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亲
1
马提亚=卡斯特兰一大早就被女王叫到了她办公的地方，在场的还有一个黑衣红发的陌生女子。
“女王大人日安。”马提亚行了一礼，心中隐约觉得有些雀跃，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的母亲将会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女王示意他起来后，指着旁边的红发女子说道：“她叫做红型，将会是你的下一个女儿。”
“…………”在长久的沉默后，马提亚终究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其实事情也没那么难以理解，因为接下来的三年里，他的发妻便在女王的安排下完成了假怀孕和假生产，然后便是媒体铺天盖地地宣传着他新生的女儿，不幸得了空气过敏症的弥嘉多多么脆弱多么可怜，甚至还有假的研究人员写了针对病情的论文，而他只需要和变成婴儿的红型配合着拍拍照片就可以了。
老实说他并不懂他的母亲在干嘛，好在他的母亲也不会因此怪罪于他。
精明能干且长寿的莎诺女王阿芙佳朵=卡斯特兰有五个儿子，马提亚是最大的那个，他在政治上并不算才华横溢，满打满算也只能说是凑合能用，好在比另外四个弟弟还是聪明一点，如果不发生别的意外，下一任国王一定是他。
但卡斯特兰王室的人未免有点太长寿了一点。
马提亚已经当了65年的亲王了，这世界上岂有六十五年太子？
不过再不聪明，他也明白，这个叫红型的女人应该就是女王指定的下下任女王。女王愿意为他指定一个新的继承人，至少下一任国王一定是他。
2
1979年，阿芙佳朵女王的106岁生日庆典，除了4岁的四公主弥嘉多因病不能露面，其他皇家成员都前来参加了这场空前绝后的典礼。
典礼结束，宾客散去，女王召见了马提亚，终于告诉了他红型的真相。
“马提亚，关于红型你肯定有很多想问的。”
“母后大人明察。”马提亚点点头，他的确有很多想问的，“儿臣在等待母后大人告诉儿臣。”
阿芙佳朵女王叹了口气，慢慢地说道：“马提亚，我希望你不要太害怕，红型她并不是人类，她是来自黑暗大陆的诅咒。”
马提亚听到了，但是不明白。虽然见过了红型变成婴儿的样子，知道她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样貌，但他仍然角色她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1973年，从那个不知名的皇家陵墓里带回的画，这件事你也有听说对吧。”
马提亚听说过，但后来那幅画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我说，红型就是那幅画，这样你能理解吗？准确来说，她是那幅画的颜料部分。”
女王不像是在说疯话的样子，马提亚一时间有些混乱。他知道念能力，只不过没学会，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虽然知道存在，但还没真的见过——不如说，念竟然真的能做到这种事情，他完全想象不到。
“她只是颜料，而她正在寻找被画成肖像的那个女人。我和她达成了一些协议，卡斯特兰王室会协助她前往黑暗大陆找到那个女人，而黑暗大陆的''灾难''和''希望''她分文不取，全部都属于莎诺王国。”
听到黑暗大陆，马提亚霎那间明白了女王的良苦用心。是的，这块好饼全世界都盯着看，莎诺又怎么会放弃。
“可是她又和黑暗大陆有什么关系？”
“这便说来话长了……200年前，卡斯特兰王室有一位祖先，独自一人前往黑暗大陆，并带回了''星根草''的种子，那就是，被画成肖像的那个女人。”
女王顿了顿：“没人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是带回''希望''，却也总是伴随着灾难——她在黑暗大陆遭到了诅咒，变成了行走着的末日。所以她离开这片土地，去往黑暗大陆并再也不回来了，走之前，她抹去了自己在家族中的一切痕迹，连名字也没有留下。如果不是我小的时候奶奶还留着她的画像，曾经给我讲过她的事情的话，我恐怕也认不出来她……”说到这，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红型到底是谁、是什么时候画出来的画，不过肯定和黑暗大陆有关，既然她能来，就一定有方法回去。你不需要把她当成是女儿、血亲或者是祖先，如果你实在害怕，把她当作工具也无妨，红型也不会在意………妈妈老了，恐怕不能陪你多久，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此时的阿芙佳朵并不是以一个女王的、而是以不久于人世的母亲的身份在对马提亚说着，虽然平时他总是焦虑“六十五年太子”的事情，现在听自己的母亲这样说，反倒特别惊慌、像个小孩子一样：“母后不要这样说，莎诺还需要您……我、我也需要您……”
阿芙佳朵女王慢慢摇了摇头，终究是天意不可违，过去总会归来，而未来就是这样发生的。
在他们看不见的、女王身后的矮柜上，一处木头的花纹好似画上去的眼睛一般，而那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可惜没人看到。
———“女士，您还要继续出价吗？”
身边的男人唤回了红型的意识，她花了几秒，点了点头，把竞价继续了下去。
“2亿。”
“系列画作《红发女士14》，211号来宾，2亿1次！”
红型摸摸嘴唇，喃喃自语道：“妈妈……是什么意思？”
2
“揍敌客家的事情先告一段落，只要情报准确，就有可利用的地方。必要的时候我会考虑一下揍敌客家族在渡航计划中的用途。”
红型在人类社会中待了22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场面，也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的技巧和官话人话互译，国王的意思差不多就是“想办法拉揍敌客下水。”至于能好怎，就不是他的工作了，八成八是红型来想。
“我们来说说两个月后去卡金帝国的事情吧，红型。”
提到这个，红型才想起来刚才在马车上四谛说过这事，她皱了皱眉：“我不想去。”
还没开口就被红型拒绝了，国王也无可奈何，以前这种访问她的确没去过，国王其实也有意减少她成年后的样子的曝光，以防有心之人看出什么端倪，但这次情况不太一样。
“红型，卡金帝国很重要，现在唯一没和v5签订不前往黑暗大陆的国家就是卡金，这十几年来一直和他们保持友好关系也是为了以后。”
“这么重要你自己怎么不去。”
“问题就在这，去卡金这一趟太危险了。纳斯比=灰锅肉也就算了，他有几个孩子甚至让我感到十分不安，这次只是非正式访问的话，你们三个足够了。”
“所以，我是去给谬理尔和塞西尔当保镖去的是吗，主要是保护塞西尔。”
塞西尔是国王的二女儿，是他的女儿中最有王相的，聪明、冷静、博学、很会用人，今年31岁，在红型看来，如果剩下两个妹妹或是之后的女儿里里没有那种武曲星降世的本事的话，再坚持个三十年，塞西尔应该就是下一任女王了。
其实谬理尔头脑也很好，和弥嘉多差不多的年纪已经是双学位博士了，但是在人心方面总是差一筹。这种出访，国王肯定不能太表明自己选下一代王的心之所向，所以一般都是一碗水端平。
“也不用说这么直白，都是我的女儿，当然不希望她们出什么问题。”
“您也知道，我不擅长打打杀杀，我只能保证如果发生什么紧急事态，四谛会优先去保护塞西尔。”
国王补充：“和谬理尔。”
“好的，和谬理尔。”红型估摸着国王也没别的事了，站起来自动自觉准备走人，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下周开始，要去流星街一下。”
“流星街？你虽然不会死，但那种地方少去为妙。”
“《红发女士》的线索。”
“哦，记得提前点回来。”
听到《红发女士》，国王便不再言语。这是王室和她之间的秘密，红发女士上画的那个人，便是当初独自前往黑暗大陆的那位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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