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陈情令（11）
江枫眠带着上完课的江澄来到校场的时候，就看到一紫一粉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似模似样地在打拳，还是一套他从没见过的拳法。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虞弯弯和江厌离拳打的都一般，但江枫眠却看得出这套拳法招式虽简单却又不简单。待两人打完一遍，江枫眠才开口问道：“弯弯，这是什么拳法？”
“姑父！表哥！你们下课了吗？”虞弯弯兴匆匆的跑到江枫眠的跟前，伸手要抱。
“阿爹，阿澄。”江厌离也停下来，走到江枫眠跟前。
江枫眠摸摸江厌离略微汗湿的头发，弯腰抱起虞弯弯，问道：“弯弯和阿离刚刚是在打什么拳？”
“太极拳，我们是不是练得很不错！”虞弯弯晃着腿，抱着江枫眠的脖子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不错不错，势势流畅，刚柔并济。”江枫眠闭眼夸赞道。
“嘻嘻。”虞弯弯笑的见牙不见眼。
“这拳法看着很不错，弯弯是从哪里学来的？看着不像虞家的拳法。”江枫眠问道。
“这个就是跟一个广场老大爷学的。”虞弯弯道。
“广场？老大爷？广场是什么？”江枫眠一脸懵。
“广场就是个一大片没主儿的空地，经常有些闲着没事的大爷大妈们在里面吹吹牛、下下棋、打打拳什么的。”虞弯弯道。
“你是不是又偷跑出去逛集市了？也不怕被拍花子的给拐了！”一边的江澄没好气道。
“我才没有，我这么乖，这么聪明，不像某些人，偷跑出去不说，还被人骗钱骗色！”虞弯弯呲牙反驳道。
你才被骗色！你全家都被骗色！”江澄立刻炸毛。
“姑父，表哥说你被骗色。”虞弯弯立马告状道。
“我没有！虞弯弯，你又告状！”江澄气急败坏，脸都涨红了。
“……”江枫眠望着自己的倒霉儿子，一言难尽，一边的江厌离捂着嘴笑的开怀。
这件事还要从江澄上一次的休息日说起，好不容易能放风了，江澄便带着虞弯弯跑出去玩儿。往常都在莲花坞周边玩儿，周边百姓也都熟悉，倒也从没出过什么事。
那日两人玩的疯了些，不知不觉就跑远了，身边跟着的人也被甩掉了，结果就遇到了骗子。衣着光鲜的小公子，出手大方，身边又没大人和下人，可不是最好骗的对象嘛。
其实都是很俗套的把戏，至少对虞弯弯这种浸淫电视剧和小说多年的人来说那些把戏都不新鲜，可此时的江澄却是个实实在在没见过人心险恶的小孩子。
先是遇到卖身葬父的，舍了点钱财，还差点被那卖身的女人给赖上，这便也罢了，反正他俩跑的快，也就破了点财，虞弯弯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在人家地头呢，而且就只他们俩小孩，就当破财免灾了。
本来虞弯弯是想趁天黑之前回莲花坞的，可是玩野了的江澄听说晚上有灯会，非要留下来看灯会，虞弯弯也好奇，两人便逗留了下来。
灯会的确是很美，可人也是真多，他俩人小个儿矮，一不小心便被人群给冲散了，好在没有发生踩踏事件。虞弯弯不敢自己乱走去找人，便寻了个地势高的地方，放了莲花坞的求救信号弹，然后便在原地等着人来寻。
可另一边年纪尚小的江澄把人弄丢了就有些慌了，在人群中四处找寻虞弯弯，便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说来那人还是个“熟人”，就是白天卖身葬父的那个“父”，借着白天见过两人的便利，那人清楚的描绘出了虞弯弯的面貌衣着，骗江澄说带他去找人，实际上却是为了拐人。
那拐子其实只是个游手好闲的闲汉，平常也就干点小偷小摸的事，偶尔也骗外乡人点小钱，这倒是第一次拐人。
据后来被抓的拐子说，他就是看这小公子长得好、穿的也好，想着可以先把江澄身上带的钱抢了，再向他家里人勒索一笔，然后还可以把人卖了再赚一笔，可谓是物尽其用。主要是虞弯弯和江澄这两个孩子太打眼了，所以才一时糊涂。
虞弯弯都不得不佩服这个拐子的“生意”头脑，当然这拐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是了。先是被江澄打了个鼻青脸肿，又被赶来的虞紫鸢拿鞭子抽了个半死，然后给送到大狱里改造去了，一并被送进去的还有那个卖身葬父的女人。其实，即便江家直接将这两人打杀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这个世界并不平等，许是因为总有邪祟作祟，修仙世家地位远高于普通老百姓。普通老百姓依附世家的庇护，同时也受世家的管制并需供养世家。给虞弯弯的感觉，这个世界的世家就好似古代的诸侯一般，各自割据一方，在各自的地盘称王称霸，所以一般普通老百姓都不敢招惹修真世家。
