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剑舞
众人正在嬉闹之时。
一个身着红衣，外面披着流金白色纱衣的女子，掩着白色面纱，遮住了脸庞，从远处，踏纱而来，细腰盈盈一握，赤着玉足，足腕上系着一串精巧的小铃铛，随着女子优雅的降落，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千青丝自然散开，用一条发带松垮的系着，簪着一支兰花玉钗，女子执着一簇花枝，花枝上却没有任何花朵，层层纱裙随着舞动，像花朵一样盛放。
此时已经是傍晚，宫中的灯火依旧明亮，尘埃在灯光的折射下也飞舞在女子周围，乍一看，显得纱衣波光一片，给人以圣洁之感，神圣不可侵犯，仿若美神降世。
虽是遮住了大部分脸庞，仍可见一双清澈美眸。
更令人惊叹的是女子的气质，不急不躁，也不忙于表演，神态自若，也不看众人，一个置身于花海中，飘然出尘，天上的仙子便是这样罢。
这样一副场景，如画一般，女子长身独立，犹如画中仙。
女子拿着花枝，轻盈的起舞，花瓣时不时的落在花枝上，肩上，又随着旋转掉落。
台下的人皆入神的看着，伴着优美的琴声，台上的人，身姿潇洒，舞姿动人，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不是讲给观赏者，而是讲给自己，以舞代声。
正当众人沉溺其中，屏息欣赏之时，琴音突然断了，将人从梦中拉出来，金纱女子手中的花枝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剑。
头发上的玉钗在刚才跳舞时掉落，乌发就这样散开。外面的纱衣和面纱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女子红衣而立。
绝美容颜现世，又引起一阵惊叹。
玉瓷般的手指抬起，用手上的发带蒙住了双眼。
琴声又起，不复刚才的柔和婉转，突然变得急促，扣人心弦。
只见那女子忽地出招，开始舞剑，剑风凌厉，一招一式，既有着柔和之美，又有着坚韧之感，不是那种拿着剑在做假把式，一看就是很熟练，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着剑。
挽的剑花利落干脆，行云流水，台下众人发出惊叹。
又舞了一会儿，鼓声也想起来了，鼓声，琴音，一齐响起。
女子手中的剑也随之越舞越快。
众人这才看出来，女子是在以剑演绎战场风云，从琴音响起时，战事开始，到中间各种动人心魄的流转，闭着眼睛倾听剑声鼓声，彷佛将众人带到了残酷的战中场景。
最后，鼓声结束，剑舞忽而又慢了下来，花瓣于又再次下来，从墨发上滑落，落于定在那里的剑身上。
剑上生花。
一切结束，只见那气氛从热烈过后，转为寂静，说不上来，竟生出悲伤的感觉来。
众人皆看着台上女子，神色各异。
容水颜伸手摘掉发带，将剑负于身后，发丝裙角飞扬，玉足踩着花瓣缓缓地向着楚奕君的方向走去，寂静的四周只听见铃铛响着的声音。
神色又恢复一片清冷。
待走到楚奕君下方的台阶下时，欠身了一下，抬头时和楚奕君直直地对视上，容水颜从他漆黑的眼眸中什么也没看到。
心中冷笑一声，楚奕君，是否觉得熟悉？
久而转身下场。
场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才开始发出赞叹，
“这，楚国竟还有如此表演。”
“九王妃这才真真是倾城之姿啊。”
“老夫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演。”
在众人都不注意的地方，楚奕君骨节发白，薄唇抿着，黑眸几不可察的恍惚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叶卿臣分明，分明。
可是刚才在那九王妃身上，看到了她的身影。
那一招一式，他再清楚不过了。
刚才在她表演时，他就已经在诧异了。
红衣与战袍，鼓声与号角声，前世和今生，身影交叠在一起。
清冷而立，骄傲坚韧。
尤其是刚才同样望向他的眼眸，叶卿臣上一世便是这样望着他的，毫不畏惧，不加掩饰，清亮有神。
不同的是，前世她的目光始终追随他，而现在，她只看他一眼，便可迅速抽离。
你到底是容水颜，还是叶卿臣？
同样震惊的还有楚奕安。
他的九王妃到底是一个怎么的女子，他今天才知道。之前只听容水玉说过，还有京城中百姓的传闻，他从未真正的正视过她。从娶她进门那一刻起，他轻视她，看她如同一个下人，将她安排到最破落的院子里。
竟是这样的一名出尘绝艳女子么。
容水颜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楚奕安还怔怔地看着台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眼神，举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荣大人，你这大女儿怎么不听你常提起，这才华不得了呀。”
“什么大女儿，人家是九王妃。”
“我晓得的。”
听得叶鸢母女二人气火攻心。
容水玉看着一直盯着台上看的楚奕安，内心开始不安。
这边刚才表演还在游离的沈柔，看完容水颜的剑舞，内心也忍不住赞叹，楚国竟还有这样一名女子，说是倾城也不为过。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呢，呢喃道。
九王妃，容水颜。
又向角落里望去，楚随不知何时不见了，刚才开始时他明明还在的。
沈柔不免有些失落。
这边顾轻羽更是看呆了，没想到，只奔着来宴席吃吃喝喝，居然有幸能欣赏到这样一场剑舞。
连一向吵闹的他，刚才都安静了下来。
沐锦尘神色复杂，与顾轻羽的轻松之感完全不同。
最后，也拿起桌子上金樽里的美酒，一饮而尽。
看得顾轻羽稀里糊涂的。
宴会继续，再之后的表演看起来就索然无味了。
容水颜的剑舞之后，也让前面所有的表演都失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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