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时间,晚上21点,月黑,风高,星辰寥寥。
师歌从没了神力,人就识趣地低调起来,她深知身残志坚虽然伟大,但要想志坚,首要条件得是她活着。
柏家门口,薛沉开着车一个漂亮拉风的飘移加旋转,师歌脑袋狠狠磕在座椅上,她摸着脑袋眼神忧伤,越发觉着人生真是了无希望。
下了车,师歌深深的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要跟着低调一下,她跟薛沉合计着,委婉地跟他说:“我们来的太匆忙了,我的遗产什么的都还没交待下去,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薛沉知道她是对自己没信心,他暗自检讨,真该太低调的,他推开门拉她进门去,大明大亮地进了柏家。
他们身后跟着柏简阳,没人敢拦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深入到后院。
向日葵被莫名的力量冻伤了脸,一脸血肉模糊,正在家里咬牙切齿地发脾气,万万没想到敌人会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登门直驱而入。
偌大的卧室里,向日葵捂着脸疼的嘶嘶叫,她拿着个药膏继续抹脸,一边恨恨地瞪着薛沉。
薛沉心里老大委屈,心想怎么不讲道理呢,你这伤又不是我弄的,他手伸到向日葵面前,开门见山,“那两块神器给我。”
向日葵被他的厚颜无耻震的几乎内伤,她把药瓶狠力砸过去,薛沉当然不可能被打到,轻巧地闪开。
向日葵原也不指望用小小的药瓶打倒他,她冷冷地说:“薛沉,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来要,你亲手打碎的东西,要来做什么?再碎一回?”
师歌原本一直低调着,听到这里才吃了一惊,她心想什么情况,薛沉这厮大诓她?薛沉倒淡定,还是轻淡无波的出尘模样。
“我要来做什么,轮不到你一个花灵来指摘吧?”
向日葵被戳到了痛处,棋盘样伤痕交错的脸拧成了抽象画,她索性豁了出去,昂着头说:“那你跟我费什么唇舌?我告诉你,要神器没有,要命,你拿回去好了,当年司荼为什么神寂?你要不怕再来一次,就把我的命拿去好了。”
薛沉时常会有一种无力感,这种感觉是从认识司荼以后有的,后来司荼不在了,这种感觉便跟着寂寞相伴,似酒一样,被时光酿的越发淳厚,就像现在,虽然他很想了结了向日葵,但却不能。
他叹息一声,静静地凝视着向日葵,无奈地说:“这么多年了,你依然未变,你可知你这样会让她的罪更重?把神器给我。”
向日葵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笑得眼泪都掉下来,这句话,当年他也跟她说过,他又何曾变过,一切重来,大家竟然都固执了一回。
“薛沉,她守着暗无天日的十一界,跟受天罚有什么区别?我说过,神器没有,我不可能还回去,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滚!”
千年筹谋只在一举,薛沉不可能‘滚’,他手背到身后,掌心一团佛光似的金芒,那是神级的符印,他随手拈来,师歌心里突然有点儿说不明的感觉。
薛沉眉心的灵印金光灼灼,刹时金芒照耀九霄,直透柏庄!!
向日葵睁大眼睛,这种感觉好生熟悉,像极了当年,那一年也是这样,他们想让她魂飞魄散,那时候有司荼救她,现在……
向日葵眼珠子在金光中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师歌,她突然对着师歌笑了,她分神想,花灵啊,到底是比不上神的……
师歌拳头攥紧,强忍着才没去救她,她拼命去想吴艾前,想向阳,她说过要报仇,即便仇人是她养大的孩子。
她想着,一会儿就好,一会儿,一切就都结束了,她看到向日葵的眼泪,那样的眼神,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依稀记着,很多年前,她也曾经这样看过她,她脑子里像被蒸汽喷了一下,灼热到目晕,然后她就冲了过去——
薛沉全部心神都在向日葵身上,他对向日葵是有些微的恨意,这些微的恨意在普通人身上或许也就是见面不理不睬,但在他身上,却扩大了无数倍,他是真的要她死!
