，还跟野人交朋友，明天是不是还得大战哥斯拉了？”我听到了啊喂，大战个p的哥斯拉，你才是金刚，你家全是金刚。
12
由于我这柔软炽热的善心，还有那孩子波灵波灵的大眼睛，受下了万般社死，收留了那个跟我相差不过四五岁的孩子。
那一年，我十八岁，刚成年，成功在原来的住址地完美社死，当地头条上都有我——野人交流大师郁逯安的大名。
那一年，我收留了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长得又小又瘦，初中二年级的年龄，个子才到我的肩膀。
说到这里我就疑惑，这孩子是怎么做到从初二到高二不到四年时间里，从一米六窜到一八七的？
虽然我天天给他热牛奶喝，但这是什么牛啊？奇效非凡，总不能是牛魔王的吧？
我不信。
啧，这牛奶没什么味道，没有昨天的和前天的好喝，多加点糖。
我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唯物论接班人，但在这方面，管他是玄学还是科学，我都信了。牛奶什么的，都给朕呈上。
13
“你会不会把他们赶走？”郁衍齐把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胳膊环上我的腰。
我从回忆里抽回思绪，侧过头看他：“不会的。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还是我的朋友。”
郁衍齐沉默了会儿，用头蹭了蹭我的后脖颈，他的头发微卷，软软的，蹭起来很痒。他压低声音：“哥哥，你说他们，是合格的父母吗？”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后，好像做好了被我说教的准备。
“也许，并不是。”我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抬起头，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想得到，那必然是震惊的。
“为什么？”他重新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想了想，回答道：“他们在生下你之前就没有做好准备，他们的做法是不被他们家里人认可的，你生下来没有家里人围绕的温暖，没有舒适的住所，更没有营养和健康保障。”
“你小时候生活在漏雨的房子里，吃的是营养贫乏的粗面馒头和咸菜，生了很多次大病，在死亡边徘徊反复。”
“他们老是去冒险，带着小豆包一样的你，去天涯海角，反复周转，你没有安定的生活，更没有正常孩子该有的学习生活。”
你心里有这个疑惑的时候，结果就已经呈现在眼前了。我心想，但并没有说。
他静静地把头埋在我肩膀，轻轻的呼吸柔得似春日的晚风。我捏了捏他的耳朵，轻轻一笑，亲了亲他的额头：“这都是他们告诉我和我所看见的，但这都不影响，我爱你呀。”
自从他亲完我表达心意之后，每天清晨和夜晚都要我对他说“我爱你”，以至于我从死不承认到刻在心里。
很奇妙的感觉，好像并没有多少抗拒和火热，就自然而然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有可能，他早就发现，我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
“我也爱你。”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些，让我能感受到他的稳重的心跳。
我捏了捏他那漂亮柔软的脸蛋，把他的下巴撑起来，让他直视我的眼。我亲了亲他的眼角：
“他们爱冒险，爱旅游，爱诗和远方，他们也爱你。”
“他们有一场不被所有人认可的爱，一个王子和一位灰姑娘的故事。从此王子摘下王冠，灰姑娘抛下锁链，他们都是对方生活里独一无二的人。”
“你也是独一无二的，你是爱的结晶，他们在用一切来爱你，哪怕不尽人意。你有比别人更糟糕的童年，也有所有人未曾感悟过的快乐。”
“你埋怨他们，你不理解他们为何要带着你四处奔波，但你还是爱他们的，你关心他们。”
郁衍齐听着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咬了咬我的耳垂，哼了一声：“我跟他们只是血缘里的亲情，我只爱你。”
“好好，你只爱我。”
这只腹黑但可爱的大狗狗真的是太讨人喜欢了。
这么嘴硬，尝起来倒还挺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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