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日蛋糕
统筹将剧本后面需要用到潜阳外景的场次进行了提前安排，免得剧组到时候又要拖家带口似的从影视城那里赶来。加上拍战争戏本来就比较麻烦，因而，整个剧组在潜阳一待，就是一个多月，转眼就是九月二十日。
“小郑，来，骑来这里。”
“剑不要垂直上举，要斜着。”
“眼神要坚毅一点。”
好不容易拍完一场戏，郑斯澜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赶紧下马。
“小郑，我看你行啊，大半个月没见，现在脸不青，气也不喘了。”
常奕从监视器后走了出来，笑着说了一句。他作为因兰的代表前段时间为了《昆仑剑》的发行而出差，今天刚刚回来。
郑斯澜苦笑一声，“骑着骑着就习惯了。”
策马奔腾看上去潇洒快意，但天天坐在马背上被颠着，着实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刚开始拍这些马戏时，他其实非常害怕，一骑到马上，就身体僵硬不动，表情全然失控。开头几天还因为过度紧张，夹得太紧，导致两条大腿内侧被磨破了皮，每次回了宾馆抹药，都疼得直流眼泪。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接受本尊坐在道具马身上靠轨道拖行来取一些近景镜头，再让替身完成所有骑马动态戏的建议，除了好几场实在危险的镜头，不得不请武行代替，基本能上场的他都亲自上场了。为了让自己的御马术显得更像样一点，他甚至自掏腰包请师傅教，没戏份的空档都骑着马在草原上溜达。有今日的效果，也是因为在背后付出了诸多汗水。
但郑斯澜没把这些说出来，而是摸了摸马搭档的鬃毛，任它被工作人员牵走，道：“多亏了它很乖，很配合我。”
服装师过来帮他脱掉盔甲，郑斯澜配合地张开手臂，发现平日里会来帮忙的助理不在，随口问道：“小舟呢？”
“我在这！”说小舟，小舟就到，他从人群中急冲冲冒出来，兴奋道：“郑哥，外边有人给你送了一个超大的蛋糕，要你亲自签名呢！”
郑斯澜疑道：“送给我的？”今天是他的生日，但他并没有在剧组里声张，知道的仅有助理一人而已。
“是啊！你快过去看看吧！”
一辆专车等在片场外，一个巨大的五层蛋糕已经正被好几人从冷藏车厢那里小心翼翼地抬下来。
透过透明的玻璃罩，可以看到蛋糕最上面插着一个由巧克力制成的横剑立马的将军小人，仔细一看，这小人偶的脸和郑斯澜有七八分相似。
“请问您是郑斯澜先生吗？这个单子请您亲自签收。”
郑斯澜在愕然中接过笔，但他没有急着写，而是问道：“请问是谁送的？”
对方解释道：“郑先生，不好意思，订蛋糕的人没有留下真实姓名和电话。”
郑斯澜追问：“那他长什么样？是男是女？”
“抱歉，郑先生，客户特意交代了不能透露，他只说他是您的粉丝，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郑斯澜将信将疑地签下名字。那蛋糕大到能让剧组的每个人都分上一口，壕气得颇像殷盛的风格，郑斯澜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但很快又被他否决了，毕竟，自从两人上次在公寓里闹掰，殷盛已经两个月没有出现过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众人已经围拢过来，七嘴八舌，惊叹不已。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生日蛋糕！”
“快看下面的牌子，是庆都那家非常出名又好吃的店做的。”
“他们家卖的东西都可贵了，一小块慕斯蛋糕都要几十块钱。”
“这么大老远送过来，运费都不少呢。”
……
“啊呀，斯澜，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怎么不早说呀？”杜若晴轻轻捶了一拳郑斯澜，佯装恼怒，这是女主常对男主做的动作：“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生日都不告诉我们，这下子我们怎么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呀？”
郑斯澜微笑道：“好意我心领，礼物就不用了。天气热，大家一起来把蛋糕分了吧。”
这一回，导演制片都没有催着赶场拍戏，而是组织剧组成员给寿星唱生日歌，送祝福。
郑斯澜略微尴尬之余，又非常感动。从小到大，他还不曾这样兴师动众地过过生日呢。不对，去年也是有的，只不过那时是和殷盛在一起，殷盛还将江心公寓的一套房子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
杜若晴望着发起呆来的人，说道：“斯澜，快许愿吹蜡烛呀！”
余小舟在一旁举着手机：“后面的人麻烦让一让，我给郑哥拍帅照留念！”
在笑闹声中，众人将偌大的蛋糕分了。但再大的蛋糕分到整个剧组每个人身上，其实真的差不多就是一口的分量，大家只能意犹未尽地重在参与，连主角郑斯澜也没多吃几口。
“要是再来一个就好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小声说道。毕竟潜阳地处僻远，没处闲逛，平时大家忙着拍戏，也没法四处觅食，剧组吃食虽有专人烹饪，却没有什么新鲜花样，大家嘴里都淡出那啥来了。
然而，没过多久，竟然真的又有一辆专车，送来一个超级大蛋糕。
“郑先生，请签收一下。”
郑斯澜又问：“请问是谁送的呀？”
“那位先生说，您签收后，他会打电话给您。”
