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钞能力
三年前，日本福岛东部海域发生了73级地震。
意外的是，如此强烈的地震却无一人伤亡。
官方的回应是该地建筑物抗震性能要求较高，且本次地震震源较深。因此虽然震级较高，但破坏性较小。
只有当时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他们提前一天就已经离开了福岛县。
听说，有一位算命大师，算到了这次地震会造成巨大的灾难，和当地政府一起，强制让所有福岛县人民撤离。
发生地震时，福岛东部海域空无一人。
即使消息被封锁了，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风声，都想拜访这位大师。
不过全都失望而归。
“我们一家都很感谢您。”白石老夫人恭敬地颔首。
柚木早记蹙了蹙眉，默不作声。
一阵微风吹过，吹扬了窗帘，吹落了樱花。
忍足瑛士看向柚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病房的门轻轻被推开。
白石藏之介看到那么多人一愣，惊讶的挑了挑眉：“祖母？”
老夫人抬眸，语气温柔：“小藏你到了啊。”
白石容貌清秀，左臂缠着白色的绷带，礼貌的问好：“忍足医生，迹部君，忍足君。”
迹部眯眼打量着他。
四天宝寺网球部的部长吗？
白石的目光转向柚木，带着疑惑：“这位是？”
柚木喉咙滚了滚，声音干涩：“我是柚木早记。”
柚木……白石瞳孔骤缩，下意识的看向祖母。
老夫人隐晦的摇摇头。
白石了然，声线温润：“初次见面，我是白石藏之介。”
“部长，我买到康乃馨了。”
一个清脆的少年音在门口响起。
忍足侑士闻声看向门口，是他的堂弟忍足谦也，怀里还抱着一大束康乃馨。
远远看过去一大束，火红火红的，色彩绚丽娇艳，给白色的病房增添了生命活力。
“侑士？”忍足谦也微怔，“你是来找伯父的吗？”
白石部长的祖父主治医师就是他的伯父，忍足瑛士。
“不是。”忍足一把扯过谦也，声音低哑，“小孩子别乱插嘴。”
忍足谦也：……我干啥了？
白石老夫人嘴角噙着笑，拉着白石的手：“小藏，你还记得你祖父在哪里昏倒的吗？”
白石眨了眨眼睛，回想道：“在大阪城公园的桥上。”
柚木唇角轻抿：“桥上？水边？”
“嗯。”
迹部眸色一沉，低声询问：“水边怎么了？”
柚木咬了咬下唇，神色有些凝重：“如果在中国，水边晕倒很可能是被水鬼缠住了，我还能有点办法。但在日本的传说里，暗中游荡于水底的是‘河童’，我不太清楚。”
迹部一直生活在英国，对于日本神话传说也不是很了解。
他转头望向忍足：“河童是什么？”
忍足解释道：“是日本民间传说中的生物，有鸟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体及乌龟的壳，如同多种动物的综合体。”
迹部面上无波无澜。
“你们在说什么啊？”
忍足谦也站在窗边，将康乃馨插入花瓶中，病房里隐隐漫溢着清香。
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叶，他的身上萦绕着轻轻摇曳的光晕。
忍足谦也面露疑惑：“什么水鬼、河童的。”
白石老夫人好像明白了柚木的意思，目光一凝：“传说河童的弱点为头顶的碟，只要诱骗他弯身，让他头顶碟子里装的水流尽，他就会精力尽失。”
“可是没有记载如何诱骗他出现。”柚木轻叹，“抱歉，我一直在中国学习，日本的妖魔鬼怪不是很了解，可能帮不上忙了。”
白石呼吸一滞，声音冷沉：“您认为祖父的昏迷是跟河童有关？”
忍足侑士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白石君，当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听到小孩的叫声，或者被什么拉住了脚。”
“我记得……”白石脸色微变，“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等我回头，祖父就晕倒在地了。”
忍足谦也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开口：“不会是河童拉你的吧。小时候我妈就跟我说，不要在水边玩，会被河童拉下去的，我还以为是吓唬我的呢。”
白石老夫人神情恍惚，腿一软，有些摇摇欲坠。
“祖母！”白石急忙搀扶住老太太。
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眼眶红了些：“传说里写了河童喜欢吃人内脏。”
忍足瑛士安抚道：“医院给老爷子做过检查，身体无碍的。”
看着老夫人有些佝偻的身子，柚木神色不明，淡淡开口：“我还是先走一趟吧，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
中午，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忍足谦也看完路线图，缓缓开口：“大阪城公园的话，地下铁中央线，在谷町四丁目站下。”
迹部扫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拧着眉头：“干嘛不打车？”
忍足耸了耸肩：“坐不下。”
迹部呲了一声，微微侧目：“为什么这个浪速小子跟我们一起？”
“是浪速之星！”忍足谦也强调，“大阪的浪速之星！”
“本大爷管你是什么星。”迹部语气不爽，“你不跟着白石照顾老夫人？”
“我比较好奇河童长什么样，再说了，是老夫人让我跟来看看的。”说完，他顿了顿，低喃道，“我最受不了等了。”
迹部海蓝色的眸子打量了他一下，表情淡然：“累赘。”
“哈？”忍足谦也语调上扬，“你说我是累赘？！”
柚木拎着小脏包，烦躁地吼着：“别吵了，你们全是累赘。”
“……”
忍足：别误伤我。
微风拂过，消散了一些热气。
忍足扯了扯嘴角：“嘛嘛，已经中午了，先在大阪城公园附近吃个饭吧。”
柚木眉目一转，满眼的期待：“这个可以有，来到大阪，当然要吃大阪烧啊。”
忍足谦也拍了拍胸脯：“作为东道主，我请客。”
不愧是兄弟，都很上道！
……
大阪大学附属医院。
忍足瑛士去找了另一个得嗜睡症的男孩，白石老爷子的病房有些空荡，只有那片火红还有些颜色。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扶了扶额，脸色不太好。
白石给她倒了杯温水，眼睛透彻清亮：“祖母，那位就是柚木大师吗？”
那位挽救了近千人性命的算命大师啊。
老太太抿了一口水，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来：“就是她，没想到这么年轻。”
白石犹豫了片刻，询问道：“您不是说，柚木大师再也不插手人类生死了吗？”
那些找她算命的人，连她的面都见不到，于是越传越邪乎，形象也有些“妖魔化”了。
“她还是个……心慈之人啊。”
语气有些感慨。
天定万物秩序，泄露天机，受上天谴责。
算不尽芸芸众生微贱命，回头看五味杂陈奈何天。
柚木大师，自然也受到了惩罚。
刚才那副模样，是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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