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娄纯右手撑着脑袋，本来听到他不给沉陈价讲题心情还不错，但听到后面一句心里又有些发堵。
外面的鸟雀有些调皮，正叽叽喳喳的在窗户上方啄着什么，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娄纯心情不好就皱眉去看它们，没想到没一会，那两只正驻足停留的鸟就飞走了。
娄纯撇嘴，总不能是被她吓走的吧。
后面的几节课，上课的老师都是古板的人，无趣的课堂自然是困意十足，偶尔的几个老师还要讲一些历年卷，历年卷的题目即使刷了千千万万遍，同一个题型换了几个字，仍然是有人错个千千万万遍，因此也有人要被同一个老师骂上千千万万次。
蒋文因为聪明，少不得有老师叫他上课回答问题，几乎是每节课蒋文都要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她每次想偷笑都会被旁边一道目光逼回去笑意。
一天下来，蒋文被喊了不少次，到底老师都是爱才的。
放学铃声响起，娄纯理着书包，幸灾乐祸的朝他看道：“太聪明了也是一种罪吗？”
“不聪明才是一种罪。”蒋文收拾书包的手没停，斜倪过来看她。
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娄纯摸了摸鼻子，祥装没听懂，默默收拾书包。
在蒋文的注视下，她默默的把所有的作业都带了回去，还有那些他给的资料。
今天是一个男生值日，一般男生值日不会喊她来帮忙，所以她今天能顺利走。
他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到门口的，见娄纯没动，蒋文望过去神情有些疑惑。
娄纯往另一边望过去，又看了看蒋文，语气颇有些受宠若惊：“你要和我一起走嘛？”
蒋文：“嗯，顺路。”
娄纯笑着咧了咧嘴：“那你等一下，我和朋友说一声。”
还有这种喜事儿。
心里得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蒋文点头，往后靠在墙上歇息。
她刚转身打算去他们班找魏戈文，却见魏戈文正好走过来
“今天竟然平局。”
娄纯应了声，指了指旁边倚靠在墙上的男生：“我有个邻居可以一起跟我回家，你先回家吧。”
可能是一直和魏戈文一起回家，两人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这回跟他换人，心里还莫名有些愧疚，说话声音便不禁放轻了些。
听到周围声音的蒋文，细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魏戈文笑着的神色顿了顿，目光移到蒋文的身上。
那个男生长的明眸秀眉，从前没见到过。
他还未思考明白为什么平白无故多了个邻居，那个男生突然睁眼了，对视上的那道眸色竟有隐晦的敌意。
他笑了笑，拍了拍娄纯的头：“什么时候多了个邻居啊。”
还是个好像心存歹意的邻居。
娄纯没听出他话有什么问题，朝他解释道;“刚住过来的。”
刚住过来的小天使~
“好，那我先走了，老时间等你，可别迟到了。”魏戈文笑容是很有治愈性的，让人不自觉想要跟着他笑。
娄纯点点头，挥别了魏戈文。
转头再看蒋文的时候，蒋文的气色好像比刚才差了一些。
堪比路怒症的等人症？
她暗道，果然年轻人还要少熬夜，蒋文才熬了一次，一天效果便立竿见影了。
娄纯走到他身前提醒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思及能和蒋文一起顺路回家，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两人相伴回家的场面。
能和喜欢的人一起走，本来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蒋文：“嗯。”
“晚上要去哪儿？”
他们的话本来就很有疑点，蒋文不问才奇怪。
娄纯顿了顿也没想着瞒着他，住的这么近早晚会知道的，与其等他发现来问，还不如自己同他坦白：“当然是上班啊，年轻人还是要多赚钱的。”
蒋文微蹙的眉头松了松：“早点回来。”
见蒋文没怎么多问，她也松了口气，如果多问的话，解释起来还挺麻烦，心里轻松了后，不由得多说了几句：“早不了，我上的是晚班。”
蒋文点了点头，倪了她一眼：“所以你是几点下班。”
“一般是三点吧。”她语气轻快似乎没觉得有多晚。
蒋文：“嗯。”
蒋文又一次自然的走到了娄纯家，美名其曰为她答疑解难。
娄纯去卧室换好了衣服，又贴心的给蒋文泡了杯茶，蒋文看到茶拧了拧眉头，像是不是很喜欢，把茶杯挪开了几分。
作业多的离谱，娄纯只能这么形容了，当她掏出作业的时候，她才发现高三的做题量真不是人能干的。
蒋文从众多作业中掏出了数学这门学科的作业，递到她面前：“先做这个。”
才刚坐下拿出笔袋的娄纯：“”
她把卷子从头看到尾看了一遍，笑着抬头看向蒋文：“要不先做语文吧。”
“物理，最难的先做，我可以教你。”他想了想又加了句“你不是等会要去上班了吗？几点？”
这理由确实没办法反驳，数学那么难。
她几乎从高二没怎么听开始，成绩就一落千丈，没什么原因，就是知识在脑子里跳着来，基本上衔接不上，上课跟听天书如出一辙。
“七点。”她情绪殃殃的，看着数学卷子难以下笔。
蒋文看了一眼电视柜上的钟表，现在是五点五十，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回过头，指了指第一道题目：“不会？”
