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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质


  “斩!”

  一声厉喝,将我的思绪从混沌中拉回了现实。

  鼻尖萦绕的血腥味,又浓郁了几分。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费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视线在短暂的朦胧后,重新聚焦,只能看见一片灼灼耀眼的日光。

  汗珠顺眉骨流进眼睛里,刺痛感,让我浑浑噩噩的思绪又清醒了几分,不经低头看向悬空的脚下……

  城门前,临时搭建的行刑台上,又多了几具无头男尸,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倒在刑台上,圆滚滚的头颅,散乱地滚出了高高在上的行刑台。

  视线太远,以至于,我都看不清,到底是族里的谁又被处决了。

  就算看清了面孔,只怕,我也是不认识的。

  “丧门星……丧门星……”旁边嘶哑的女声,有气无力地咒骂着,气势上却透着无尽怨毒。

  我侧过脸,想看看她是谁,无奈凌乱的发丝将脸遮挡了大半,委实瞧不真切。

  下意识的想要拨开脸侧的头发,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高高束缚在头顶,一条韧性极强的牛筋在合并的手腕上缠了几圈后,另一头稳稳挂在城墙支出的围竿上。

  我咧了咧嘴,噗呲一声,苦笑出声。

  “你还笑?你还有脸笑?”旁边的女声似回光返照一般,在连日的要死不活之后,终于声嘶力竭了一次,吼道,“裴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死得就剩下大房一家了,你还有脸笑?”

  “二姨娘,天下群雄割据,战乱不断,这血债,岂是我一个小女子可背负的。再说了,裴家的大门,我都不曾踏进去,就被人五花大绑地吊挂在了这城门上,我可有怨过谁?”说到底,我也很懵啊。

  我牟足了劲,撅着嘴,吹开了黏在眼角的头发,这才扭着头,左右看了看。

  我的两边,和我一样被高高悬挂在城门前的,还有一排花花绿绿,绫罗锦缎的女人。这些女人,和我一样,都是阳城的一城之主裴震的女眷们。

  只是我的身份比较特殊,自然被悬挂在了正中,最为显眼的位置。

  我知道,如今叛军攻入阳城,而裴家战败,只能是投降跪舔的份儿,但是,裴家却没有投降的资格。因为,裴家仅剩的利用价值,就是作为人质,保得叛军数日安稳。

  但我隐隐觉得,我们并不是人质,至少我不是,我是鱼饵,一颗叛军用来引诱巨龙入圈的饵料。

  “二姨娘,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笑吗?”我吹了吹旁边的二姨娘。这几日,也就只有她,能在我耳畔嘚吧嘚的让我从一次次晕眩中清醒过来。

  “呵…你这样没心没肺的野丫头,鬼知道你笑什么?”二姨娘就像个河豚,被我一扎,整个人就炸得跟球似的。

  “呸呸,鬼啊鬼的不吉利。”我晃了晃吊得快没知觉的胳膊,能感受到手腕上的牛筋又紧了几分,勒得紫红色的淤青就像要爆血似的,这才说道,“你瞧我们,这一串串的悬挂在城门前,像不像叛军在钓鱼?”

  “钓鱼?”二姨娘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就你这姿色,拿着鱼饵钓龙王,你当他匪问天跟你一样,是从深山石洞里走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人?”

  “那不是石洞……”我弱弱的解释了一句。

  二姨娘压根没搭理我,继续捅刀似的说道:“也就这帮没脑子的叛军相信,以这你这颗裴家九小姐的脑袋,能引来匪问天的军队放弃洛城,转攻阳城。”

  “我哪有一座城池的价值重要啊……”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听见二姨娘恶狠狠地干呸了一下,怨道,“什么破婚书,简直是催命符!你爹跟你娘都是瞎的,屁娃娃亲!”

  二姨娘骂起人来,中气十足,不愧是武将之女,身板自是比寻常妇孺坚硬一分。

  我垂下眼眸,脚下两丈处的行刑台上的尸体已经被搬走集中处理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散了不少,但腐烂的尸臭就显得越发明显了。

  阳城高大巍峨的城门上,悬挂着裴家直系女眷五十八位。如今,能喘气儿的,仅仅只剩下我,和旁边恨我入骨的二姨娘了。

  第三天,今天是第三天。

  我那位传说中的未婚夫,正在猛烈进攻一河之隔的洛城,根本无心转战阳城救人。

  芝麻和西瓜,谁会丢了西瓜去捡一粒小芝麻呢。

  就连我都觉得这叛军脑子有问题,实在是高估我。

  我悄悄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将眼眶里的泪强行收了回去,如今脱水厉害,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脚下的行刑台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或坐或趟的,也只剩下八个人了。

  这些人,我认识的不多,甚至,眼熟的也没几个。幸好有二姨娘这几日的连续念叨,我才能牢记于怀。

  其中年纪最长的,自然是我的亲爹裴震,他约莫五十出头的样子,身上只着破损血污的中衣,战甲和战靴早就被人粗鲁拔下,只赤着脚,蹲坐在铁笼的一角。

  他时不时会抬头,看我一眼,眼神中有落寞、有愧疚,还有我从不曾遇到的慈爱,源自至亲长者的慈爱。

  我总是咧嘴一笑,以示自己真的不害怕,无声宽慰他。

  裴震的旁边,和他年纪相仿的有两位,一位是三叔,一位则是圆叔。

  三叔是文人,能活下来,一方面是我亲爹裴震的功劳,另一方面也算是奇迹了。毕竟,传说中武力值不输于我爹的二叔,就在城门前的大战中被长枪刺胸身亡。

  而圆叔,他是裴家的管家之一,身板看似清瘦,却是裴震身边的得力助手之一。就是他,手持令牌闯入生人勿进的鬼云谷,将我迎出了谷。

  再过一月,我就及笄了,年满15可以成婚嫁人。

  师傅一直念叨“未成年人不准早恋”云云,圆叔无奈,只得承诺,接我出谷只是为了一月后的笄礼,绝不会成亲。

  然而一出鬼云谷,圆叔就告知我,现在天下不太平,城主的意思,是想要在笄礼后,就让我和占据东方势力的匪问天成亲,以寻得乱世中的安身之所。

  这天下,还有比鬼云谷更安全的地方吗?

  我略一琢磨,明白过来,圆叔的意思,是要借我,为阳城,为裴家,寻一个安身之所才对。

  匪问天的羽翼,可不是谁都会庇佑的,若不是我早死的娘亲与匪问天生母是闺中手帕交,只怕天下女人何其多,想入匪问天胯下的不在少数,怎么也轮不到我。

  但因着我娘亲和匪问天生母之间的私定娃娃亲,这婚约也就成为我这个阳城九小姐最贵重的价值了。毕竟,传闻中的匪问天极其护短,重情重义,以着他的脾性,只要入了他匪家,人就必定受他罩着了。

  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

  但也有一句话,叫树大招风。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我满心忐忑,风尘仆仆数千里后,辗转返回阳城时,会在地界上,就被朱伟的叛军给生擒了。

  圆叔护着我,誓死拼杀却也没能突出重围,整个迎接我的小队,被全数歼灭。圆叔的手脚筋被朱伟的一个疤脸手下挑断,废了一身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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