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珠中日月
万象珠中是另一番天地。
顾念觉得头很疼，沈月娘把她抛进珠中世界的时候，便是重重一摔，可没有考虑过后不会把她摔疼。
至于撞到头，那就是额外的赠品了。
在适应明亮的光线之后，顾念张目望去，惊讶的发现这里还是沈月娘梦境中的那片荒山，跟珠外的世界别无二致，只不过这里宁静祥和，没有激烈的打斗，也没有仇恨与杀意。
她第一次打心眼里觉得，这片荒山是美的。
顾念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裙上沾着的草屑，摊开手，仔细确认手心的纹路，很好，衣服是自己的衣服，身体也是自己的身体。
那沈月娘刚才说的剧本究竟是什么意思？林灼又到哪里去了？顾念来不及细想，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几个狐族少年吸引了视线。
为什么说一眼就能看出是狐族少年呢，这就要从这几个少年头上的一对毛绒绒的耳朵和身后招摇的大尾巴说起了。
顾念转身，一双杏眼敛去多余的情绪，同那几个少年对视，静候下文。
“沈月娘，真叫我们好找！”为首的少年咬牙切齿，说这话的语气，就像隔着什么血海深仇一样。
他刚才叫她什么？
沈月娘？
顾念微怔，心里顿时有了答案，原来在颗万象珠中，她的身份就是沈月娘，怪不得沈月娘刚才说要让他们替她温习一遍曾经经历过的苦难。
这苦难应该就是沈月娘的那些痛苦回忆，如同现在正在上演的这一场。
“沈月娘！”那个少年见顾念不说话，语气又恶劣了几分，他气急败坏的指着顾念道:“你是个小偷你知道吗？”
“小……小偷？”顾念控制不住的念台词:“小虎哥哥，小偷是什么意思？”
“装什么无辜呢？”王小虎大着嗓门吼了起来，态度强横:“小偷就是小偷，字面上的意思，不问自取就是偷，你这只没人管教的野狐狸，偷了我们的东西还不承认，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说完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被一旁的同伴拉住了。
拉住王小虎的那名少年叫李文则，李文则性子沉稳一点，他对王小虎说:“小虎哥，别冲动，你也知道她是个傻子，打她骂她又有什么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拿回被她偷走的东西。”
“想办法，想办法，李文则，你就知道做和事佬！”王小虎逐渐暴躁起来，他怒气冲冲的看着顾念:“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你也说了她是个傻子，谁知道她是不是把咱们的筑基丹偷了，随手扔去喂牛，怎么可能要的回来？”
山下有个老人骑着黄牛缓缓前行，让王小虎一下子想到了这种可能。
顾念有点佩服王小虎的想象力，要是他没有这么暴躁，她会觉得他身上也有几分少年人的天真可爱。
“筑基丹是什么，跟筑基有关吗？”顾念现在没有办法说话，她就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所言所行皆不由己，只能在心里求助系统。
因为是万象珠中的虚拟世界，珠中的人物全是幻影，所以即使见到这么多小妖，系统的警报也没有响起过。
随着顾念渐渐适应这个世界，系统的话就变少了，他有意识的减少自己的出场率，好让顾念更快的成长起来，她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他信她，他就安安心心的做一个工具人。
收到顾念的问题，系统为她解释道:“修士筑基通常是自己修炼，修为到了，也就自然而然的筑基了，筑基丹则是借用外力堆叠修为，服用即可快速筑基，这种丹药十分珍贵。”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几个少年这么生气。”顾念了然，现在的情况大概是沈月娘弄丢了这几个狐族少年的珍贵丹药，因此遭到了他们的攻击和报复。
系统道:“这些应该都是沈月娘的亲身经历，她说让你体验她的苦难，既然有个苦字，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是经历一部分她的人生罢了，也算不得什么，至少没有什么死亡危胁，比在外面好，还多出了喘息的机会。”顾念还是比较乐观的，她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现实，倒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顿了顿，她又说道:“我猜林灼那边的情况应该和这里差不多，不过沈月娘说过，要按照可恶的程度给我们分配剧本，似乎她更恨林灼，所以这两个剧本应该是不一样的。”
系统同意她的看法:“你们现在都在万象珠中，但你们拿到的剧本不同，所以见不到彼此，林灼体验的，或许是沈月娘的另一段记忆，一段更为痛苦的记忆。”