这事到这儿便也算了了，当然事后江澄被一通训斥、罚跪祠堂这都是寻常事。可被骗这事成了江澄打死不肯承认的黑历史，一提就炸，偏偏虞弯弯最爱惹他炸毛。
眼看两小又要吵起来了，江枫眠忙打断道：“弯弯还没说教你太极拳的高人是谁呢？”
“高人？那个天天遛鸟逗狗，下棋还悔棋的老头儿？”虞弯弯一言难尽道。
“额……”江枫眠也是一脸黑线。
“高人嘛，有点怪癖也正常嘛，话本里不都这么说。”江澄道。
“阿澄言之有理！”江枫眠赞同道。
“你居然背着我偷看话本！”虞弯弯控诉道。
“……”虞弯弯不可置信地望着江枫眠，他居然相信了？
“什么世外高人？什么话本子？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却是在外夜猎多日的虞紫鸢回来了。
“阿娘！”“三娘子！”“姑姑！”几人忙七嘴八舌的围了上去。
好好亲昵了一番，这才又重拾刚刚的话题。
“刚刚再说什么那么热闹？”虞紫鸢问道。
“在说弯弯教阿离的太极拳呢。”
“太极拳？从那个什么世外高人那里学来的？”虞紫鸢问道。
“真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就是个无所事事的老头，这拳法也不是他创的，他也就是个花架子，打的还不如我呢。”虞弯弯忙澄清道。
“那弯弯可知道这拳法是何人所创？”江枫眠忙问道。
“知道啊，张三丰嘛。”虞弯弯脱口而出。
“张三丰？从未听说过。”虞紫鸢道。
“张三丰，原名叫张君宝，好像原本是个和尚？不对，好像只是庙里的俗家弟子，反正后来成了一个道士，自创了太极拳。不是修真之人，但据说他武艺十分高强，鹤发童颜，寿龄过百呢。”虞弯弯道。
“如此厉害的人怎么会从来没听说过？”虞紫鸢微微蹙眉道。
“我不知道啊。”虞弯弯无辜道。
“其实也不奇怪，我们这方世界踏入修真一途也不过几百年。几百年前门派兴盛，奇人异事众多，可当年的大战损毁典籍城池无数，许多人和事都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了。”江枫眠不由叹息道。
“看来你对那套拳很是看好？”虞紫鸢不由挑眉。
“不若让阿离和弯弯演练一边给三娘子看看？”江枫眠道。
“也好。”
闻言，虞弯弯和江厌离便回到校场中央，重新演练太极拳。一遍毕，虞紫鸢也不由点了点头，道：“的确不错。”
“可惜没有口诀也没有心法。”江枫眠不无遗憾道。
“弯弯，教你那人可还说过什么？”虞紫鸢问道。
“啊？就零零碎碎的说了些，我也记不太清了。”虞弯弯挠挠脸，有些苦恼，她真的就只是学了个花架子啊！
“都说来听听。”虞紫鸢道。
“哦。我就记得那人说太极拳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待动，以圆化直，以小胜大，以弱胜强，属于文拳，讲究呼吸吐纳什么的。”虞弯弯一边努力回想一边道。
“呼吸吐纳？”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虞弯弯苦着脸道。
“还有什么，继续说。”虞紫鸢道。
“哦。据说太极拳的理念是出自《易经》太极阴阳之说，由此得名。还吸收了传统医学的经络、穴位、气血等理论，符合医理。说是练了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所以我才想着适合表姐练。”
“弯弯有心了。”江厌离摸摸虞弯弯的头发，笑得温柔。
“可有什么要令口诀？再好的东西，不得要令，也是有害无益。”虞紫鸢认真道。
“有注意事项，算吗？”虞弯弯问道。
“说说看。”
“劲起于脚跟，主于腰间，形于手指，发于脊背；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形于手指；由脚而腿而腰，须完整一气。就只知道这么多了。”虞弯弯道。
“足够了。”虞紫鸢捏捏虞弯弯的肉脸蛋，道：“待我与你姑父研究完善之后，再教于你们。”
“嗯嗯，姑姑最棒了。”虞弯弯扑到虞紫鸢怀里撒娇。
“少给我贫，一身臭汗，赶紧回房洗漱去，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净爱操心。”虞紫鸢点点虞弯弯的眉心，故作嫌弃道。
“那我不是怕表姐天天窝在屋里看书，伤了眼睛嘛，姑姑都不夸我～～”虞弯弯不依地在虞紫鸢怀里乱蹭。
“行了，小皮猴，阿离确实也该好好锻炼锻炼身体了，改明儿我教你俩套鞭法。”虞紫鸢大手一挥，道。
“额……”完蛋了，好像把表姐给坑了。
“……”而江厌离已是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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