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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而私教就花样繁多,主要是围着官教司形成的一大片的演艺班子,有唱曲的,演奏的,杂耍的,说书的,献艺的,形式多种多样,高中低各种档次都有,服务于汴京城中各种规模档次的宴饮聚会的陪乐需求,当然也有与勾栏瓦肆,酒馆茶舍长期驻点合作的外包服务,可谓是形式多样,精彩纷呈。

        当然,也包括那些高级秦楼楚馆里姑娘们的乐器培训,那些地方只会花钱从小儿培养看起来条件姣好的小姑娘,将她们教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长成之后经过包装就能一炮而红,每年她们之间也会设各种花魁,名伶之类的比试活动,为的是炒热气氛,吸引人气,才能引起坊间的关注度,给自家带来生意。

        至于像酒馆茶舍这种,倒是更愿意与演艺班子合作,这样来表演的人不仅专业能力有保证,而且花样繁多,常常更换,能保持新鲜感,总之,汴京城是个商业、娱乐业和服务业都很发达的古代大都市。

        因此,在教坊一带也相应的聚集着配套商业,乐器行、裁缝坊、工艺坊等等,刘云湘重点推荐了一家叫天音乐器行的,说那家品种齐全,品质有保证,还提供免费的调弦服务,她的琵琶都是在那儿买的。

        侧妃娘娘见她感兴趣,还跟她说:“喜欢什么只管买,到时候让王爷跟官教那边说一声,找个手艺好的来教。”

        苏成婉想不到自己简单的一个兴趣爱好还要惊动王爷,大呼不妙,只说自己先去看看,不一定会买的,万一没那个天赋,学不会,岂不是怪丢人的。

        惹得娘娘们一阵笑话。

        于是就去了,教坊一带果然像刘云湘说的那样,很是繁华,而且感觉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极富生活气息。

        很容易就找到天音乐器行了,这家乐器行规模很大,应该是排得上号的名琴行,苏成婉进去,立刻有专门的导引侍女迎上来,陪着她慢慢的看。

        了解了她的情况后,见她主要是学着打发时间玩的,就给她推荐了箜篌。

        说:“学乐器以娱己,首推琴,再就是箜篌了。琴之一道,教为艰深,也颇难上手,士大夫公子们学得多些。”

        她牵起苏成婉的手,说,“姑娘看着就出身不凡,这细嫩小手若是学琴,可就辛苦了,需得磨出茧子才行。”

        侍女指着一架箜篌说:“像这箜篌,造型优美,华丽典雅,音色悠远,轻拢慢捻间,就能即兴一曲,娱己娱亲都是极好的。”

        那侍女一边跟她介绍,一边将各种乐器都简单的弹给她看,箜篌这种乐器苏成婉以前只在诗中读到过,“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曹植《箜篌引》中这句,苏成婉就一直觉得很有音乐感。

        还有王昌龄的“弹作蓟门桑叶秋,风沙飒飒青冢头。”

        所以苏成婉一直以为,箜篌是种颇为箫杀的,气氛悲怆的乐器,想象中声音应该是呜呜咽咽,或是跟埙类似的感觉。但这位侍女抱起造型华美的半月型乐器,揽在怀中,指尖在琴弦上轻挑,一串清韵悦耳的乐声流出,轻快活泼。

        不光好听,也好看。

        而且这位侍女也给她提供了一个务实的角度,她细细看过去,像筝和琵琶都需要缠甲套才能弹,颇为麻烦,指法什么的也多到眼花缭乱。古琴不用带,可是手指要在琴弦上反复摩擦,看起来就疼,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去把手磨出茧子那样的来练。

        箜篌也有好几种,有竖着的,半圆的,卧着的,造型都很华美,就是不弹摆在那里也是适宜的家居摆件。

        而且只需要用指腹去拨动琴弦就好,她上手试了试,感觉不会很废手。

        箜篌的音色出乎意料的柔和,随便拨都感觉很好听,她就不怕刚学的时候像弹棉花锯木头一样的吓人,好像相对比较容易学。

        感觉可以考虑,侍女见她意动,更加卖力的推荐,将几种箜篌都细细的讲给她听,又说以后隔段时间可以拿过来调音换弦,都不另外收银钱的。

        苏成婉考虑了一下,竖箜篌太大了,只能摆在那里不能动,半月形的那种,像琵琶一样抱在怀里就行,拿起来比较方便,价格也便宜许多。

        就挑了一架木色油亮,花纹精美的半月形箜篌抱回了王府。

        她没主动提,娘娘们也就忘了问她要不要请人教的事,苏成婉才不想搞得那么麻烦,自己买了几本琴谱及讲乐理知识的书慢慢的看,摸索着弹着玩,她又不是要学得有多好,找点事做做而已,完全不想惊动王爷大人。

