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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恶劣至极


温子初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有点涣散,浑身酸痛不止,喉间干瘪苦涩,每一寸肌肉都用不上力。他睁开眼睛,堪堪确认了自己是躺在自己府上。

        记得晕倒前还在回祝九歌的话,他问了什么来着?问他是不是他爹的人?

        这是个好主意,启王的人,明面两不相帮,实则偏心男主。十分贴合他的定位!

        他怎么回的来着?好像下意识否决了,但是后面应该是承认了吧?……是吧。

        哎,小问题。

        温子初简单检查了下身体的情况,发现自己现在真气虚浮,有点飘,使不上劲。

        看来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和人硬碰硬了……好在他热爱和平,如此一来正和他意,也不用被人从武学发现破绽。

        刚一坐起身,雀儿就在门口敲响了门。

        “进。”

        她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个锦盒,花样复杂,一看就是昂贵玩意。夏日的风通过刚开了一会儿的门溜了进来,温子初觉得寒意阵阵,竟是有些冷了。

        “这是什么?”

        “世子送来的。”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走下了床,简单走了两步,坐到了桌边。雀儿放下锦盒,给他倒了杯水。

        “我怎么回来的?”温子初不急着开锦盒,一想到自己又是挨炸又是扛毒的,他就想把那箱子扔了。

        “世子派人送您回来的。”

        意料之中。

        能在府上醒来,没把他送到奇怪的地方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我睡了多久?”

        “十日。”

        十……温子初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住,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雀儿。

        雀儿点了点:“您那日回来高烧不退,大夫说若三日后还是这般便有可能昏迷不醒。”

        “所幸第三日退了烧,但依旧没能醒来。大夫说是亏损历害,给您开了些药,让您静养些时日便可。”

        雀儿说到这,温子初忽然觉得喉咙一紧。许是刚刚灌了口风,忍不住咳嗽起来。谁知这一咳就停不下来,到后面只觉喉头一甜,一片刺目的红便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雀儿忙递上手帕,又给他倒了杯水。

        温子初知道自己身体差,没想到竟然到了咳血的地步。

        “大夫说您这段时间畏寒,不能吹风。”

        这时温子初才发现,炎炎夏日,他盖的是棉被不说,屋内还门窗紧闭,只留隔断后的小窗开着,用来通风。

        如今醒过来还带着这么足的后劲,可想而知这毒在普通人身上是一副什么模样。

        祝九歌……他故意的。这毒从一开始就是为他准备的。

        从知道他出现在十四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不会是一场简单的爆炸案。他祝九歌就是这样的人,即使算换了手法,也还是会恶趣味地炸他。

        如今十日过去,也不知这伤半月后能不能好,若是不能,在启王生辰宴上他也算是少了个隐患。

        这还真被温子初猜对了,祝九歌就是这个目的。就算他天下第三死不了,他也要让他被扒层皮。他下手一向重得很,温子初醒得算快,但这后遗症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

        温子初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外面闷热还昭示着这夏日的假象,殊不知在最低温不过十度的西启,现在已然进入了夏末。

        启王寿宴自是在入秋,待在西启倒还好,若是要随祝九歌上京……京城地理位置靠北,也不知这身体情况能不能抗住那一路风险。

        温子初又咳了两声,嗓子有些哑了:“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一切安好,说等您好了会来探望。”

        倒也省得他跑一趟。

        “世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吗?”祝九歌把他整成这样,他不信他会就这么老实下来。

        “没有。”雀儿回道,“不过楼中有一事需要楼主定夺。”

        温子初“嗯?”了声,朱雀楼组织严密,环环相扣,一年也没几次大事……

        哦,不对。自从祝九歌痊愈的消息传回京城开始,楼内每件关于他的信息都需要他亲自过目。

        “什么事?”祝九歌果然是不打算让他歇着。

        “卖身。”

        啥?谁卖?卖谁的身?

        温子初听完雀儿说的话后,大概是懂了这是个什么过程。意思就是说,现在他们楼外有一男孩,跪地不起,说要把自己卖身朱雀楼,不同意就不起来。

        要说他一个人还好,但他身旁还有白衣包裹的两具尸体。雀儿说是他的父母,惨死于礼花铺。这一家三口日子本就清苦,事情发生后没钱下葬,就想着卖身入楼,把双亲都葬了。

        雀儿本给了银两,说是赠予他,不必非要卖身。但男孩性子硬,说不要。

        这十日,朱雀楼外日日披麻戴孝,雀儿劝不动,那尸体也就在楼外搁置了十天。若不是雀儿命人用冰护着,估计这会儿已经能熏一条街了。

        温子初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跪在门口的男孩,这个男孩……是那日给他送花的。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开来,带血的红色裂口在发白的唇上尤为显眼。他跪在那摇摇欲坠,眼睛不停地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

        他的身旁放着两个简易的担架,只露出了脚踝往下的部分,烧伤清晰可见……

        楼内果然只坐着零星几人,空空荡荡,与以往的座无虚席形成鲜明对比。

        谷明觉得这双腿怕是要废了,已经完全没了知觉。正午的太阳炙烤在身上,火辣辣得疼,汗液流下又蒸发,如此反复,榨取着他体内所剩无几的水分。

        忽然,低垂的额前扫过一阵清风,一抹白色衣摆映入眼帘。他猛地抬头,便看到了温子初那张略显病弱的脸。

        他急忙上前,却发现腿根本动不了,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了温子初腿上,抓着他的衣摆死死不放。

        他浑身颤抖,干涩的眼中终于有了水汽,只是红血丝把他衬得有些吓人。

        “温公子……”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割据他的喉咙。

        温子初很难想象,这个男孩,十天前还一脸纯真烂漫地递给他一捧山茶花。祝九歌……你因为心情好随意附赠的“礼物”,想到会造成的后果时,可曾有过半分犹豫?

        “为什么是朱雀楼。”能够卖身的地方很多,死磕朱雀楼的理由却不多。

        谷明双拳紧握,咬牙道:“我要抓到……凶手!”

        “这是意外。”语罢,温子初头也不回地进了楼。

        没有理会男孩的每一句挣扎。

        雀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了进去。

        楼内客人不多,但有一桌尤为惹眼。

        祝九歌坐在靠窗的位置,以往那儿都是抢不到的位置,如今客人都坐不满。

        他刚醒,祝九歌就出现在了朱雀楼。很明显,是来找他的。

        温子初也不扭捏,坐在了他的对面。祝九歌自顾自满上一杯,嗤笑道:“温公子可真残忍,你怎么能对一个刚失去爹娘的人撒谎呢?”

        温子初深吸了口气,心里反复默念祝九歌不好惹别硬刚,忍了又忍才忍住没爆粗口。

        “我只是撒了个谎,和杀人犯比起来,应该是微不足道吧?”

        祝九歌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他轻轻放下,幽幽地看向温子初。眼中没有温子初想象的敌意,有的只是潜藏深渊之下的波涛汹涌,兴致高昂。

        他笑道:“明明我是因为你才改的计划啊……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的错了?”

        温子初倏地起身,拂袖而去。对身后祝九歌越来越放肆的笑置若罔闻,几番下来才忍住了血气上涌带来的咳嗽。

        恶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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