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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被一种习惯安抚


莫离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听到“出事”两个字。

        匆匆赶到医院,病房……不,不是病房,是楼层……莫离住院的那个楼层整个被砸烂,莫清涟在一堆狼藉中团团转,好像一只困兽,又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他的方向感完全失去,烦躁的乱窜,往墙上撞。

        撞得头“嘭嘭”的响!

        莫剑翎拉他回来,让他不要撞。可他完全不能触碰,甩开莫剑翎,满目血腥的冲他“啊啊”嘶吼。

        这种时候他的眸光是有焦点的,但他这模样也真是恐怖至极!

        院长不敢靠近,怕刺激他的情绪。医生和护士更是完全的陌生人,就更是离得远远的。程清瑶要过去,莫离将她拦住:“他现在的情绪很烦躁,会伤到你和宝宝,我先过去安抚。等我安抚好,你再过来。”

        莫离慢慢的靠近,一边靠近一边缓声的轻叫:“清涟,哥哥,我是哥哥……清涟,清涟,回头看看,哥哥,哥哥来了,哥哥接你回家找瑶瑶玩……”

        莫清涟团团转,团团转,焦虑又烦躁的样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往窗边走,不会推窗,就伸手打玻璃,一下又一下“啪啪”的用力。莫离根本靠近不了,稍一靠近他就拍得更用力,震得玻璃“框框”响。

        局势僵在那里!

        莫离也十分为难,扭头问莫剑翎:“怎么会弄成这样?”

        莫剑翎一脸的埋怨:“你还有脸问我,都是你闹的。回家住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害得我们都以为你们还在医院,他到点就要往边赶。赶到这里没见人,他就自己玩,我也以为你们只是出去吃饭。”

        结果一等再等,等到午休睡醒还没见人,莫剑翎就跑去问护士。护士只知道他们出去,不知道他们今晚会回家,莫剑翎就心想着出去还不得回来,于是就接着等。等到晚上眼见不对,正好院长过来,他这才知道他们今晚回家住。

        莫剑翎属于那种没大事绝不会麻烦莫离的人,他开始劝莫清涟回家。莫清涟却感觉到了要下去玩的时间,就伸出手等人牵。莫剑翎牵他,他感觉不对,甩开,再等,一直等不到,就开始烦躁,发狂,胡乱摔东西,情绪渐渐失控。

        “你就知道老婆孩子,心里头哪还有半点你弟弟的位置。”莫离被骂得很惨,伸手挠着额头无法解释,他心里不是没有莫清涟,而是这段时间都是程清瑶带他玩,习惯成了自然就忽略了许多细节。

        程清瑶也灵机一动,拿出手机拔出莫清涟的号码。很快,她的声音就从他的口袋中响亮的传出来:“瑶瑶,我在这里,你来找我啊来找我啊……瑶瑶,我在这里,你来找我啊来找我啊……”

        这一招还真是管用,莫清涟拍打玻璃的力气慢慢减少,很用力的拍打变得轻轻拍打,最后完全不打扶在玻璃上。程清瑶似着靠近,莫离却极为不放心,走在她的前面挡着,同时柔声的说:“清涟,瑶瑶来了,瑶瑶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说完,他伸手过去试着碰了碰莫清涟。莫清涟似乎感觉到手感不同,触电般急速的收回去,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再甩再烦躁再躁动。

        莫离感觉差不多,牵着程清瑶的手腕朝他伸过去。程清瑶亦小心翼翼,一点点触碰他的手,见他没有反应,才敢握住他的手:“清涟,你要再敢乱跑,我以后就不要你了。”

        莫清涟腥红的眸光缓缓褪色,狰狞的五官缓缓松开,他焦躁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消失。他被安抚了,被一种习惯,被一种感觉,安抚成功。

        现场的人全部松下一口气!

        程清瑶也朝莫离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不用挡着。莫离小心的退开,同时紧张地盯着莫清涟,万一又失控,他还是要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程清瑶。

        然而,莫清涟没有失控,像个牵线的木偶般由着程清瑶牵着走!

        程清瑶牵他走向楼梯,也没有把他当成病人,很正常的跟他沟通:“莫清涟,我跟你说,以后哥哥不再住这里,我也不再住这里。我们已经回家住,你以后要找我们玩,就来家里找,不要再来这里,知道吗?”

        莫清涟没有反应,呆滞地随在旁边,随着她的脚步。走到安全通道的时候,他又忽的松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往楼下跑。

        莫离、程清瑶、莫剑翎赶紧坐电梯下去,剩下一层狼藉让院长慢慢处理!

        电梯到一楼的时候,莫清涟已经到了大厅的门口,然后沿着同样的路线,同样的游戏,同样的玩法,在医院里面玩得不亦乐乎。

        程清瑶耗着时间等,等他玩够,才又牵着他往车上走:“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住没有。以后不要再来医院,我和哥哥都不住医院。我现在带你回哥哥的家,你以后就来哥哥的家里找我玩。”

        莫清涟不知道懂没懂,反正是没反应,上车,坐着,手一直牵着,不放!

        莫离坐在旁边,看着看着,心里就开始吃醋,臭小子,这是要过来跟他抢媳妇呢!可转念一想,都说长嫂如母,有程清瑶这样的长嫂照顾清涟,与他分担责任,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汽车开到莫离的楼下,莫剑翎问莫离:“你到底有多少房子?这处的房子,我可是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莫离在下面扶着程清瑶,程清瑶牵着莫清涟。莫清涟好像不是很喜欢这里,鼻翼一直噏动,拧着眉头闻陌生的气息。

        程清瑶怕他又失控,带他随意地走着,同时不间断的跟他说话:“以后,我们就来这里玩……那边有操场,晚上有人唱歌跳舞,清涟喜不喜欢唱歌跳舞……那边有个小公园,中间有喷泉。喷泉你不能靠近,有水,很危险……哥哥住在这里,暂时不会搬走……”

        反复的她一直这样说着,也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但是临上楼的时候,他忽然叫了一声:“瑶瑶!”

        莫剑翎惊呆!

        莫离惊呆!

        程清瑶却没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嗯!”

        在程清瑶的心里,她就没有把莫清涟当成自闭症,一直把他当成正常人跟他玩跟他说话。所以,她不觉得莫清涟叫她一声瑶瑶有什么不对。

        莫离却是兴奋的跳起来,抓着他的肩膀开心地问:“清涟,你刚才叫什么?你再叫一遍,再叫一遍给哥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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