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关于会泉
第二天清晨程光起床感觉身体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给柯洋打了个电话，跟着他们去一起上了一天班。
看到程光出现在搬家公司，包财强很意外的看了过来。“你小子，今天不是工作日吗？怎么跑来给我打工来了，怀老板那边不管了啊？”包叔笑着对程光说到。
程光心虚的挠了挠头，说到：“包叔，今天老板他有事儿，就给我放了一天假。”
包财强笑着拍了拍程光的肩膀：“成，你小子就是能干，踏实，以后有时间了尽管过来。”
“知道了，包叔。”
柯洋用肩膀撞撞了程光，贱兮兮的问到：“光哥，你国庆要放假吗？”
“要到国庆了？”程光说着摸出手机一看，已经九月二十五号了。“居然这么快就要到国庆了。”
“对呀，所以你放不放假呢？”柯洋睁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程光。
程光瞥了一眼，回答到：“应该是要放假的。”
柯洋一听，兴奋的说到：“那咱们回去看看姥姥吧！我叫我爸我们一起回去玩几天，顺便就当去度度假。”
听柯洋这么一说，程光也不由得心动起来。而且确实也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如果国庆能回去还能呆上好几天。
“那成，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好。”
第二天一早，程光整理好衣服，就早早的去了怀亦铮的别墅。
刚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莲姨就满面笑脸的站在门口。见程光下车，就说到：“小程，听少爷说你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莲姨，没事儿！小问题。”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怀亦铮的院子扩建以后，程光就能直接把车开进里面，停在门口，虽说程光嘴上吐槽怀亦铮矫情，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改建了以后，确实是方便了不少。
一进门，怀亦铮刚好从二楼走下来，两人目光一下就对在了一起。
程光一看到怀亦铮，那天晚上做的梦就从脑子里冒了出来。本来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看到怀亦铮程光心里还是莫名的打怵，生怕他下一秒就要问程光为什么要发烧。
等怀亦铮坐在了餐桌前，程光才慢吞吞的坐在了旁边。
胆战心惊的吃完了早点，程光以为怀亦铮会问他什么，结果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
吃完早点，两人开着车向公司驶去。程光拿着怀亦铮的包跟着他一起上了楼，到工作室，程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户边的刘未婷。
刘未婷彷佛又穿上了属于她的盔甲，将那天程光看到的脆弱和不堪都藏了起来，用微笑的面孔来面对所有的一切。
看到程光，刘未婷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在，但又迅速的恢复如常，对着程光点了点头。
程光拿着怀亦铮的东西跟着一起进了办公室，将电脑和文件放好，程光试探的问到：“老板，婷婷姐她”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你就不用担心她了。”
听怀亦铮这么一说，程光瞬间安心不少，而且看刘未婷的状态也还不错，程光便退出办公室，打算下楼去车里候着。
刚出办公室，就被一个身影给挡住，秦颜言瞪着双眼挡在了程光的面前。
程光哭笑不得，说到：“颜言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秦颜言转动了几下眼珠子，把程光拉着去了旁边的茶水间里。
“不是，你要干什么？”程光看着神神秘秘的秦颜言说到。
秦颜言抱着双手，一脸严肃的看着程光，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程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打算转身离开这个发神经的人。
手被一把拉住，秦颜言靠近程光的旁边，悄悄的说到：“你前两天干什么去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程光叹了口气回答到：“我生病了，请了两天假。”
彷佛验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秦颜言瞬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程光。程光用手在秦颜言跟前挥了两下，问到：“颜言姐，你怎么了？我不就生个病而已，用的着这么惊讶吗。”
见秦颜言还是没有反应，程光便自顾自的走出了茶水间，刚要走出去，又被秦颜言一把拉了回去。
程光无奈的说到：“颜言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颜言朝紧闭的办公室看了一眼，神秘的说到：“程光，你有没有觉得经理对你就是就是有点那啥了。”说完，秦颜言一脸紧张的看着程光。
程光不明所以，疑惑的说到：“什么？”
“哎呀，就是经理啊。你难道不觉得他好像对你太好了吗？”
“哪有，颜言姐你赶紧去上班吧。”程光说着就想要绕过她走出去。
