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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热闹的婚礼


贤王府。

        顾恒回家就找他娘去了,王妃见他自是万分高兴,拉着手虚寒问暖。

        “娘,听说皇上下旨给我定了亲。”

        王妃和颜悦色道:“是啊,恒儿。周家那姑娘非常优秀,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歌善舞,是多少男子的梦中情人啊……”

        “阿娘,我不喜欢她。”他打断了她的话。“可以不结这个亲吗?”

        “啊……”王妃有些为难。“但陛下金口已开,恐怕难以收回。”

        顾恒道:“我不想娶她。”

        她看这小子的样子,心下了然。“恒儿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是。”

        王妃权衡了一下,“那她是谁?恒儿放心,只要你喜欢,为娘立马去向陛下开口,给你另寻一门。”

        顾恒倒是没想到平时温柔娴静的亲娘居然这么刚,“娘,那人的身份不一般,而且陛下也做不了那个主。”

        她蹙起了眉头,“什么婚事连陛下都不能做主?可是哪一国的公主?”

        他道:“还是别问了,先退掉这门亲事吧。”

        王妃更疑惑了,“怎么还不让说了?你这小子不会是单相思吧?”

        “娘,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八卦。”顾恒的那点小心思很容易就被戳破了,有些恼了。

        她捂着嘴笑了起来,是谁家的姑娘?让自家这个优秀的毛头小子不敢示爱。

        顾恒抓住她的袖口,乞求道:“阿娘先别笑了,退掉这门亲吧。”

        王妃道:“退掉也可以,但你要说你究竟喜欢谁,我和王爷好跟陛下交代。”

        “娘,我还小,终身大事先不急嘛。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感情的事得慢慢来。”

        “少拿借口来搪塞我,你要是不说,便梗着脖子认下这门亲吧。”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看着听话,实则爱坑人。“你娘可不想着了你的道,被你的虚空爱人给糊弄过去。”

        顾恒顿时为难了。“阿娘,那可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空手套白狼行不通兮。”王妃虽爱子,但这种关乎儿子感情的事情得问清楚。

        他叹了一口气,也不卖关子了,勉为其难道:“那您可要承受住了。”

        她微微一笑,“你倒说说看,为娘很乐意听。”

        顾恒在她耳边悄悄说出了那个名字,于她而言却是晴天霹雳。她懵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你真的……”

        他坚定地点头,“骗您做什么?”

        王妃被惊得说不出话,她宁愿是自己听错了。她感到一阵气血翻涌,紧紧地捂住心口。

        顾恒也对她的承受能力没把握,关切地握住了她的手,道:“娘,您没事吧?”

        “娘!”他很后悔自己的莽撞,不该轻易交代出来的。

        他将她扶回房,替她拿了药瓶里的药丸,给她和水服下,“娘,您先休息,等父王回来再让他给您看看。”

        她沉默不语,满心都觉得荒唐。

        王爷回来时,便看到自己的爱妻虚弱地躺在床上。他给她输完灵力后便黑着脸叫顾恒出去了。

        “解释一下吧。”

        他沉默良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听说你一回来便向你娘询问亲事,是有什么不满意吗?”

        他艰难开口道:“阿娘问我是否已有心仪之人,我便告诉了她,她就……”

        “我不管你喜欢的是谁,都不应该为一个外人去伤你娘的心。何况圣旨已下,断没有更改的道理,你最好在婚礼前老实一点。”

        “父王,周怜才是那个外人!您真的要为了脸面将孩儿的终身幸福赔进去吗?”

        王爷拂袖道:“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你个小屁孩又知道什么?何况那周家那姑娘哪里就配不上你了?此事不许再问!”说完也不理会他的反应,径直去了寝房。

        顾恒喊道:“父王!若是当初,先皇也自作主张给你订一门亲事,你会同意吗?”

        不料这番话一点效果都没有,王爷根本不理会他。

        ——————

        几日后,秦府便迎来了一位贵客。

        秦穆爽朗道:“哟!老顾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的正是星燿的贤王——顾林。

        只见他恨铁不成钢道:“别提了,那个逆子!昨天因为对亲事不满,和我吵了一架,还气得白玉儿旧病复发。今天就留下这张纸条跑了。”

        秦致接过纸条,顿时哭笑不得,上面写着:爹,我去给阿娘找灵药,婚礼时你们找个人顶上吧。

        还找灵药,这小子倒是寻了个好借口。

        白诗纹道:“他既然排斥这门亲事,不如就算了吧。反正孩子还小,过几年再做打算也不迟。”

        秦穆摸不清状况,便道:“那我这贺礼还备不备了?”

