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8章

“站住！”尔术抓着她的手腕言道：“言君有丁香仙君的照顾。你可知白夫人让你去库房自有她的道理，你说说看，是不是最近经常做噩梦，很可怕的那种？”

        自己做梦的事情只是百年前和白夫人提过一次，后来白夫人让她每日药浴，就再也没有做那噩梦。最近倒是频繁做梦，但自己从未与旁人说过，白夫人和尔术又怎会知晓？此事因何知晓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何解。

        “白夫人可有办法？”

        尔术一脸失望：“没意思，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怎会知晓呢！”

        尔术说完就进了库房，一边翻找一边说：“唉，我被捡回傲岸山的时候你已经大病初愈了，你之前如何生病又如何痊愈失忆的我是不清楚，不过小灵雨啊，白夫人可说了，你的病根还在，命劫之后你会脉象紊乱噩梦缠身，正好库房里还有白夫人在天帝山得来的杜衡药草，你且试一试。”

        灵雨神情灵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草杜衡，天帝山是古边大师的修身之所，那这神草杜衡就是古边大师赠与的白夫人咯。”

        尔术表示赞同：“正解。不然白夫人为何要以美玉相赠呀！”大荒各路仙山往来密切，有礼互赠也是常有之事。

        “在这里，找到了。”尔术拿起药草递给灵雨，“这杜衡可真神啊，你说你夫君刚到那时眼看就要仙逝了，吞下这加入杜衡的解毒丸，立刻捡回半条命，再配上你的神血，那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呀！”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说起灵雨的血，灵雨也有些奇怪，自己的血平平无奇，怎么会成为那治病救人的良药？

        见灵雨一脸懵，尔术也知道自己说多了，忙解释道:“血是灵脉之根，你命劫后脉象异常，说明根已变。”

        他又过来拍拍灵雨的肩膀，言道：“嫁为人妇也不要懈怠修仙，这道法自然，学的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多，夸术哥的话就不必说了，术哥还要研习术道之功法。”

        尔术说完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整理其他药草，灵雨全程就只给了个白眼。

        突然，尔术从货架旁把脑袋探出来，言道：“灵雨，你可知真丁香仙君修炼的是何族功法？”

        灵雨随口应道：“自然是羽族呀。”

        “不不不，丁香仙君修炼的绝对不是羽族功法那么简单。”尔术开始分析起来，“她身上有浩海之气，又自称羽族，若我没猜错，她应该是鲲鹏之后。”

        鲲鹏一族是盘古开天后出现的古老一族，因这一族成年前是鲲族，成年后若想法力倍增可选择脱胎换骨，转为鹏族，这一脱胎换骨付出的代价除了转变性别外，还有转变性格，与之前截然不同。但只能近亲结亲，反之成年即暮年。因其族人难以生存，现今稀少。

        “是不是鲲鹏之后我不清楚，但是她和白夫人是故交。术哥你说，白夫人在傲岸山设置禁语丁香，是不是和她有关系？”灵雨好奇起来。

        八卦的心让尔术也开始怀疑：“如今丁香仙君已是成年之后，若她和白夫人是故交，那她成年之前应该和白夫人十分熟悉！”

        “一男一女！”灵雨应和起来。

        “成年之前！”尔术紧随其后。

        灵雨和尔术齐刷刷捂住嘴巴，生怕下一句话被白夫人听见。两个人假装各忙各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尔术拿起一个球状的编织篮放在了花瓶上，又去忙别的，灵雨却被球状的编制篮吸引，走过去瞧了瞧。

        灵雨言道：“术哥，这个球是什么？”说完伸手摸了摸。

        “别动！”

        话音刚落，球状篮滚到地上化为一滩清水。

        灵雨吓到了，躲在架子后面探头观望。

        “灵雨！你真是我的克星！”尔术气急败坏连连叹气。

        灵雨轻轻拍了拍衣服，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也没有自责，她知道尔术说的是气话。从小到大，每次灵雨犯错尔术总出来背锅，他能处理好，都会自然而然的习惯性的说一句“灵雨，你真是我的克星！”，这话一出，灵雨就不用担心白夫人的责怪了。

        尔术又施法弄了许久，灵雨早已出去处理杜衡了。

        处理完杜衡，已是午时，灵雨就回木屋照顾星言了，眼下陪他顺利度过这晚就该没事了。

        屋内不见丁香，应该是去熬药了。

        灵雨先去了一盆水给星言擦拭，为他换了外衣，折腾这么久，外衣的血渍都变了颜色，细密的汗珠一遍又一遍，估计丁香也是疲惫费神。星言的脸色还是苍白，丝毫没有恢复的神态，只是静静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终于，她安静的坐在床沿，抓住星言的手，说道：“阿言，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一定要醒过来，皎兮还想坐在繁星湖边吃你做的烤鱼。等你解毒后，我要带你去看看大荒，好不好……”

        此时，院外花亭。

        “白夫人。”

        白夫人坐在摇椅上，摇椅上方的花亭。一簇簇团花爬上藤曼笼罩在凉亭上，盛开在这阳光之下，白夫人悠闲自在，享受这夏日清凉。

        闻声后白夫人未起身，继续侧卧在摇椅上，轻笑说道：“阿香仙君在一旁观望许久，你若不是女儿身，我还真当你是个浪荡仙君。”

        丁香立刻赔礼：“是在下莽撞了。”

        白夫人慵懒的起身，伸手向桌面摸去：“无妨，言君的事我已然尽力，能否成功还要看他自己。”

        丁香看出了她的想法，提起玉壶倒了一杯清茶，过滤了三遍递到白夫人手中。

        白夫人顿住，没有接过，手反而放到了桌下，有些颤抖。

        看到白夫人的神情，丁香的心也有些紊乱。白夫人最喜欢喝茶过滤三遍，她喜欢清茶，这八荒九洲也就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喜好。此前两人一直在一起，她的喜好丁香自然熟记心中。

        既然白夫人已察觉到，自己的身份自然早些表明：“小白，是我。”

        “真的是你……原来是丁香女君。如今羽族灵力重了些，我竟未认出来。”白夫人强忍着镇定，伸手触碰着那杯茶，拾起饮下。“你倒清茶的本领倒是一点没变。”

        丁香倒是有些愧疚：“你不怪我吗？”

        “我该怪你什么呢？怪你为救天下苍生选择了女儿身吗？还是怪你为了大义摒弃儿女私情！若我是你，在五荒之乱也会作此选择。”白夫人说完这话倒觉得自己可笑，满口大义，自己却做不到。时至今日还在傲岸山设下禁语，心中终是千百般放不下。

        话到这里，丁香也是千万种不甘心：“若我不是鲲鹏之后，我就不会有这女儿身的幻化，我还可以用男儿身与你做修仙道侣，我们还可以在这大荒行医四方。”

        白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了：“仙君！事已成定局不可逆转，如今你我已非凡人，还是以医治苍生为己任，一己私欲便舍去吧。”

        白夫人心里明白，即使丁香还是男儿身的相町，可他们还是隔着神兽血脉。

        往事随风，烟消云散。

        但在傲岸山，“丁香”一词仍是禁语，别问为什么。

        “白夫人！白夫人！”灵雨从木屋跑过来，双手血红，手腕处还涌着暗红，“阿言要不行了，他，他，您快去看看吧！”灵雨的话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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