秦颜言挡在程光跟前连忙说到：“你不知道，你没来的这两天，经理心情差得就跟吃了炸药一样！我这两天简直都要被吓死了！”
“他肯定生气啊，我没来给他开车，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是！程光你听我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
程光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秦颜言，十分坚定的回答：“没有。”说完就趁秦颜言不注意，一溜烟跑了。剩秦颜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程光，你就是个猪！”
一口气跑出了办公室，程光拍了拍手，悠闲的走进了电梯，看着秦颜言气急败坏的身影，程光脸上的表情瞬间褪去。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秦颜言怀疑怀亦铮喜欢我！然而怀亦铮喜欢的是秦颜言！
一转眼，公司里的人都开始在为即将到来的七天假期兴奋着。到最后一天下午下班，程光都被周围这种要放假的气氛所感染，心里面都跟着期待起来。
把怀亦铮送到别墅后，程光下车给怀亦铮拉开了车门，怀亦铮正要进门时，程光及时叫住了他：“老板，国庆”
怀亦铮面无表情的看了程光一眼：“七天假期，可以把车开走。”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进了房子。
程光激动的都想上去给怀亦铮一个大拥抱！把车开去停车场停好，程光溜着双腿打算去买点东西带回去。
去超市买了一堆补品和特产，程光拎着大包小袋的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包叔和柯洋就开着车到了程光家巷子外面的路上。
一整个后备箱都被塞得满满的，除了程光买的那些东西，包叔和柯洋也带了很多东西回去。
程光的老家在离庆城三百多公里的一个小县城，气候宜人，大多数居住的都是当地的一些老年人和留守儿童。
当年程光被带走以后，程光他姥姥姥爷也一直住在这个小县城里。后来包财强到了搬运公司赚了钱，也就带着柯洋搬到了庆城。
等到后来程回来以后，带回来的消息就是那戏剧性的九年遭遇和他那在混战中被枪打死的妈。
程光回来一年以后，他姥爷突然心脑血管病病发就去世了。后来程光打算让姥姥来跟自己住，但程姥姥还是不愿意去庆城，程光就留在了庆城跟着包财强一起上班，只有节假日能够回家来看看。
汽车沿着高速一路前行，程光和柯洋一起坐在后座，包叔就开着车。三百多公里的路，一路沿着高速开了将近四个小时。
接近小县城以后，路标上写着欢迎来到会泉。汽车慢慢的下了高速，道路开始逐渐变得窄了起来。
开进县城又走了接近二十多分钟，几栋挨在一起的低矮平房出现在眼前。房子前面有一个用栅栏围起来的小菜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菜和绿葱。院子外面靠近路边的地方种着一棵柳树，低垂的柳叶泛着金黄。
把车开进院子里，屋子里走出一个头发有稍许花白的老人。
程光打开车门，给对面走过来的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程光闻着熟悉的香皂味开口说到：“姥儿，我想死你了！”
程姥姥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程光，摸了摸对方的头发，温柔的说到：“姥姥也想你了。”
柯洋在旁边可怜兮兮的说到：“姥姥我也想你了。”
程姥姥看着已经长成大人的柯洋，笑着拉住了柯洋的手：“行行行，两个都想的紧呢。”
包财强从车上下来以后，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三个人，转身去后备箱拿东西。
看见包叔打开了后备箱，程光也赶紧过去帮忙，柯洋见程光去帮忙，自己也赶紧跟了过去。
“拿着东西赶紧进去吃饭吧，我已经做好饭了，这个时候了肯定都饿坏了。”
几人高高兴兴的拿着东西进了屋。
屋子里不算宽，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得井井有条，物件也应有具有。老式的电视机旁边放着一个摆着手的招财猫。
把东西放好，程光和柯洋就一起去外面的水龙头处洗手。
程光看了看挨在旁边的房子，把手上的水朝柯洋一弹，说到：“洋子，你说你家会不会已经长霉了？”
柯洋眨巴了几下眼睛，说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姥姥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打扫一遍呢，说不定比你庆城那个房子都还要干净”
“哟，瞧把你能的！那是我姥姥。”
“也是我姥姥。”
“小光，小洋！你们怎么还没洗完手吗？”
程光抬起头朝屋子里说到：“欸，来了来了。”
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摆在厨房的正中间，程光和柯洋对直的坐在了桌子的右边。
看到满桌的菜，程光咽了咽口水。
程姥姥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盛着汤。包财强连忙起身去接过她手里的碗，说到：“婶儿，我来，你赶紧去坐着了。”
简单的家常炒菜，还有程光最喜欢吃的猪肉炖粉条。看着手里老式的瓷碗，程光突然心里面被填的满满的，以往时而的孤独和破碎感，在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说人活在世界上，不是来报恩就是来赎罪的。但程光觉得自己这一世既不像报恩也不像赎罪。
