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返京

秦大人死后，她回想这一切，罔顾他人性命的人也不会珍视自己的命。

        她从重生后也只是活在他的阴影下，她提起匕首时，沈焰，沈炽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虚晃又明亮，可见血时，她是满足又痛苦的，像抽刀断水，却销不尽许多愁，最后化作一团火，将她撕咬吞噬。

        “孙女想秦大人一人贪污，此事祖公应交于新官府再纠察，他死无对证，只怕到时有人要栽赃陷害便容易了。”

        “有理，京中的人到了自会结案”祁太傅望着祁鸾，那眼神是如出一辙的坚定，这个孩子是一朵盛开的花，却沁着醉人又毒郁的香气，只怕凋落在泥土中，在灿烂的阳光中死去。

        因为祁太傅私自把她带出家门，她祖母将她们爷俩痛骂一顿，她祖母疼惜祁鸾，但是祁鸾总觉得府里怪怪的。

        先是原先服侍她的侍女都不敢靠近，胆战心惊的，她出门买胭脂水粉，一群人都避着她走，难怪。

        有一日，她在花架下小憩。

        她悟了一世安然，才了解生命仿似流水，静静的，悄悄的流逝每一汪流柱，焦虑的用手企图握住水流，然而最后只能留下那滴滴水珠残留在手里，却阻止不了它从手心滑落奔向流柱。心底早已侵吞了如海一样大的河流，种满了如天一样色彩的花。

        “这小姐那天定是鬼上身了才那么邪，你不知道，那天小姐的衣裙上，身上都是血呀。”

        “就是说呀，小姐从小在神殿长大，不会从那里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吧……”

        “小姐娇滴滴的怎么会杀人呀，一定是这样的。”

        “要不咱们让夫人给小姐请个大师作法吧。”

        她真是为这几个丫头感到发蠢，这秦大人可不是她杀的第一个人了，恐怕大师驱不走什么邪崇，她本身就是个坏女人，平时她在府里装善良也就这样了。算了，继续装睡吧。

        “小声点，你们知道吗……我那个在京城买布头的相好说……”

        祁鸾顿时来了兴致，女人，都爱听点小八卦。

        “小姐现在在外面的名声，尤其是在帝京，有好事的说书人说小姐是……大楚第一恶女……”

        世上最不好的，善良的人自己说自己善，恶毒的自己说自己恶，却有的人一辈子都在听别人为自己编的妄言。

        她握紧了拳头，凭什么自己是第一……仔细思量一番，真是绝妙，这下子恐怕是个正常人都要躲着自己走，更何况……

        祁家小姐斩杀贪官，为朝廷立功一件，皇帝心喜，想给她封赏，更要召祁太傅进宫，教习皇子。

        祁太傅夫妇的意思很简单，孙女年岁大了要许嫁，自己的几个儿子想念他们，所以就是有人不想阿鸾回去都不行。

        第二日，隆州祁家进京面圣。

        千山青，万水清，难尽此生情。伤由君，乐亦君，行行但为君。那就陪着我从隆州一直走到重生之路吧。

        沈焰，如果我们再遇见，我不会让你轻巧的爱上我。

        她摘下庭院里的一朵花，放在梳妆台上，任凭风将它吹落。

        “你以为我献花在永别时，其实那朵花是送给我自己的，纪念时间，纪念生命，纪念死。我要死的浪漫，死的体面，死的花开散落又绽放，在我死后留下至死不渝的回声。既然我改变不了结果，那么我献你，献自己，献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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