        闲时光阴易过,转眼进了八月,暑气消退,宫中又传来不好的消息,皇帝陛下看来是真的不太撑得住了。

        从去年发病开始,牵牵延延的拖到现在,已经耗尽了陛下的体力,虽然中间看起来好过那一段,也只是在拖时间而已,满朝上下对这事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不像去年冬底那样措手不及,太子一面着太医院用尽一切方法救治,一面开始悄悄的准备大殓的相关事宜。

        每逢皇位交替,权力更迭之际,都是风险最大,人心最浮动的时候,大炎朝承袭唐制,又发迹于河西,根子里的儒家传统思想并不太重,对于是否由嫡长子继承这件事,也并没有一定之规,当今虽立太子,但太子母族妻族具不显赫,不像二皇子,其母出身蒙古厄鲁特,是真正的草原公主,虽嫁到汴京皇城二十多年,依然不改其草原女子刚烈武勇的作风,二皇子受其母影响,一直不将看似文弱的太子放在眼里,他以及他背后的草原势力,都不甘心天下就落于太子之手,早已暗自筹谋多年,现今父皇眼看着时日无多,他的小动作也逐渐频繁起来,一时间汴京城乌云笼罩,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当然,这些大事都与后宅女子关系不大,特别是苏成婉,她唯一受到的影响就是,晨间的请安又取消了,没办法,王妃们忧心忡忡的关注着时局动荡,没有心情聊闲天是很可以理解的。

        她每日还是依着自己的安排,把日子过得悠悠闲闲的就行。反正长孙谊也没有当皇上的远大理想,所以无论是哪位皇子登基,他都是安然的当他的闲散王爷,对此,苏成婉觉得没必要太过担心,再说,担心又不起作用,何必浪费表情。

        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她午间喜欢在小湖边的树荫低下摆张躺椅躺着午睡,听着小风虫鸣鸟叫的,很是舒服。

        这天也不例外,她吃过午饭,让雪珠给她摆上水果茶点和躺椅,准备例行的午休活动,刚躺下想起来薄毯忘记拿了,现在不是盛夏,睡着了不盖着点怕会着凉。

        雪珠忙去了,她就自己爬起来回去拿,想着顺便再带本书过来看看。

        等她抱着薄毯和书再回到湖边的时候,却是吓了一跳,她的躺椅上有人。

        看露出来的衣角和鞋,明显是男人。

        她知道那是谁,除了长孙谊不会有第二个,这里是他的后宅,能这么以主人自居的,只能是他。

        生怕自己弄出响动被他发现,她一动不敢动的站在后面好一阵,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睡着了?

        她大着胆子轻手轻脚的走到侧面探头一看,果然,他闭着眼睛歪着头,睡得有点沉。

        好久没有见到这张脸了呀。

        说不想念是假的,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长孙谊,但思念这种事,如果靠理智就能压制的话,人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她充其量只能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但心底知道,自己是很想他的。

        她在离着四五步的地方,抱着毯子就那么蹲下来,看着他。

        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最近没日没夜的在宫里守着皇上,应该是太辛苦了。

        难怪她拿个毯子的功夫,他竟然能出现在这里并且睡得这么沉。

        苏成婉进府已经前后两年,这是第一次在府里看到他,心情一时间,五味杂陈。

        如果,他们俩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应该能够不同吧?苏成婉埋怨的想,这是什么鬼穿越,让她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状态下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到底是让她穿到这里来做什么的?就单纯养老吗?