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有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妈，但其他方面程光觉得自己拥有的太多了，不管是姥姥，还是柯洋、包叔、李姐还有怀亦铮。
这一切都好像是上天派来他身边给他增添希望的，九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对于程光来说更像是在提醒他现在生活的来之不易。
吃了一口炖的软烂的粉条，程光在想：要是让怀亦铮吃到这么好吃的粉条，他一定会装作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慢慢说到：不错。
“噗”程光想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想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怀亦铮。
柯洋看了看程光，问到：“光哥，你笑什么？”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太好吃了。”
程姥姥温和的看了看程光，又看了看柯洋和包财强，开口说到：“我们上次这么一起吃饭，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了。”
“姥儿，你就别抱怨了，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程光吃着饭含糊不清的说到。
包财强看了一眼程光，转过头对着程姥姥说到：“婶儿，平时确实也是有点忙，程光也有了新的工作，肯定也调不出时间来，但他还是时常惦记着你的。”
“我知道，你们呢就好好工作，我一个老太婆子还照顾不好自己啊，我就是觉得这时间过得太快了。”
“姥姥，以后有时间我会带着程光常回来看你的，放心吧。”
包财强看了一眼柯洋，没好气的说到：“我看你是想趁机出来玩，你要是有程光一半踏实，不知道替我省多少心。”
“好了好了，好好吃饭，就别骂孩子了。”
吃完饭，程光和柯洋一起洗碗，包叔则陪着姥姥去到处逛逛。
屋子里就剩两人站在桌子前，碗筷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柯洋清了清手上的泡沫，看着身旁认真洗碗的程光。
程光围着他姥姥的花围裙，袖子被挽到手肘，结实有力的小臂前后晃动。齐耳的短发平头看起来更加的爽朗帅气。
柯洋用眼神描绘着程光精致的侧脸，从微微凸起的眉骨往下到高挺的鼻梁，微微开合的嘴唇形成完美的曲线。
这个人，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都散发着让柯洋着迷的气息。那种气息从柯洋再次见到程光时，他就知道了那种吸引力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深深的着迷，就好像飞蛾的本性就是向着光，为了光源而疯狂，不管目的何在，结果如何。柯洋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孜孜不倦的飞蛾，被程光这束光源深深的吸引着。
程光把洗好的盘子递给了柯洋，对方不为所动的看着自己。
“喂，洋子，你看我干什么，赶紧洗碗啊！别想着偷懒啊”程光把碗扔在了盆里，继续自顾自的洗着碗。
柯洋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问：“我该怎么把他留在我身边？”
“光哥，我们就留在会泉吧，不去庆城了。”柯洋突然开口说到。
程光手上的动作一愣，转过身对着柯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将手放在了柯洋的额头上，嘴上说着：“没发烧啊？”
柯洋打掉额头上的手，一脸认真的说到：“真的，光哥，我们就留在会泉吧。正好照顾姥姥，我们可以在这里工作，以后就不用再来回奔波了。”
对，只要不去庆城，程光就见不到怀亦铮，那怀亦铮就不能再把程光带走了，没错，只要离开庆城就可以了。柯洋脑海里发狂的想着。
程光无语片刻，开口说到：“洋子，庆城离这里也不远，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姥姥身体也还好，你不用这么担心，而且我们的工作都在庆城，怎么能回会泉来工作，你难道不知道会泉的工资是多少，不然包叔当初为什么要带着你搬去庆城？”
“可是”
可是你又要被怀亦铮带走了啊，你让我怎么挽留你。我要是说出心里话，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在我身边吗？
柯洋知道，在怀亦铮出现以前，他觉得程光能在身边就是最好的了，但现在一切都渐渐失控了，从见到怀亦铮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有些事好像要再次发生了。
程光看着柯洋一脸伤心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舍不得姥姥，忙说到：“行了，以后有时间咱俩就经常回来看姥姥，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说完，程光脱下围裙去旁边擦了擦手，嘴里嘀咕着：”真的是，你这样显得你才是姥姥的亲外甥一样。”
柯洋看着程光的背影，眼睛瞬间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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