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凶得很
穿着裙子和打着领带的男男女女陆陆续续走进了这座小小的福利院。
白茶是唯一一个没有出去迎接的人，她站在宿舍的木门后，很平静地看着这些人，里面有alpha，有omega，也有beta。
穿着修女服的院长妈妈站在院子中间，她的身后站着四十多个孩子，有高有矮，穿着崭新的衣服，个个仰着脑袋，好像菜地里努力拔着脑袋长高的小白菜。
白茶也有机会当一颗地里黄的小白菜的，但她拒绝了。
她和其他孩子不同，白茶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来领养自己。
她记得每一次来的领养人，从五岁长到十七岁，矮矮的门槛走过无数双脚，有的时候是一双，有的时候是两双三双。
福利院很穷，但是为了避免某些可控的恶□□件发生，开放领养的时候都是按照规定来筛选领养人，并不算宽松。
如果到了法定成年的年纪都没有被领养的话，这部分孩子会“独立”出去，住进国家分配的救济房，每个月房租300水电费按城市最低标准收取，不至于流落街头。
白茶已经攒了一笔钱了，足够让她被“赶”出福利院后也能稍微轻松点去找一份工作。
但是远远不够，还需要很多的钱。
院子里传来热烈的掌声，白茶猫儿一样从走廊里穿行，朝着另一个地方而去。
有人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没抓到这只狡猾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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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领养人们准备的欢迎节目依然是大合唱《虫儿飞》，这是福利院多年来的老传统了，人人都会唱，跑调了也没关系，没人看得出来。
莫垂柳个子很高，站在最后一排，她飞快地又扯了一下衬衫的领子，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那么不自在。
“什么玩意儿扣那么紧。”
她小声嘀咕着，直白地吐槽着修女要求他们今晚一定要穿上的格子衬衫。
唐藕刚好站在她的前面，很不巧地听见了这句话，使劲儿憋住了笑往后靠了一下，同样用很小的声音说话：“新衣服你不喜欢吗？”
“谁，谁不喜欢了。”莫垂柳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对方的后背，英气的眉毛拧起来扭了扭脖子，“你不觉得扣子扣得太上面了吗？”
唐藕捂着嘴弯了弯眼睛。
自从一起打过群架以后，她和莫垂柳这个傻大个儿的关系拉近了很多，这会儿趁着领养人还没进教室还能一起说两句悄悄话。
大概所有的孩子都不习惯身上的衣服，崭新的，合身的，下午匆匆忙忙洗过晒干了，穿在身上还留着淡淡的肥皂香味。
唐藕低头看了一眼脚上亮亮的小皮鞋和雪白的短袜，局促地缩了缩脚趾头。
真漂亮，像是公主一样。
“其实我也不太适应，你说等领养人走了之后我们还能穿吗？”
“能吧。”莫垂柳不太确定地想了想，然后又摇头，“应该会收起来等下次领养人来的时候再让我们穿。”
福利院给了她们容身的地方，但是所有人都会有离开这里的一天，可能会在某一天被人领养带走，也可能自己离开。
这样漂亮崭新的衣服穿在身上，能盖住她们身上的窘迫和土气，好歹能看着顺眼一点呢。
“要是送衣服的小橘子也在这次的领养人里就好了，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莫垂柳嘀嘀咕咕，看着贴满墙壁的彩色气球撇撇嘴，想要再说点什么时眼尖地瞥见了教室的门被推开，顿时住了嘴。
晚上八点钟，天幕低沉，不宽敞的小教室里坐满了光鲜亮丽的成年人，穿着格子衬衫雪白短袜的儿童排成排在唱歌，院子里有虫鸣鸟叫的声音。
一墙之隔，被很多人惦记的腿很长的小橘子安静地站在窗边，宽大的礼帽帽檐斜压，黑色网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上半张脸。
她涂了红色的哑光口红，在昏暗的灯光下绒雾的氛围感很到位，唇形很美，轻轻抿起来的时候犹带着点笑意，一看就是个很会炸场的漂亮美人。
“所有的孩子都在这儿了么？”
美人说话也好听，有点儿媚，有点儿娇，偏偏又不是盛气凌人的态度，语调轻轻软软的，比常人要稍微慢上一点点，好奇中透出几分奇怪的天真。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被宠爱的omega，有点脾气的，但是只凭脸就能让所有人都宽容她的小毛病。
专门空出时间来接待南橘的院长妈妈愣了一下：“有一个孩子没来，您想见一见？”
眼前这位有钱又貌美的omega，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领养人。
她应该被高高捧起，高傲又冷漠地俯视所有人。
“不用。”南橘收回视线，垂下长睫转身往楼梯上走，黑裙裙摆如花一样散开，“带我去楼上坐坐吧，我想听一下这些孩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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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小教堂里传来整齐的朗诵圣经的声音，一道瘦弱的身影穿过沾满露水的草地，意图鲜明地奔着墙头而去。
脚步惊扰了别的生灵，一只灰扑扑的鸟雀从黑暗中突然飞起，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围墙上，黑豆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白茶被吓了一跳差点崴到脚，鼓鼓脸颊瞪了一眼：“肥啾！”
怎么飞得那么快，下午那会儿还笨得在地上吃土呢。
围墙两米二，151的白茶垫高了脚伸长手也够不着，上面还插满了锋利的啤酒瓶碎片，仅靠自己是绝对没办法翻墙出去的。
风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树枝不堪重负地弯了弯，随即又飞快地弹回来，搅得枝叶哗啦啦作响。
南橘坐在车里抱着狗，一抬眼就看见某个眼熟的小崽子以一种极其刁钻的方式踩着枝头跳到了墙头上，然后晃了两下身子头朝下滚了下去。
！！！
她下意识把狗让旁边一扔猛地坐直了身子就要开门，却见在地上滚了几圈的白茶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风一样地跑远了。
南橘……
小崽子还挺牛逼，一看就没少翻墙。
算了算了，本来就是偷偷来的，现在追上去就暴露了，看在自己散财童女的面子上，整个福利院一米五以上的孩子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欺负小崽子了吧。
呜呜咽咽的狗叫声传来，南橘随手又把八百万捞了回来，摸了摸狗头哄了哄，很认真地教育：“你也看到了吧？她凶得很，你不听话的话以后我就让她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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