“我想找到林灼，找到他再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就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最担心的是我们最终落到徐迟手上。”顾念对系统说出自己的打算和担忧。
徐迟，好多年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系统微微有些出神，他怎么也想不到徐迟现在这么会伪装身份，一边扮成三清观的长老徐紫川追杀顾念和林灼，一边又装成书生徐有容接近他们。
他有什么目的？
今天接受的信息太多，系统也有些疲惫了，还有林灼跟沈秋娘的交易，他们交换内丹是怎么一回事，沈月娘又为什么说他们是同族，难道他的转世还是狐妖，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积压在一处，只叫人心情沉重。
系统乱糟糟想了一会儿，最终化作小狐狸的模样点点头，回归正题:“我试一下能不能感知到外面的情况，至于如何找到林灼，又如何离开万象珠，还是要见机行事，找找机会。”
“好。”
计划已定，顾念回到现实，那几个少年还在争论要如何要回筑基丹，根本顾不上她。
王小虎说:“我们好不容易在群妖大会上得到了名次，这才被赠了一颗筑基丹，有了筑基丹，我们三人中的一人就可以完全褪去兽身，真正踏上修行之路，这叫我如何能忍？”
“是啊，小虎哥说的对，我们千辛万苦得到的丹药，凭什么给沈月娘糟蹋了，她又不能修行，而且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手脚不干净了。”另一个名叫陆云征的少年忿忿不平。
“那也不能用这样的办法吧？”李文则反对。
“我的办法怎么了，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王小虎才不妥协。
“搜一个女孩子的身，再搜她的家，这种馊主意亏你想的出来，要是不在她身上也不在她家里，你又怎么办？”李文则不为所动，质问道。
王小虎把手指掰的脆响，握紧拳头，冷笑一声:“那我可就要好好教训她了，不管怎么说，这口气我一定要出。”
“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王小虎，你也就这点能耐了，这件事我不参与，随便你们吧。”
说完李文则扭头就走，再也不看余下的两个少年一眼。
“哼！”陆云征望着李文则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肚子火，他对王小虎道:“他不参与就算了，咱们不比李大公子，生下来就不缺天材地宝、灵丹妙药。”
“咱们动手吧。”
王小虎下了个定身咒，顾念一时无法动弹，她被他们定在原地，四双粗糙的大手在身上上下游离，他们根本不顾及什么男女有别，几双手甚至伸进寝衣内部，直接与皮肤接触，动作还十分粗鲁，指甲几次刮伤了细嫩的皮肤。
这是流氓行为吧？顾念咬紧牙关，一种屈辱的感觉从她心底升起，她就像挂在货架上展览的布，被各种客人挑挑拣拣，有的人还要上手感受一下布料的质感，而她根本无能为力，一点自尊都没有。
这种感觉真的叫她发自内心的厌恶，要不是现在动不了，她就是拼尽全力，也要狠狠教训这两个不懂得尊重人的小流氓。
顾念极力忍耐着这场搜身，王小虎还好，他只是动作野蛮，目的只在于丹药，而陆云征不一样，他的眼中不仅有丹药，还有她。
那双眼里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渴求。
“恶心！”系统骂道。
更恶心的是，这个剧本根本不受人的控制，即使他想带着顾念离开，也挣不出这里的法则，系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好在这场酷刑很快就结束了，王小虎和陆云征什么也没有找到，便解开了顾念身上的定身咒。
顾念想要冲上去狠狠给这两个少年几巴掌，教他们做做人，却又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王小虎说:“沈月娘，现在去你家，这座山我们不熟，你去前面带路。”
说完也不管她到底想不想回家，生拉硬拽着把她推到前面。
“走啊，愣着干嘛？”陆云征推了顾念一把。
顾念能猜到沈月娘当时的情绪，因为她的身体现在被控制着定在原地，一步也不肯向前，她想，或许曾经的沈月娘，就是想反抗的，只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今天的她一样。
“走！”王小虎又吼了一句，这回他再也不愿意等顾念的反应，拽着她的胳膊强行带她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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