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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夜宿山林


第十四章夜宿山林

        第二日,东方渐白,也便到了启程回宫的时刻。

        车马慢悠悠地来,又慢悠悠地走,只是和来时不同,孟仙身上那股倦怠之意已然消散,不知是因这山水清淡,还是因昨夜月下闲谈,他只觉得心里没那般沉重了。

        此行到了这里,大概就要出一些事,孟仙自己也早有预料,只是不知对方会如何行动,而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对方先出招。

        果不其然,午后,由于马儿忽然倒下,马车往前一倾,孟仙及时抓住马车的窗框,才没被甩出去。

        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孟仙抬眼,只见李琅拧着眉,半个身子探了进来。

        “殿下,先下马车吧。”

        孟仙对小恒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随后便将手搭在李琅的手心,借李琅之力,才稳稳地从歪歪斜斜的马车上下来。

        “死了?”孟仙看着倒在地上,口边全是白沫的马,心里不断翻涌,这种恐惧与恶心的感觉,让他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

        孟渊。

        “回殿下,约莫是启程前下的药,人或许就在这些侍卫里。”李琅靠近孟仙,压低了声音说道。

        “搜。”

        果断利落的一声,在平静的湖面惊起一阵波纹。

        就在李琅带人搜身时,孟仙平静地看着每一个人的脸。他知道搜是搜不出什么的,毕竟对方不会找一个蠢到下了药还把东西留在身上的人。

        倘若下、药之人就在这些侍卫里,那在此情此景下,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李琅,不用搜了。”孟仙瞧见了那个人,他径直走了过去,面对那个陌生的面孔,问道,“去年本宫去清心观,似乎并未见过你。”

        “回太子殿下,今年增派了守卫,属下便是从别处调来的。”那侍卫低着头,没有直视孟仙的眼睛。

        孟仙轻笑一声,道:“别处?即便是别处,也是皇宫侍卫,在本宫面前犯事,你可知是何后果?”

        刚说完,那侍卫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道:“太子殿下冤枉,属下什么也没有做啊!”

        “小恒子,去倒杯水来。”孟仙垂眸俯视着他,眼神淡淡的,轻声唤了小恒子。

        小恒子应下,立马去马车里寻了装在匣子里的玉杯,倒了半杯水,踩着碎布端到孟仙面前。

        孟仙满意地接过这一杯,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将里面包裹的白色粉末倒进了水中,很快,便与这杯清水融为一体,无色、无味。

        “既然本宫冤枉了你,那这杯水,就当本宫赏给你的。”孟仙一手端着玉杯,缓缓蹲了下来,将玉杯往前一送,笑道。

        “太子……”

        “既然你说与你无关,那这被你丢弃的粉末,自然是别的药,本宫要你喝下去,你可敢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琅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看着面不改色说着假话的孟仙,唇角忍不住勾起一点弧度,那哪里是药,分明是今早孟仙从清心观道长那里要的盐末。

        “你可敢喝?”孟仙保持着咄咄逼人的姿态,将那玉杯再往前递。

        此时,他还未注意到,山林深处,有人正看着这边,而在他手中,箭在弦上,下一刻便飞了出去。

        就在箭飞来时,李琅眼疾手快,上前揽着孟仙的腰身,迅速将他往后带。

        心惊之后,孟仙连忙望向方才那处,玉杯横着落在地上,里面的盐水洒了一地,被令人心惊的血红替代。

        血色,蜿蜒的血色,孟仙吓得脸色惨白,那些窒息的记忆再次翻涌,他抓着李琅的手臂,不断干呕。

        这么些年了,他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他无法接受如此恐怖的画面,正如他无法接受真相,在这几年里,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去看,不去听,做一个在腥风血雨里沉溺假象的人。

        李琅抿紧了唇,看了一眼箭来的方向,又给小恒子示意再端杯水来,而另一只手则犹豫地抚上孟仙的后背,替他缓解不适。

        过了好一会儿,孟仙才直起腰身,但手依旧紧紧抓着李琅,他眼含泪花,看起来十分可怜。“本宫失态了。”

        他接过小恒子递来的玉杯和绢帕,漱了口,又擦了嘴,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常在宫中,未见过这些,觉得不适也是正常的。”李琅轻声宽慰着他,当年他初到边疆,也和孟仙差不了多少,纵使一身武艺,也对那些白骨埋沙的情景感到反胃。

        “马车无法前行,殿下方才又连连受惊,还是暂且在此地休息,晚些再走吧。”李琅注视着他,眼底渐渐浮起担忧。

        “好,将那处处理好了,此事决不可传到父皇那里去。”孟仙扫了一眼其余侍卫,对李琅道。

        此事要被伪装成意外,若传成人为,那他就更难和对方见着面了。

        那人有些按捺不住,那他自然要顺着对方的意思,推助此事。

        那倒在地上的马车是不能坐了,李琅便清扫了一块地方,将马车内的软垫取了出来,放在地上,对孟仙做了个请的手势。

        孟仙坐了下来,淡淡地看着方才那名侍卫倒下的地方,暗色的血迹已经融入泥里,那一幕的刺眼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殿下,喝口水。”李琅端来一杯水,坐在孟仙身边,又道,“毁掉马车,灭口侍卫,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刺杀,只是阻拦了殿下回京的脚步。”