        轻轻叹了口气,腿蹲麻了,不得不站起来,轻轻的把毯子搭在他身上,默默说了一句,“长孙谊,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把门一关,跟其他人都吩咐一声,不要出门,就回屋闷头午睡去了。

        长孙谊是从正院出来的,最近不光他,两位王妃也累得够呛,听说王妃昨儿在尚服局盯了一天的丧服赶制工作,今儿早起就头重得起不来,接着发起了高热,他接到信从宫里出来时,就顺便带了太医来看,看过好在只是说太累了,染了些风寒,没什么大碍,静养两天即可。

        他才放下心,交给下人们照顾,他从正院走出来,一时有些迷惘,最近朝中的局势有些看不懂,二皇兄那一派的大臣们,对太子各种不满,诸多挑剔,几乎每一项政务都有人反对,每天在朝堂上感觉什么事都推进不下去,两边吵得乌烟瘴气的,他实在不知道二皇兄到底要如何,真的要取太子而代之吗?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太子最近也很疲惫,各项重压都压在他身上,还要不间断的在父皇床前侍疾,简直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可是有些事,是应该准备起来了,太子昨天跟他深谈,二皇兄这个样子,让他们不得不防。

        他一时就不想回前院去面对那些难办的事,随脚往他的后宅花园里散了过来,想着独自走一走,理理思绪也是好的。

        然后就走到苏成婉的躺椅这边,有些又好气又好笑,他的这些夫人们,可太会过日子了啊。

        她们爷在外面累成狗,她们倒好,这么会享受,看看这是什么?躺椅,一碟子葡萄和蜜瓜,还有一杯红茶。

        闲适安逸得让他有些咬牙,按他一贯作风是不可能跟女子计较的,尤其对自家这几位,从来都是宽和包容的心态对待她们,但许是这场景太过舒适,他没多想的就坐了下来,端起那杯红茶两口喝了,嗯,还是加了蜜的,谁知道他头刚沾着躺椅的靠枕,睡意就忍不住袭来,“算了,小憩一会吧。”他迷迷糊糊的想,然后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好睡,他醒过来都有些不知道是在哪,缓了缓神才慢慢反应过来,坐起身,毯子从身上滑下,他不以为意的捡起,当是躺椅的主人发现了他给他盖上的,只是一股颇为熟悉的味道似有若无传来,他拿起薄毯靠近鼻端,这不是他那几位夫人喜欢的味道,太清淡了,可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呢?长孙谊有一点愣怔。

        微风拂过,枝叶沙沙,一片红枫的叶子缓缓飘下,落在长孙谊的膝上,他轻叹了口气,将目光放向远处。

        在心底的那个人,虽然不常想起,却没有一天忘记。这偌大的汴京城,不知道她到底在何处,家住哪里,过得怎么样?眼看京城就要云雨翻覆,希望她一切安好。

        与长孙谊这突如其来的一面,在苏成婉心底也掀起一番风雨。可是又能如何呢?反倒是有一些怨他,好好儿的来后宅做什么呢?弄的她连花园子小湖边都不敢去了。

        然而,长孙谊却不再有时间常常回府,更别说后宅。二皇子的一系列动作,太子这边不得不仓促应对,两派之间的关系已经崩到极致,战事一触即发。

        太子毕竟占着正统,支持太子这一边的朝臣还是占着大多数,然以文臣居多。二皇子一系的军事将领,在朝中分量不容小觑,虽然三皇子暂摄尚书左仆射已有二年,但不过是个坐纛旗儿的,若谈深耕还为时尚早,当时陛下急急将峪王安置此位,也是感受到身体每况愈下,想要平衡日渐坐大的二皇子的意思。

        虽已入夜,东宫太子府议事厅中,一片灯火通明,当中十尺见方的巨大汴京城木制地图沙盘上,已经插满了各色小旗。

        太子围着地图来回踱步,禁军十六卫中,他能够确定支持自己的,不过区区六卫,最关键的金吾卫和翊卫,有一半都是长孙谆的人。

        这让他的形势非常不妙,若长孙谆真的谋逆犯上,自己一时怕是难有招架之力。

        “老三回来没有。”他抬眼问左右。

        “禀太子,峪王到。”

        才说着,峪王从外大踏步而来,太子忙几步迎了上去,“三弟,情况如何?”

        长孙谊一拱手:“幸不辱命。”

        太子长舒一口气,他一直是想王位能和平的顺利交接,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动用武力的,毕竟玄武门之变让唐皇李世民一世英名有了瑕疵,他还是不想走到那一步。

        所以峪王手里的骁卫和武卫他不想动,因为那两卫的主力都在京畿大营,起拱卫京师之用的,一旦调动,声势就不会小,无法遮掩。

        而且调长孙谊手里的两支亲卫入京,他其实隐晦的有多一重的担心,怕还没拒了豺狼,又引来猛虎。

        虽然知道长孙谊一直对自己没有二心,但人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尤其是左骁卫统领房德祐是老三的亲娘舅,即便他没有此心,他手下的这些人呢?他不得不防。

