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涂药
古濯：“医院的饭好吃吗？”
王玉琛哼道：“老子弟弟跟你做了两年的兄弟，他现在不想和你做兄弟了。”
古濯脸色阴沉：“他和我之间只能做兄弟。”
王玉琛抬起下巴：“那他又是怎么回事？”
古濯说：“我朋友。”
王玉琛没受伤的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一旁的小弟帮他点燃。“没的商量了？”
古濯：“我不喜欢男人。”
王玉琛：“不可能，我弟弟说了，你喜欢男人。”
古濯冷笑：“你觉得你弟弟比我更了解我？”
王玉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么说吧，我弟弟从来没看走眼过。”堪称鉴gay第一人，他说是那绝对就是。
“你弟弟眼睛可能有毛病，去眼科挂个号吧。”
王玉琛想起在家里躺尸的弟弟，在看着这个死不承认的古濯，心里火气就上来了。“那你今天别想走了，市医院该准备你的床位了。”
古濯：“你床位退了吗？准备二进宫吧。”
宁慈脸色惨白，他拽着古濯的衣袖，示意快跑，古濯拽回自己的衣袖。“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恩怨，让他先走。”
王玉琛看了一眼：“你就是那什么宁慈？你喜欢男人？”这人若是喜欢男人，那可就是他弟弟的潜在情敌了。
宁慈全身都在颤抖，手臂又开始疼了起来，脑海里响起女性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怎么能和你爸爸一样！你绝不可能……
“我不是。”
“你走吧。”王玉琛冲他点点头。
古濯将书包脱下来背在他的身上，“你先走，在玉兰街等我。”
宁慈伸手握着他的手腕：“你和我一起走。”
古濯能清楚的察觉到宁慈在发抖。“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到了，你先走。”
宁慈的手紧了紧，他是怎么说出口的？对面十几个人，各个脸上带伤，他怎么敢？他不会疼吗？
王玉琛眼神移到了宁慈的身上，“你在发抖吗？”
“你跟我弟弟道个歉，我就不打你了，怎么样？”王玉琛拿起手机。
古濯冷哼道：“不可能。”他撸起袖子上前，宁慈却挡在了他身前，“不要打架。”他声音还发着抖。
手机在手里转着，王玉琛鹰一般的双眼紧盯着宁慈。
宁慈的背并不宽阔，还在发着抖。奇异的是古濯久违得从他身上察觉到一丝安全感。
“你们十几个人欺负他一个，不公平。”宁慈说。
王玉琛笑了，“打架哪里来的公平，我们又不是在场上拳击。”他带的人捏着拳头走了过来，宁慈额头都是汗，但是没有让开，古濯将他拽到自己的身后，“我打架从来没输过。”
十几个人一起冲了上来，王玉琛只是在一旁看着。场面极其混乱，但是古濯丝毫没有吃亏，他身形灵活，力量强悍，将其中几人打的不能站起来，不过时间长了，他脸上也挂彩。
两人趁机将他压在身下，眼见古濯落了下风，宁慈拽着书包袋子，甩在那两个人的身上，其他人一把将宁慈推到地上。古濯站起来狠狠的踹了那人一脚，冲宁慈喊：“你别插手！”
王玉琛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了起来：“玉楼。”
“没有，我没在打他。”王玉琛否认。“好吧，我知道了。”他脸上表情有些不舒服，并不想放过古濯，但他向来听从弟弟的话。
王玉琛叫了停，古濯脸上被打了一拳，剩下的伤都在身上，拳头因为强烈的撞击骨节处擦伤，那些人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我弟弟劝我不要找你麻烦。”王玉琛说。“他真善良，是不是，你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从不后悔。”古濯说。
王玉琛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走吧。”古濯伸手想搂着宁慈，发现自己身上挺脏的，于是就没碰他。“你刚才为什么不走？”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留在那儿，还挡在自己的前面。
宁慈扶着他：“根本就不需要和他打，只是一句道歉。”
古濯哼了一声：“这件事情又不是我的错，我把他当兄弟，两年啊，他一直将我蒙在鼓里，还对我告白！”古濯突然抖了一下，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只能是兄弟，没的商量。”
宁慈抿紧嘴，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并不是所有感情都能够得到回应。
古濯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汗水和血混在一起，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你不是有洁癖吗？还能离我这么近。”
宁慈含糊的说：“还好。”
古濯就近找了一家小旅店，前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原本歪着身子在刷刷视频，看到有两个帅哥来了，立刻将手机合上，眼睛八卦的看着两人：“住宿吗？”
