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会试

大邺的会试时间定在二月十二日到二月十四日，学子们要在贡院里面呆三天，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考官们加班加点一般半个月便可放榜，录入贡士的名单会张贴于礼部外。朝廷已经发布了主考一名，副考两名，协考八名，这也是之后的阅卷团队。

        与往年不同是，这次的会试有太子参与。

        皇上这是有意锻炼太子，更是让太子培养自己的班子。

        关于考试的规定，选哪个为主考官，这些都是举子们最为关心的。听说这次圣上选定的主考官是礼部尚书裴怀景，另外圣上叫太子协同裴怀景做副考官，有太子的参与，礼部尚书无论如何也不敢越到太子头上，实际上主考便成了两位。

        礼部尚书裴怀景年逾六十，成名多年，写了很多书，是一方大儒。考生可以迎合着他的喜好来写。对于太子，谁知道他是什么口味？一众举子都很忐忑，这次的会试变数很大。

        考试前一天，周宁便不再读书了，她要养精蓄锐。

        饭后周宁正在院子里修剪枝桠，王爷身边的小厮来请他，叫他去前院的大书房说话，是关于会试的，二叔也在，让他务必要过去。

        周宁到的时候，周毅在和二叔下棋，长辈对弈，她只能站在边上等着。周毅明显不敌二叔，不一会便败下阵来。

        “宁儿来了，”周毅跟儿子打招呼。

        “父王，二叔安好。”周宁恭敬地拱手道。

        周毅忙叫周宁坐下，二叔看着周宁：“我听说这届会试由太子监考……你可知道太子的喜好？”

        周宁疑惑，二叔不会平白地问她这些话。怎么，难不成他知道太子的喜欢？周宁抬起头，二叔三品大元手握实权，难道已经被太子拉拢过去了？

        “太子从小由陛下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所以生性仁慈，政治清明，宽容博济。你答题的时候记得不可太尖锐。”周天行缓缓叮嘱侄子。

        周宁应下，疑惑地道：“二叔，您是如何知道这个的？您是太子的人吗？”周宁心想最后登上皇位的可不是太子呀。

        “皇上重视太子，若不出意外太子将会继承大统。我们周家目前虽没有站队，但不与任一派交恶。形式所迫，保不齐后面要站队，。”

        二叔是个聪明人。

        走之前，逍遥王给周宁一小瓶花重金购买薄荷膏，让他打瞌睡的时候，涂一点在太阳穴两侧。

        二月天里考试冷，但朝廷考试不得穿棉衣，怕夹带作弊。有钱人家多用兔绒亦或更好的貂皮，这样在里面冻不坏。每到这时候京中貂皮就大涨，穷举子弄不得貂皮也想办法弄来兔绒的御寒，否则冻伤就得不偿失。

        二月十二，卯时刚到天还漆黑，王府的下人就起来烧水整理，一刻钟之后周宁一家四口就做上了前往贡院的马车。

        路边的店铺竟全部开了，卖馄饨的卖面条的，甚至卖糕点的笔墨的。一路沿街叫卖，举子们三五成群赶赴考场，虽然天还是一片漆黑，但去往贡院的路上已经照得明亮，也非常的热闹。

        等到了贡院，贡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等着搜身检查。周宁忙提着考篮下马车。

        “宁弟！你也刚到，快过来。”李元刚在队伍后面站定就看见周宁提着考篮下马车。

        周宁也看到李元，连忙提着考篮过来了。

        俩人默默的排着队，等待检查。

        官兵检查虽然仔细，但也不会让你脱光，毕竟这些里面有未来的进士老爷，不好太动手，最后还是要留一件贴身的，一摸没有问题就放行。周宁能顺利通过搜身还是靠奶妈手巧所制的护具。

        周宁提着考篮跨进贡院，贡院去年刚翻修过，翻新过的贡院很气派。走了片刻看到“龙门”，取鲤鱼跳龙门之意。两侧过夹道就是一排排的号舍，非常狭窄，里头放了两个长木板，合起来当床，拆开可以当桌子。周宁进了号舍之后门便关上了。她先坐下来点了油灯，再把东西一一放好。

