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冷战开始
回到客栈的时候雀儿在房门口给温子初递了个眼神，知道里面有人后温子初便让雀儿退下了。
他兀自一人开了房门，只见祝九歌正支着脑袋坐在桌旁，看到他推门，便站了起来。
“去哪了？”他一开口，温子初便知道气氛不对。
“公主请客赔礼道歉。”
祝九歌听后冷笑了声，走到他面前，幽深的眸子一眼望进他平淡无波的视线里。
“没了？”
“没了。”
话音刚落，祝九歌就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骨，将其往后一推，便把人撞在了门上。
发出巨大的响声不说，两人的距离也因为惯性而不足半米。
他看着温子初微蹙的眉心，虽不解，却也只是淡漠地与自己对视。明显不打算多说一句话，也不打算理会他粗鲁的举动。
那双眼睛总是能在将人激怒之时保持事不关己的冷漠。
祝九歌颔首浅笑，笑意中尽显讽刺，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信号。他只凑近些许，便将二人的距离逼到了一个不算友好的界限内。
锋锐的五官放大了压迫与窒息感，摄魂动魄的瞳孔在昏暗烛火下染上了一层浅金的光：“楼主好计策啊，赔礼道歉都能赔出个驸马来？”
温子初心下一紧，他怎么知道？
后又想到祝九歌这么多年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藏的东西不比祝佑少。在西启时，他便能在他的楼内安插人手，京城也自是不会例外。
那他也应该知道驸马一事并非本意，这算发得哪门子疯？
“你……”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温子初愣住了，看向他的眼睛越发复杂，里面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滋长。
“难怪刚收到京城的消息，你就要同我上京。说帮我，什么都愿意做，是因为知道我会搅了这桩婚事，正好做个顺手人情吧？”
祝九歌用的力不小，木门干硬的材质隔着衣料硌得温子初火大。他抓住按着自己的手，一掌推开了步步紧逼的人。
祝九歌本就没打算强制控制他，就着他的动作卸了力，轻而易举地被推到一米开外。
温子初皱着眉，神色不再只是冰冷，而是多了些难掩的失望：“祝九歌你脑子清醒吗？”
温子初的话让祝九歌稍微回了些理智，他不确定，他真的不确定。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是什么想法，他从未有一刻真正明白过。
他能纵容他的一切肆意妄为，哪怕是向死，他也乐意为他递上一把刀。可若是他想要离开，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真的清醒。
“说你是白眼狼都算抬举你。”
温子初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胛骨，想着自己真是活该。
欲言又止过后，依旧没能说出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趟这个浑水。
一股气郁结在心口，温子初不由骂了声：“妈的，算我多管闲事。”
祝九歌并不知道他想说却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只冷笑一声：“怎么会是多管闲事呢？这事若是成了，以后本世子还得尊你一声驸马爷。”
祝九歌话中带刺，把温子初堪堪维持的那点理智给刺了个透，他两步上前，一把扯过祝九歌的衣领，将人拽了过来，眼中也没了开始的平静，因情绪激动而泛红的桃花眼不知灼伤了谁。
“欺君之罪我自己选的我认了！我不指望你能感激我，但也不至于被你如此羞辱！”
语罢，温子初将人一把推开，冷呵一句：“滚！”
……
祝九歌阴着脸从房内出来时，恰巧碰上了站在走廊上的祝秋尘。
他看了他一眼：“子初并非贪慕权贵之人。”
“我知道。”
祝九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
林无氏本在楼下喝酒，见他一身戾气地走了过来，特意给他让了个位置。
“又说什么了？”这副表情。
“让我滚。”祝九歌端起一壶酒就灌了下去。
林无氏则差点没喷出来，呛了两声后开始哈哈大笑。祝九歌听得耳朵疼，皱着眉继续喝自己的酒。
“头一回啊头一回，没听过吧？感觉怎么样？”林无氏嘴在找酒壶，眼睛却不舍得错过祝九歌任何一个吃瘪的表情。
祝九歌抿了抿唇，拿这个为老不尊的没办法，干脆提着酒出了客栈，估计是要自己找个清净的地方。
翌日清晨。
温子初今日可以不去宫中，因为是武试场的决赛，文试场在明日，所以今天温子初相当于放假。
但由于皇帝会亲自观赛，出于体面，他还是会出席帝王在场的大型比试现场。
万万没想到，穿书还得当社畜上班打卡。
这就意味着他今天得和祝九歌他们一起出门。
皇帝只派来了两辆车给他们，温子初在祝九歌上了一辆后，自然地选择了另一辆。
在快出发时，后帘再次被撩起，祝秋尘动作轻缓地坐了进来。
温子初没管，祝秋尘想坐哪都行。只要别让自己和祝九歌一车，怎么坐都无所谓。
“他是不想把你牵扯进去。”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温子初倒是听懂了：“三少爷什么时候和世子关系好到可以来当他的说客了？”
“他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你心情不好。”
温子初原本游走的神经一下被他拉了回来，发现他没有打趣自己的意思。
这个时候要么当听不见，要么就正面刚。
“那晚我便觉得奇怪。”温子初选择正面刚，“三少爷还是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猜想，若是我以前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我向你道歉。所以你不必来试探我，我的答案不会变。”
“假意喜欢三少爷，只是让三少爷放松警惕，全心全意信任于我。你我二人同为西启大业，若不能打入三少爷内部了解更多，又怎能放心辅佐你成为西启之主。”
“我也承认，在这期间确实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虽已及时处理，但让三少爷产生了我真情实意的错觉，实在是令人为难。”
“所以三少爷，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祝秋尘的眼神在温子初身上流连，不带审视与打量，有的只是放松的惬意。
他轻轻一笑，便如桃花坠入春水，漾开一片涟漪：“我的答案同样也不会变，子初对我而言，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怎么就说不通了……他已经知道他是什么品种的狐狸了，为什么还要和他玩聊斋？
这样很容易把人给整不自信，让他以为是自己没看到后面而不清楚内情。
温子初不愿再掰扯，自暴自弃地点了点头。他想怎样就怎样吧，不管了。
马车抵达宫门，所有人都下了车。
今天三人是头一回一起出现在皇宫的门口，这个点大家都由皇室配送的车抵达。规规矩矩地等待检查，确认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后便能放行。
而检查这些的正是柳淮然。
想来是因为决赛圈的对决，所以请得动这位总负责人来亲自检查。
“温公子。”徐紫卿走到几人跟前，先一步和温子初打了招呼，然后才向祝九歌和祝秋尘行了个礼。
周新跟在他身旁，看着今日四处热闹的场面，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不知道今日选出的人，以后会不会到咱们北关来。”
温子初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高兴，搁这物色同事呢？徐紫卿只笑笑，并未评论。
“没准送到西启？”爽朗愉悦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转移了过去。
迎面走来的，正是身着官服的子书大将军。
送到西启？那可有意思。
祝家军只是天下人给的称呼，只要是兵便归属正元，想必皇帝忍这个称呼很久了。但皇帝再不爽，也无法改变祝家军百分之八十都是西启子民的事实。
这么多年，皇帝也不是没有送过人来西启。但从某种意义上说，祝家军多少有点……排外。
这是没办法的，西启民风豪放，强者为王，所有被皇室强行塞进来的人，在西启待得都不会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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