古濯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一个能洗澡的钟点房。”
前台惊讶的睁大眼睛，一个高大健壮身上有伤，一个长得十分秀气像是女孩子，不会是一对吧？“你们还没有成年吧？”
古濯疑惑：“没成年就不能开房吗？只是洗个澡而已。”
前台有些害羞，匆忙给他们登记了信息之后，递给他们一个门卡：“二楼尽头的房间。”这个旅馆旁边除了市一中，还有一个大学，周末大学生情侣回来这儿开房，通常都是男女朋友，但是两个高中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她连忙摇头，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晃出去，她都在想些什么！说不定人家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古濯将身上脏兮兮的校服外套和短袖脱掉，胸腹间有着大片淤青。他打了一个跑腿电话，“我需要一身衣服，大号的。送来xx旅馆。”
“还有药。”宁慈提醒道。
“你受伤了？”古濯忙问，上前查看，宁慈推开他的头：“我说的是你身上的伤。”
“嗨，我不用了。小伤而已。”
宁慈不赞同的看着他：“夏天伤口容易感染。”
“行行行。”古濯不耐烦的点头。
“我先去洗个澡。”他将房间里的空调打开。
“伤口不要碰水。”
房间东西很少，只有两张床和柜子，地上铺着木质的地板，床头柜的下面放着两双白色的一次性拖鞋。宁慈拉开了抽屉，发现里面孤零零的躺着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他拿在手里端详着。所有的包装纸上都会有产品的准确名称，这个小盒子却没有，上面只有五个字母，他觉得应该是大学才会学到的英语词汇。
正在猜测读音的时候，浴室门打开了。“不到十分钟，你洗干净了吗？”宁慈十分怀疑。
古濯：“天天洗澡，身上基本不脏，冲一遍就干净了。”他没穿拖鞋，湿淋淋的走了出来，头发捋到后面，水滴沿着流畅的背部线条，滑过腰窝，渗进白色的浴巾里。他站在空调底下，冷风吹得他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你在看什么？”
宁慈扭头看见他只围着一条浴巾，立刻移开视线。“没什么，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着不认识的英语单词。”
“你竟然还会有不认识的英语单词？”古濯走过来，半跪在宁慈的身后，从他手里拿过了盒子。
两人有一段距离，宁慈似乎感受到古濯的体温，将这片的氧气都烧没了。从他发梢落下的水滴滴在他的后脖颈上，宁慈缩了缩脖子，猛地站起来坐到了床上，深吸了几口气，他闻到了劣质的花香洗发露的味道。耳朵不由自主红了起来，他拼命抑制红晕蔓延的速度，不过没什么用，那么大一个人就在他眼皮底下，他不得不看。
宁慈站了起来，走到空调底下，冷风吹散了脸上的热气。
然后就是古濯憋笑的声音：“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
宁慈有些疑惑：“单词书上没这个单词。”他能够肯定。
古濯笑出声：“这可不是一个正经的单词。”他重新放回了抽屉里。“或许等你上了大学之后就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了。”
古濯站在宁慈旁边，他又感受到了不可忽视的热气。“你为什么非要站我这里？”
古濯看着他气呼呼的脸，有些疑惑：“空调就这么大地方，我不站在这里难不成站在空调上？”宁慈没得说，又坐回床上。空调冷气很足，没一会儿身上被吹干。
门铃响了，跑腿将衣服和药物送了过来。古濯对于同性并没有什么羞耻之心，直接换了衣服，他转过头的时候看见宁慈低着头。
“我们走吧。”古濯说。不过大概没有时间去画画了。
宁慈将药拿了出来，一个治疗擦伤的药膏，还有一瓶红花油。“你还没上药。”
“就这点伤，不抹药也行。”古濯不耐烦做这么精细麻烦的事情。“要不你来帮我？”
“来。”
古濯坐在他的身边，但是并不安分，手一直乱晃，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打字。宁慈直接握着他的手，将药膏抹在擦伤的地方。他的手很热，触感和他完全不同，手上的茧比宁慈还厚一些，多分布在指间。
他涂得很认真，古濯的眼睛慢慢移到了他的脸上。
“好了。”宁慈将药膏盖好放在纸盒里。古濯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腹肌。
宁慈犹豫：“你自己不会擦吗？”
“不想自己动手。”古濯平常不抹药，伤重了直接去医院，轻伤他不会管。
宁慈将红花油倒在手上搓热，揉在淤青处。最严重的地方在腹部中心靠下的地方，说明书上说要揉2到4分钟。
原本古濯只能感受到疼，但是揉了一会儿后，却渐渐热了起来，腹部宁慈的手的触感越来越清晰，热度竟然渐渐往下转移。他17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自然明白这股热流即将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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