        外面的天还没亮，毕竟是初春。左邻右舍都很安静，没半点声音。周宁有点紧张，狭窄的空间让人心跳加快。等了好一会儿，卷子和草纸才从小窗里递了进来，周宁缓缓展开卷子，当年高考看题的心情似乎又重现了。拿起笔，蘸着墨水开始作答。

        为了防止作弊，会试三天都得在贡院过。午饭是两个白馒头搭两个鸡蛋，考生自带腌菜，熏肉之类。热水随时提供。

        这几天对考生的精力和身体力的消耗非常大，第二天就有人出现了问题，头晕脑胀，胸闷气短。逍遥王花大价钱购买的薄荷膏起作用了，涂在太阳穴两侧，人好很多。

        最后一门考策论，策论是周宁最擅长的，策问里一道赋税题，一道官员机构混杂的问题，最后一题竟考到周宁的本行上，律法严苛的利弊。

        周宁信手拈来，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

        结束铃声一响，举子们一个个如鬼一样，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走出号房。

        逍遥王府的马车一早就等在贡院的门口，上车后赶紧灌了碗热腾腾的姜汤暖肚子，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回府之后连沐浴都没心情，倒在床上闷头大睡。

        周宁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神清气爽。穿着件玉色薄棉袍靠着柔软的团枕正喝燕窝粥。逍遥王派小厮过来传话，说一会儿过来。

        逍遥王夫妻俩知道儿子醒了，等不及的要来打听情况。

        俩人进屋看着周宁，紧张忐忑，欲言又止，见周宁喝完，王妃忙又给周宁添了一碗。

        第二碗喝完，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逍遥王咳嗽一声小声：“宁儿，考的如何？你一回来便闷头大睡，我与你娘都挂心着。”

        “劳父母挂怀，父王母妃不必担忧，我答的不错，大概率会考中贡士。”周宁异常自信。

        这次全国参加会试的考生共计三千四百余人，录入贡士的不足三百人，十人中取一人。能中都是人中龙凤。

        放榜之前这段时间，也是各大寺庙香火鼎盛之时，求神拜佛的人数不胜数。今儿一早，逍遥王妃带着玉瑶就出去上香了。

        虽然不是人人都能科考，但却全民参与进来了。每年等放榜的期间，盛京中的各大赌坊就以此开赌局，很多人就买各地册子来研究谁有可能上榜，就跟买球一样。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宁闲来无事，带着小厮揣着银票来到京城最大的赌坊，四海赌坊。拿出一千两压李元中贡士。李元是热门人选，赔率是一赔二。

        又找了找周宁的赔率，竟是一赔五。哼！四海赌坊老板没有眼色，也不看本世子是谁！本世子是做出将进酒的天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周宁拿出5000两压自己，高傲的拿着票据出了赌坊。逍遥王府不缺银子，谁又会嫌钱多呢！

        看天色不早了，转身朝书院走，去找李元喝酒。在书院管事的指引下来到李元的小院子。院子没人，周宁以为人在屋里，推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李元刚洗好澡，正在穿亵裤，一只脚刚放进裤腿，就听见推门声，转头一看是宁弟，遂放下心来，飞快的把亵裤拉上。

        反观周宁是彻底懵了，推开门免费看了个裸体美男出浴，腰是腰，腿是腿，屁股是屁股。隐隐约约还看到一片黑黑的东东。周宁脸烧的通红迅速退回来关上了门底气不足的说：“李兄，我在院子里等你。”周宁两辈子第一次见美男裸体，有点手足无措。

        李元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打开门，看到周宁在院子里，问道：“宁弟，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这不是考完试，找你去喝酒，去不去？。”周宁稳了稳心神，底气不足的问。

        “宁弟相邀，为兄的荣幸，走吧。”

        俩人来到望香楼，守门的小厮一眼认出周宁。

        “周世子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小厮殷勤的将周世子李元领进门。

        周宁要了个包厢，酒菜很快就端上来了，老鸨谄媚的问周宁：“周世子要不要来俩个姑娘唱曲儿，陪二位爷喝酒？楼里姑娘可都盼着您来呢！”

        周宁暗自得意，本世子的魅力无人能挡。

        “云仙姑娘能过来陪我们喝酒吗？”上次一见，周宁对这个大美人恋恋不忘。

        “我去问问，世子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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