她点点头，这道看似十分简单的选择题，她完全无法下笔。
蒋文从她对面的位置走过来，走到她身侧坐下：“草稿本。”
娄纯闻言，赶紧从书包里拿过一本崭新的练习本毕恭毕敬的递给他。
他从桌上拿起笔，眉头都没皱一下，三两下就在草稿本上写下了计算公式。
果然，这是个天才。
在蒋文的的目光下，娄纯尴尬的笑了笑，思考着该如何阐述自己没有懂的事实。
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一般，蒋文又在练习本上换了一种算法递给娄纯。
娄纯看了一眼，举着手点着那道题目：“这！这题目我好像眼熟。”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是眼熟，并不会，不过对于她来说，能在记忆中摸索到一个有关数学的东西的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咧了咧嘴：“没事的，我选的文科班。”
文科班多么神圣的一个存在。
当时还存在物理化学的时候，她每天都活在绝望之中。
物理和化学老师对她“爱”的督导和警告，常常进入她的噩梦。
为了让那两位老师不再为她心力交瘁，所以分科之后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文科班。
蒋文低头继续写解题方式：“嗯，但数学是必考科目。”
娄纯闻言便收回了笑意：“哦。”
没过一会，蒋文又指着刚写下来的题目：“这个能看懂吗？”
娄纯看了一眼题目，好像朦朦胧胧有了个思路，不免觉得有些神奇，她惊疑道：“这一道题目解题办法还挺多。”
蒋文看着她的目光很柔和：“你先学会这种，其他的我找时间教你。”
娄纯抿了抿唇，顿了顿才抬起头，笑意铺满了整张脸：“好。”
听他的意思，是要常见面？
她想到这个，内心不免有些雀跃。
数学到底是难磨，单是写到第三页就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就快到时间了，娄纯不时的抬头看看钟表上的时间。
蒋文倪了一眼，神情有些无奈：“你先去吧。”
做题的效率不高，还得慢慢来。
娄纯从椅子上蹦起来，从门口取了钥匙便往外走：“那我先走了，你等会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砰”的一声，门被合上。
蒋文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她还是这么火急火燎。
他正收拾着桌上的书，没一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蒋文愣了愣，起身便去开门。
多半是她忘记带了什么东西。
开门时，门口站着的是个老太太，约莫花甲，一身汗衫，手上捏着蒲扇正扇风。
老太太诧异的打量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防备：“你是？”
“您好，我是娄纯朋友。”他礼貌的解释道。
老太太点点头，脸上挂上一抹微笑，苍白的头发附和着年迈的皱纹，显得她十分慈祥：“倒是少见小娄带朋友来。”
她往里头望了望，似是在找娄纯的身影。
蒋文解释道：“娄纯出去了，我帮她理好作业就走。”
老太太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个点应该是走了，我年纪大给忘了。”
她又看了看蒋文，长的书生气，说话也有礼貌，不像是什么小痞子，想了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小伙子，那你来帮我抬个桩子吧，我一老太婆有些抬不动。”
蒋文点了点头，把门关好便跟着老太太去抬桩子。
那地方有些远，他走了不少路，拐进了一个很偏的地方，旁边都是农田，基本上不在住宅区。
随着他们的靠近，里头的狗吠声震天。
蒋文挑了挑眉，有些奇怪。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解释道：“小区里不能养狗，路上流浪狗又多，老杨就把流浪狗都放在他房子里了。”
她的声音伴着风，说的和缓：“那老杨啊挺可怜的，领养来的孩子长大了后把他养老金的卡拿走了，本来好好的身体被那养子推了几下后，骨头也有点问题了，索性他就回到乡下来住，找了份保安的差事。”
老太太驻足看那座孤零零在这儿的房子，接着说道：“那些狗的吃食都是他去厂里头食堂剩菜剩饭里一桶一桶拎来的，有一次外头风大，骑着电瓶车摔了骨折，愣是一声不吭的回家睡上了一觉，第二天去查了一下才发现骨折，保安攒下来的钱就用在打石膏上了。”
她回过头看着蒋文，年迈的目光里是忍不住的悲切：“养骨头可费时间了，老杨就只修养了一个月就回去上班了，就是为了那帮子狗，它们的胃口可大咧。”
蒋文想了想，有些共情，却没出声。
“小娄经常会买些狗粮来，帮了老杨不少，所以我今天是来找她的，没想到只碰到了你，告诉你这些是想你别告诉居委会，举报了可能它们都要被抓走了，老杨指望着和它们暗度晚年呢。”
蒋文低低的应了声：“好。”
老太太点点头：“小娄的朋友，肯定都是好人，可别嫌老婆子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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