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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设坛祈雨


法事既毕,众道士纷纷起身收拾法场。福阳道人走近汪氏,将其扶起交至何立手中,又将一物交给何立,口中嘱咐道:“此符贫道随身日久,赠予其辟邪。尔妻此次遭劫,乃是时运不济所致。虽遭劫,却并无损伤,乃是有福之人。贫道观其面相乃旺夫之相,切不可因此忌讳于她。”

        新婚妻子无端中邪,何立本也心中惴惴,听得福阳道人此言心下大安,连忙俯身谢过。

        福阳道人摆手,让其领着汪氏早些回府歇着去了。

        待众人将法场收拾完毕,王知州便命赶紧下山,顺道可查看下游职田灌水的情况。

        见着昨日还干涸欲裂的水田,此时已有了一指节的水,秧苗也似乎比昨日看着挺拔些,任倾弯了弯眉眼从取了婢女备上的糕点细细吃了起来,余下的又让得禄几人分食了些。

        到了山脚下,掌钱谷的官吏们已在此久候多时了。王知州并任倾下了马车,听候属官回禀灌溉事宜。

        丁主事走近任倾身旁,低声汇报了下游农田灌水的情形,只说下游农田均已灌水,无一错漏。只是后来水量不及,约有三四亩的水田蓄水不足一小指节。虽是蓄水不多,但能灌溉至此,已是极为难得了。有了这些水,再撑上个十天半月的也无大碍。

        回禀完毕,丁主事躬身一揖。“下官代下游之农户谢过通判。”

        任倾忙出手将其托起。“何至于此,本是应尽之责。”

        丁主事颇有些情难自禁,哽了哽道:“农户们本是要亲来拜谢的,只是水田因干涸已久免不了有些渗水,下官便让农户们紧着将自家水田的漏洞补上,来日再来谢过通判。”

        任倾点了点头。“你做的很是,此后也让农户们莫要专程来了,还是多看顾着庄稼要紧。”

        丁主事依言称是。

        “丁主事与张贵等相熟?”

        丁主事如实禀告。“不瞒通判,拙荆便是张家村人。汪丞本也是出自邻村汪家寨的耕读人家,后来入衙门当差,为方便办差方才在城中居住。只是其家中父母及弟妹尚在老家。”

        任倾闻言抿唇一笑道,原是如此。

        天黑方才归家的任倾,用过暮食后便又至书房忙碌了起来。

        阿菁进了房门,给任倾送了盏羹汤,又拿起剪子剪了剪烛灯。“郎君,时辰已不早了。今日还是早些歇着吧,都连着劳累两日了。”

        任倾停笔抬首,口中言道,让阿菁等先去歇息,不必候着,自己写完这篇便歇。说罢,又伏案奋笔疾书,阿菁见此摆了摆头轻声退下了。

        又过得一盏茶,任倾方才停笔。通读了一遍所书之文,满意地点了点头。

        头回写祷文,任倾很是费了一番心思。此事要从今日入城之时说起,入了城门之后本应与王知州各自打道回府,却不想被其叫住。王知州先是恭维了一番任倾年少有才,行事果决。又说听闻任倾乃去岁头甲三名,必是文采斐然,有一事想要拜托给他。

        原来王知州已与福阳道人议定了,明日便设坛祈雨,只是需要本州官员写一篇祈雨的祷文焚烧祭天。此文本应由州府衙门来写,但王知州想着任倾之才,且其心系黎民必不会推辞,是以想偷个闲,便将此事托付给了任倾。

        既是为苍生祈雨,任倾自是不会推辞。便与王知州约定,明日辰时必将祷文送至知州衙门。

        次日一早,任倾收拾妥帖之后,便亲自携了祷文进了知州衙门。今日去得颇早,王知州还未穿戴完毕,任倾便先行去寻了福阳道人。

        如任倾所料,清修之人起得甚早,任倾到众道士所居之处时,福阳道人已在打坐了。

        福阳道人忙让弟子看茶,又接过祷文看了一眼,赞了一句文采风流、诚意拳拳。

        任倾饮了口茶,道了句过誉了,又说昨日见道长除祟功力颇高,想来此番祈雨必成之类云云。

        福阳道人也恭维着说,有任倾这篇祷文,必会天将甘霖。

        寒暄话毕,任倾正了正神色。“某有一事,想请教道长。汪氏与家中两名仆妇并其兄汪丞同行经过翠峰崖下,为何却只汪氏中了邪,其余人等皆无损呢?”

        福阳道人听得任倾此言,颔首捻须。“依任通判所见,这是为何?”