这次的蛋糕总算有迹可循，就在郑斯澜签好名后满腹猜测拿出手机等待之时，一个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着“林莫默”三个字，那边传来一个轻快带笑的声音，“斯澜，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小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郑斯澜莞尔：“这礼物还小啊？”
“你剧组那么多人，太小的话，不好分嘛。但不贵重，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收下。”
郑斯澜郑重道：“莫默，谢谢你！”他不免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公司资料一查就有啊。说来挺巧的，你的生日和我哥竟然是同一天。”
“你哥？”
郑斯澜疑惑，按理像林莫默这样话痨的人，若真有哥哥，应该早在他们两个之前一起去吃喝玩乐没话找话的时候就说了，忍不住问道：“我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咳，这不是突然想起来嘛。”林莫默道：“他其实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好像差不多大我两岁，被判给了我妈的前夫。我们家常年生活在国外，所以，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我妈每逢他生日的时候都会背着我爸偷偷给他庆祝，但他都没有出现，我妈就每次把蛋糕给我吃了。托他的福，我从小到大每年可是能吃两次生日蛋糕呢！”
郑斯澜听得顿生感慨，林莫默可以一年吃上两个蛋糕，而他从小到大，别说专属于他的蛋糕，就连长寿面也没有。他长期在亲戚家流浪，能正常吃上饭就不错了。但话说回来，今年他也即将吃上两个蛋糕，简直是突如其来的幸福。
原来自己人生中的第二十五个生日，可以拥有这么多人的陪伴和祝福！
真好！
笑意油然而生，挂在他的嘴角。
“斯澜，蛋糕赶紧吃了吧，那么远送过去，时间太久，口味会变的，我也要准备录节目了，拜拜。”
“好，拜拜。”
晚上聚完餐回到酒店双人间，郑斯澜洗漱好便趴在床上，将余小舟发给他的图片和视频挑选一部分保存下来。他看着自己和第一个蛋糕的合影，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竟花这么大手笔，忍不住问同屋的助理道：“小舟，你说，我真的有粉丝吗？”
余小舟收拾好衣服准备去洗澡，说道：“怎么会没有？不信？你看看微博。郑哥，你天天忙着拍戏，可是快三个月没登了！”
微博是粉丝的聚集地之一，郑斯澜刚出道没多久时，曾在隋和的要求下注册账号，只是后来不了了之。大概因为他一来不爱刷微博搞互动，二来不爱发自拍，三来不喜欢在公共平台分享私人生活细节，所以他的微博几乎无人问津。
他出道近四年，虽然陆陆续续演了十来个角色，但大多数戏份不多且人设不出彩，甚至有一些作品没有公之于众，真正让人留意到的也只有一个“楚错”。然而，观众对他，终究止步于对角色的短暂欣赏。没有能够打响名声的代表作，自然也没什么拥趸。
之前《燕歌行》启动，为了宣传的需要，他不得不将卸载许久的软件重新下载回来，还发现那一万多几乎是公司给他买的僵尸粉掉得剩下不到三千。当时忙着背台词的他无奈一笑，直接将手机交给助理操作。
时隔许久，再次登陆，粉丝数量竟升到了两万五，右下角还有数百个消息提示，他忍不住点开来看，发现在最新的生日动态下竟有几十条生日祝福，此外，在那条余小舟帮他转发的《燕歌行》官博开机仪式宣传的微博评论区，好多网友留言夸他好看，说燕清商扮相不错，期待电视剧这类的话。
郑斯澜惊讶道：“我粉丝怎么变得那么多了？”
余小舟两只脚都踏进了浴室，却扶着门框，伸出头来说道：“郑哥，酒香也怕巷子深，不是我说你，你太佛系了，你得多宣传宣传自己，别人才能知道你，不然怎么当大明星，好让我这个小助理顺便沾个光呀？”
郑斯澜忍俊不禁，“小舟，你想得倒美。”
“那是。”余小舟哼起了歌，关上了门。
其实，郑斯澜刚入行时，公司看在他外形出众的份上，也想把他往流量偶像的路子上培养，可惜他既不爱唱，也不爱跳，性子沉闷，到后来连隋和都懒得往那方面带他。
不过，郑斯澜并不奢望自己能像那些顶流巨星一样被粉丝众星捧月般追捧着，也不在乎“郑斯澜”这个名字能不能成为街头巷尾人们热议的对象，只要观众见了他的作品，顺便夸一句演得好，已经足够了，就像林莫默的朋友谢老板那样能记住他演过的一个角色名，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鼓舞。
他滑看着网友留言，想着“什么时候有空一一回复才比较好”，又想着“这么多粉丝，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送我蛋糕的那个”。人家那么破费，而他连当面道谢的机会都没有，实在不好意思。
思来想去良久，他总算动手编辑自己多年来的第一条原创微博：“感谢不知名粉丝和林莫默的厚爱，第25个破蛋日吃上了两个蛋糕！比耶jpg也感谢各位网友的祝福支持。”除了文字，他还特意挑了两个大蛋糕的图片配上，其中一张他本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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