        “这其中原因,本宫想了许多种,但那些都不可能,他把本宫困在这里,本宫实在不明白。”孟仙揉了揉眉间,那些乱糟糟的想法、乱糟糟的人,在他的脑中纠缠,结成一个死结。

        他至今还不确定对方是谁,纵使这么多次,他每每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孟渊,但他还是无法确定。对方就像是隔着一层纱,而他只能看见影子,他看见的,他所想的,都是隔着这层纱看到的影子。

        孟渊,还是孟笙,抑或是其他几乎不怎么会出现在他眼前的皇子……那层纱他还没揭开,就还不能下定论。

        不过他已经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一步步落下了棋子,要将对方困在迷局中。

        “李琅,今夜我们就在此地,看看对方还会有什么后招,若今夜无事,再启程吧。”忽然,孟仙收回目光,看了看四周,风景幽美,在此露宿一晚,也算不错。

        而李琅听了,眉头微微一皱,道:“殿下,夜里并不安全,且不说可能会有刺客,就算山林中的野兽也是十分危险的,不如早些启程,到前面去找个野店住下。”

        “若对方执意要派刺客来,无论我们在何处,都逃不掉的,何必到野店去,连累无辜。本宫有些累了,就不必往前走了,刺客也好,野兽也罢,这不是还有你么?”

        孟仙低头一笑,随后又是一愣,夕阳映得他脸颊微红,他看向另一边,起身往小恒子那边走去,道:“本宫饿了,李琅,去找些吃的。”

        “殿下饿了?小恒子这里还有些糕点,都是清心观道长赠的。”小恒子一听,便将包袱里的糕点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捧到孟仙面前。

        孟仙笑着取了一个,待脸上的微热散去,便转身对李琅道:“李琅,你不会让本宫靠吃这糕点来度过今夜吧?”

        “臣这就去为殿下寻吃食。”李琅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转身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

        孟仙秀眉抬了抬,问道:“怎的?”

        “留殿下一人在此,臣不放心。”

        “那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和你一同去?”孟仙将手里吃到一半的糕点放了回去,走到李琅面前,问道。

        李琅轻轻抿着唇,眼里轻轻划过一丝精明。

        见他不说话,孟仙擦掉了指间的糕点渣,道:“好啊,走吧。”

        “殿下请。”李琅笑了笑,侧过身让出路来。

        日暮,深林,一条河,水中的鱼儿安安静静地睡在浅滩上,随流水摇曳着尾巴,安逸自在。

        惊涛忽起,溅开朵朵雪白的莲花,方才还享受落日宁静的鱼儿,便离开了水面,在岸边的浅草地上胡乱扑腾。

        而孟仙蹲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那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弦月。

        “李琅,你如此武艺高强,却在此为本宫捉鱼,岂不是大材小用?”他忍不住拿手去戳了戳其中一条,结果脸上被甩了几滴水,惊得他连忙站起身来,看向了正要上岸的李琅。

        李琅上了岸,将不断滴水的裤腿和衣袖拧干,笑道:“臣在殿下身边做事,殿下有所求,即便是捉条鱼,臣也是在所不辞。”

        “你倒是忠诚,本宫的所求,不止是一条鱼而已。”孟仙一笑,待他拿好鱼,便同他一起回去。

        两人一同离开,又一同回来,夜色降临,一堆火升起,侍卫守在附近,而孟仙、李琅和小恒子则坐在火堆前。

        “殿下,鱼好了。”

        李琅烤好鱼后,抬头便看见孟仙靠着树干,歪着头睡着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将鱼重新架到火边,起身去拿披风。

        夜里寒,孟仙穿得那么单薄,就这样睡的话,定是会着凉的。

        他拿着披风,走到孟仙身边,弯下腰,轻轻将披风盖在孟仙身上。尽管他这一动作已经足够轻,可还是惊醒了孟仙。

        火光跳跃在交错的目光之间,孟仙怔怔地看着他,恍惚间陷入了那双如深渊一般的眸子。

        仿佛静止了一般,心比火焰还要雀跃。

        “殿下。”还是李琅先收回了目光,将手上的披风交给了孟仙,“夜里凉,殿下还是披着这件披风再睡吧。”

        孟仙攥着披风的边缘,不由问道:“你呢?”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琅,见他身上的衣裳都还没干透,眼里便流露出了担忧。

        “臣坐在火堆边就好了,殿下不必担心。”李琅看见了他眼里的担忧,心里泛起了涟漪,很是满足。

        “李琅。”孟仙立马正色,嗓音里也带着不可违抗的力量,“坐过来。”

        说这话时,孟仙的指尖都紧张地颤抖,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臣遵命。”李琅看似面无表情,但细看之下,便可察觉他难以抑制的那一丝僵硬。

        那是他遥不可及的明月,而此时,明月要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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