        但现在形势已经紧迫到他不能再犹豫的程度,各处暗哨都报回来金吾卫等有异动的消息,他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左右骁卫已到城外,得令即可入城。”

        长孙谊回复道,武卫是步兵,人数多,队伍大,轻易不能调动,再说,城里也容不下那许多军队,但他也已传令下去,随时待命,听候调遣。

        “好,父皇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只怕就在这一两晚之间。”太子眉头紧皱,再过半刻他就需得进内宫父皇的床前值守,需得尽快把能安排的安排好。

        长孙谊眸光一暗,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父皇的病能够有奇迹发生,阻止这场兄弟阋墙。

        虽然他是坚定的太子一系,但二皇兄也是他的兄长,年少时也有过一起纵马游玩,放鹰狩猎的和睦时光,真到兵戎相见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淡然处之。

        “报。。!!”一名东宫守卫急慌慌报进来:“启禀太子,襄王带着许多人马,封锁了内宫城门。”

        太子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再探。”

        他即不仁,便休怪他不义了,“三弟,你先回府修整,亥时三刻,我们准时在南衙门汇合。”

        峪王微叹了口气,拱手应命。

        南衙门是内城南侧的城门,门外是外城,也就是教坊一带,门内最近的是吏部、兵部的一应官署,把守南衙的是太子的亲信,太子府的羽林亲卫,以及东宫太子府,这两处都由羽林亲卫严密防守。

        从南衙门往北直行约二里,便是南宫门了,内宫一直由陛下的天策卫把守,然陛下自去冬病重以来,天策卫中各级将领,也难免生出各种心思,太子与二皇子都趁此用了各种手段渗透收买,但天策卫上将军李守信一向谨慎保守,态度晦暗不明,两方都不能肯定他究竟站在哪边。

        “长孙谆封锁了内宫,看来,那李守信终是倒向了他。”太子一边焦急的换着战甲一边很是扼腕,觉得自己送去的那些金珠美人都喂了狗。

        峪王府就在内宫城南,离南衙门不算很远,他回府后,先入内见两位王妃,将情况大致与她们说了,两位王妃大惊,事情终究走到这一步!饶是她们,也不免慌乱起来,峪王好生安慰:“太子为嫡为长,陛下亲封太子多年,即位顺应天道民意,此番二皇兄犯上,率先挑起事端,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定会很快平息,不会将事情闹大的。”

        王妃却不关心那个,只是说:“王爷千金之体,可千万要保重,他俩个想怎么争让他们争去,你千万不可以身犯险,太过勇武,多观望着,宁可不要那拥立的功劳。”

        峪王一笑:“我省得,夫人不用太过担心。府里就有劳二位夫人了,将孩子们看好,府外我留了刘奔带人守卫,若有急事,可唤他去寻我。”

        王妃们都让他放心,府里不会有事的,又再四叮嘱他保重,才依依不舍的送了他出府。

        峪王留下了他王府亲卫刘奔刘将军带领的一哨人马将峪王府围起来看守,就带着其他人赶去南衙门与太子汇合。

        王妃即刻下令,将三个孩子都接到正院来,孩子们的母亲不放心,自然也跟在身边,其他人都在自己屋里呆着,不要乱走乱撞,有那不守规矩,胡乱打听制造恐慌的,直接拿了锁起来。

        可这天半夜,刘保林那边却传来发动的消息,本来距产期还有十数日,想来是受了惊吓,提前发动了。

        王妃撑着脑袋头疼得不行,还没到日子,也就没请大夫上门,早不发动迟不发动,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外头明显已经乱了起来,这让她上哪儿给她请大夫去?稳婆倒是早就请了来的,王妃唤了来问,“情况如何?”

        这两个稳婆是宗正司养着专供皇室女眷生产用的,大场面见得多,沉稳答道:“刘娘娘胎位很正,也差不多足月了,老奴探过,皇嗣个头秀气,想来是无碍的。”

        王妃娘娘这才放了点心,吩咐道:“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若实在不好,说不得要刘将军去抓个大夫来,只是现在非常时期,能不多事就不要横生枝节的好。

        侧妃娘娘站起来说:“姐姐,我去看着她吧,光靠几个嬷嬷,她心里不定,怕闹出事故来。”府里会照顾生产的嬷嬷都调去刘保林院子里服侍了,侧妃自己生的时候难产,对这事尤其紧张。

        王妃想了想,便同意了,叮嘱她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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