        顾林道:“备着吧,我会将他抓回来的。”

        “老顾啊,你这……恒儿都不愿意。还是算了吧,强拧的瓜不甜。”

        他反驳道:“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当年,先皇下旨让你娶白诗纹你不也一千个不愿意?再看现在你,不觉得打脸吗?”

        秦大将军摸了摸鼻头,尴尬道:“那能一样吗?”

        秦致道:“还是先把他抓回来吧,如果婚礼那天不见人,皇上会下不来台。”

        按照皇帝的性子,他不痛快,会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顾林也觉得有道理。“可这小子行踪也不定,该如何下手呢?”

        几人沉默片刻后都看向了秦致。他疑惑道:“你们看我干嘛?”

        白诗纹道:“这里属你最聪明,也最了解恒儿,来推测一下他会往哪里逃?”

        大家都在等他的答案。

        秦致笑道:“这有什么好推测的?他一定是去西煌找大哥了,而为了赶时间,他会用传送法阵。但以他天阶一级的修为,必须用到传送中转点。王爷可以连开法阵直接去最后一个中转点蹲他。”

        秦穆道:“不对呀,他去找阿诉做什么?”

        顾林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秦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大概是希望大哥帮忙劝劝?”秦致也忍不住想笑,他的这个不向命运屈服的表弟临到头果然会挣扎一下的。

        顾恒还是被逮了回来,他爹最后用玉佩紧急通知边关兰城的负责人扣下了他,再晚一步他就彻底离开星燿的范围了,他对他爹快狠准的抓捕非常无语。

        为防止他再逃跑,顾林便将他关起来了。

        顾恒又见到了熟悉的结界,道:“爹,你这个是困不住我的。”

        对此,他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老子就不会做些细微的改变吗?”

        顾恒脸色一变。又听他爹面无表情道:“防贼还要常换锁芯呢,就你这点道行就不要再跟你老父亲斗了。”

        “我是不会娶她的。”他气愤地偏过头去。

        “这可由不得你。”

        “你要娶你娶啊!为了一点小脸面就卖儿子,你们不觉得可耻吗?”毕竟是十七岁的少年郎,气急了就口不择言。

        顾林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下手非常重,差点把他扇趴下。顾恒嘴角被打破,脸上也浮现出血丝。

        “顾恒,我和你母亲怎么会害你!你别不知好歹!”顾林着实发火了。

        这孩子打小不够沉稳,这次费尽心思为他选了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就是指望他婚后能踏实些。没想到他回来就是一通闹,还气得玉儿……真不让人省心。

        “无论如何,大婚那天,我是不会配合的。”他也倦了,懒得去争辩什么。既然要逼他,反正到时候自己搅局就行了。

        顾林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了。

        顾恒试了几次法诀,都没用,最后竟以身冲撞,但结界没有丝毫撼动。情急之下,他拿出通灵玉佩,想用千里传音,却发现传不出去。

        大婚当日,有人欢喜有人愁。周家自是对这门亲很满意,且不说顾恒是当今唯一一位亲王的独子,其天资和修为便令不少名门望族艳羡不已。况且这亲门事还是皇上撮合的,自己这边只需要同意就好了,有何不可?

        周家五小姐,名为周怜,她之前也不聪慧,在周府本不受重视。但她十岁时,一位老道忽至,说她有天赐的命格,将来必是人中龙凤。众人嗤笑,都认为那牛鼻子老道胡吹瞎扯。但老人说随后化作一道金光飞去了天上,嘲笑戛然而止。

        后来,十年不曾正眼瞧她的家主亲爹忽然良心发现,开始培养她了,连带着她母亲的待遇也好了许多。她也还算争气,很快便成为了家主的左膀右臂。

        周怜和星燿九公主顾灵瑄来往十分密切。周怜有时会去宫里住几天,顾灵瑄也会来周府小住,俩人有时还一起外出,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此次,周渡因也敲打过她,叫她不要添乱,还警告她嫁人了就好好过日子,别总是不着家。

        “父亲,女儿自问身无长物,皇上为何会选中我?”周怜虽也不情愿,但不像顾恒那般莽撞。

        周渡因虽然不知道,可他并不在意这些,“男才女貌,天作之合,这总归是一门好亲事。”

        周怜也只得闭嘴。

        ……

        唢呐声响,传便大街。身着大红婚服的新郎官骑着马来迎娶新娘,周家人见着顾恒的脸色都不想将新娘交给他了。

        实在是……可怕。

        白洛川和秦致也一起来了,他觑见顾恒的脸色,对秦致说道:“你留意一下顾恒,我怕他对新娘子出手。”

        秦致哭笑不得,“你少操这些没用的心。”