        见着这老道依旧含糊其词,任倾抬眼直视对方。“本官以为,汪氏不过是故作中邪之状,邪祟更是子虚乌有。”

        福阳道人听闻此言,便知把戏已被任倾看破。“此次得以水库之水灌溉缺水之田,各方相安无事也是善举。却不知通判何出此言?”

        任倾为何如此肯定?自昨日从丁主事口中得知其妻乃张家村人,汪氏兄妹亦是出身缺水的农户之家。此前种种不合常理之处,便皆有迹可循了。

        其一,任倾入戎州的次日,张贵等人便领着人上了衙门求告,张家村远在城外,张贵等人如何能及时得知新任通判已上任?必是有知情人专程告知。

        其二,丁主事领着任倾出门查看水库及水田情形,本有沟渠大道可通行,沿道还可查看水田蓄水情形。却是领着任倾一路出了北门,抄了近道直奔水库而去。汪芙中邪之后自行跑上山,到了水库边为何并未立即投水,为何却要等到任倾到时方才投水?此时机太过巧合,似是专程候着任倾前来。

        其三,汪丞本为男子,论理体力应是比女子强上许多。为何直至汪芙沉入水下,方才匆匆入水救人?那便是汪丞早已到了水库却蛰伏不出,见小妹情况危急方才现身相救。

        其四,不会水之人沉入水中必会呛水,轻则昏迷重则致死。汪芙被救起后,却只是昏了一阵,便转醒过来,且其口中并未吐水,显见其是会水之人。

        其五,新妇归宁却中邪,本是不详之兆。汪丞却并未有替其妹遮掩之意,反而当即就派了前去何家报信。若说汪、何两家亲密不介意此事,汪丞对待何立却是不假辞色,显见其有意让此事闹大。

        任倾一口气说完五条疑点,又饮了口茶。“这其六嘛,却是有关道长您的。”

        福阳道人含笑问道:“于老道何干?”

        “昨夜朱、彭、何三家同意放水之后,道长当即拿出了一沓镇邪符纸出来,岂非是早知今晚官府便会着人放水,是以才预先备下的?道长从何处得知此事?昨夜道长领了汪氏前去镇邪,对于某与王知州所谈之事应是不知。某猜测当是道长见汪氏乃是佯装中邪之后,从其口中得知原委,暗自窥探了某与王知州的叙话,方才定下了放水驱邪之计,还预先备好了所谓辟邪的符纸罢。”

        福阳道人饶有兴致问道:“为何不是老道与汪氏等早有密谋?”

        任倾抿了抿唇。“某昨日晨间曾听王知州提过,道长前日方才回观,应是来不及与之合谋。”

        福阳道人不由赞叹了一句任倾慧敏,将从汪芙口中听闻之事娓娓道来。自从上知州府衙求告被地痞欺压后,张贵等人本已是丧气至极。幸得丁主事从其妻口中得知此事,便为张贵等指了一条路,便是去求见前通判。不想前通判事未办成,却告病辞官,众人至此已是走投无路了,只盼着新任通判到后能得缓解。

        但却不知新任通判脾气秉性如何,是以才有了一早在通判府衙闹事之举,一是为了求告,二亦是借机试探任倾对此事的态度。见任倾对此事上心,丁主事便派人前去知会了汪丞。汪氏兄妹本意是想让汪芙佯装中邪落水,让任倾做个见证将中邪之事闹大,胁迫官府出面处理水库邪祟一事。若是幸得任倾搭救便也给了任倾开口让何家同意放水的由头。若是不得任倾搭救,左右汪芙本是会水一时也无碍,且汪丞本就蛰伏在旁,危急时刻再出手也来得及。

        福阳道人从汪芙口中听闻事情原委,为汪氏之义举所感,遂与之定下了放水驱邪之计。后又得任倾坚持,终将水库之水如愿灌于下游农户之田。

        缺水之农户为谋求水库之水灌溉,几经波折不得,竟转而欲以邪祟鬼魅之行胁迫官府出面。缺水黎民之艰难,由此可见一斑。州城近郊尚且如此,那诸辖县却不知是何情形?

        想到此处的任倾一刻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告辞出来。王知州恰巧到了门口,出言询问任倾欲往何处,今日祈雨要事,州衙官员皆需出席。

        今日起祈雨,需接连作法数日,任倾哪里等得住?抿了抿嘴,拱手道:“祈雨之事有王知州统筹自是无碍,道长道法高深应是所求即来。下官已将祈雨之诚意尽书于祷文之中,今祈雨诸事皆已完备,下官想去下辖之县查看灾情,并将州城祈雨之事尽告于民,以安其心。”

        听闻任倾欲往各县宣扬州城祈雨善举,王知州哪还有阻拦之理。“如此甚好。本官在此为民祈雨,慕心去往下县安民,上下共举方是执政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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