        白洛川挑眉,他就是开个小玩笑缓解一下气氛而已。

        媒婆说了几句吉利话之后,顾恒便将周怜牵进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进入王府,王爷和王妃端坐在高堂之上,秦穆和白诗纹坐在侧方。堂里堂外有许多各家的亲戚和小孩,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王府门口,道贺之人络绎不绝。有朝中重臣,有秦家和周家的亲戚,顾恒的堂兄弟姐妹也都到了。

        这么个大喜日子,秦致本想凑个热闹即可,没想到顾恒不愿意去迎宾,他和白洛川却被拉去顶上了。面对众来客的揶揄,秦致给出的答案是:新郎官近日身子抱恙,得留着精力拜堂和洞房。

        这番说辞招来了不少起哄的,白洛川拼命忍笑。老国丈见了这情形都觉得荒唐,周家主倒是个会来事儿的,还挺大度地打趣了两句。

        新人在侍女和仆从的簇拥下走过长长的花路,两边的人都在叫好。大家虽看不得周怜是何等样貌,但也大概知道她。

        周围闹哄哄的,有人道:“真是郎才女貌啊,好一对碧玉佳人!”

        还没开席,小孩子们就开始抢糕点吃了。王爷和王妃坐在堂中,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秦将军夫妇倒是笑得一个比一个慈祥。

        秦穆见顾林那般神色,便道:“怎么了?今儿你儿子大喜之日,你干嘛苦着个脸?”

        只见顾林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仔细看看他,能不能瞧出什么。”

        秦将军一脸疑惑地转头,审视的眼光几乎要将顾恒盯出个窟窿,看了半晌勃然变色。他惊讶道:“他可是你儿子!你居然用……”话未说完便被白诗纹拍了肩膀,她用眼神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傀儡丝。

        一种不常见的法术,极难习得,且施术者的修为必须必被施术者高出一大截,才能控制被施术者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但施术者在此期间不能动用任何灵力做其它的事。

        白诗纹道:“不是我说,你这拧瓜的力道也太大了吧。”

        顾林道:“但我不得不这样做。”

        秦穆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

        外面,秦致也发现了顾恒的不对劲,但他毕竟不懂行,也想不出原因。

        几句话的功夫,新人进入堂中。

        司仪道:“吉时到——行礼~~~”

        “一拜天地,一团和气!”

        顾恒在傀儡丝的控制之下反抗不得,跟着拜了下去。大家乐得拍手:“好!”

        “二拜高堂,金玉满堂!”

        王爷和王妃微笑着,白诗纹和秦穆也欣慰地点点头。

        “夫妻对拜!”

        两位新人转身相拜,起身。

        “送入洞房!”

        拜礼既成,顾林当即撤去了傀儡丝。顾恒得以自由的瞬间,怒气冲冲,黑着脸转身就走。众人不解其意,甚至开始议论起来。

        “看来新郎似乎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啊,现在就急着要走了。”

        “我看是急着洞房吧。”这人被拍了一下。

        “瞧你这话说的,洞房该把新娘子也带上啊,他一个人洞什么房?”

        就在王爷王妃脸上快挂不住之时,新娘叫住了顾恒。只见她掀开盖头道:“大喜之日,满堂宾客呢,你就不给我一点面子吗?”

        顾恒回过头,对陌生的女子面露不耐,但看见她右耳上那枚赤红的砂钉,却猛然震惊了。

        她道:“这种日子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他的脸色精彩极了。

        秦致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小声地感叹了一句“太作了”,站他旁边的白洛川疑惑地看向他。四位长辈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新娘慢慢走上前,众目睽睽之下拉走了顾恒,还半道停下来对王爷和王妃行了一礼。

        王妃笑意盈盈,至于顾林,在周怜行礼后,神情变得非常微妙。再看看周家家主,他的表情和王爷的差不多。

        白洛川悄悄对秦致道:“那女人不是周怜,周府在搞什么?竟敢李代桃僵。”

        秦致道:“管她是不是呢,只要婚礼能顺利进行,是谁都无所谓。”

        白洛川看他这表情,弱弱道:“她不会是什么危险人物吧?我都看不透这人的修为。”

        秦致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佩,敲了一段音发出去。白洛川注意到他的动作,疑惑道:“你在跟谁暗通款曲?”

        秦致道:“你带家伙了吗?”

        白洛川:“啊?”

        “准备好打架了。”

        白洛川:“……”好不容易吃个喜宴还要出任务。

        那边,秦穆也在和白诗纹低声讨论新娘的异常,只不过声音压得非常低,别人只当他们在说悄悄话。

        “周府的那位五小姐是修士吗?我怎么不知道。”秦穆皱眉道。

        白诗纹沉默了一会儿,“她应该不是周怜,那丫头我见过一次,没有修为,但刚刚那人实力相当恐怖。”

        “此人的修为在天阶七级以上。”秦穆的眼睛微微眯起,“如果她是来砸场子的,那我们得做好战斗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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