师歌冲过去一个狠力撞开了向日葵,砰的一声巨响,薛沉的噬魂印重重地打在她身上,她连哼都没哼,像一根被抽了脊椎骨的蛇一样,软软地倒下。
薛沉猛地辙手,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倒在地上,这一幕那样熟悉,他突然觉得心伤,他们都没变过,再来一次,结局是否还是一样?
“师歌!”
向日葵跪地上抱起她,两行眼泪滚落出来。
柏简阳还不懂悲伤,他学着向日葵跪在地上,握着师歌的手,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眼睛通红。
师歌想吸气,可是这身体不给力,只出不进,她其实特别想吐嘈一句,神力什么的,真的太不靠谱了。
薛沉蹲下身,他手指按在她的眉心,眼底有悲凉,他比谁都清楚,原本就是普通人的身体,只是被些微神力眷顾,根本受不住他的一击。
“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他摸着师歌的头发问,轻轻的一声叹息。
师歌瞪大眼睛,她有点儿懵了,她觉着他的表情不对劲,他是悲伤的,可是更多的是无奈,不是心疼,更没有悲痛,她突然就很愤怒,她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
“你有什么遗言跟我说,我尽力帮你做到。”
薛沉催她一句,提醒她说,她马上就要死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师歌靠在向日葵肩上,头往她颈间偏了偏,她脖子也被冻伤了,全是药香味,她不习惯呢,她记得向日葵从前的皮肤,雪嫩柔滑的。
向日葵哭的像个孩子,她问她:“不死好么?我们不做神仙了,我们做个普通的人,一百年,不,五十年,给我五十年,我还你一生自由,不死好么?”
师歌眼睛已经看不大清东西,她手往上抬,感觉好像摸到了向日葵的脸,因为糙糙的,她笑了笑,说,还是我的小葵啊。
她突然就有点儿欣慰,不管怎么样,还是那个把她当命一守着的小女孩,她叫薛沉,薛沉嗯了一声。
睁着眼睛太消耗体力了,师歌于是把眼睛闭上,她也不想看到薛沉的脸,是很帅,可是她看着觉得生气,她怕把自己气死了,那种死法太丢人了。
她说:“薛沉,你就没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其实你是利我的吧,不过我马上就要死了,恨也不值钱了,我就不恶心你了,我挺对不起柏简阳的,你要有心,给他安排一个好归宿吧,还有我那些遗产,都给他吧,还有小葵,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薛沉没有说话,师歌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的意识都晕开模糊了,她心想可能是等不到了。
他突然开了口,他问:“我呢,你没有话要跟我说么?”
师歌费力地想了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笑了下,轻声说:“没有,真奇怪,我真想不出来。”
薛沉手抚触她脸颊,他叹息一声说:“荼荼,好好睡一觉吧,等你再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师歌没有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她的呼吸断了,她安静地伏在向日葵怀里,薛沉起身,掌心一颗金色镇魂珠。
镇魂珠围着师歌转了一圈,把她散落的魂魄收入珠内,师歌的身体像被抽干了血,皮肤迅速枯萎干瘪,衣服堆叠在地上。
师歌不复存在,衣服里有一截枯枝,开着一朵忘茶花,只是已经枯萎,她原就是以忘茶灵枝为灵体,引魂铸就的傀儡而已。
薛沉捡起树枝,又是一声叹息,向日葵呆呆地跪在地上,她仰头看薛沉,眼泪涌出来,眼底有绝望。
她说:“薛沉,放了她吧。”
“……这是她的责任。”
薛沉还是那句话,一千年了,他的答案始终不曾变过。
一道青光闪现,陆地出现在他身边,他眼珠子扫视一圈,笑着说:“得来全不费功夫,解决了啊。”
“把柏简阳带回去,向日葵打入阿鼻地狱。”
陆地点头,向日葵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失魂落魄的,似乎也跟着师歌去了,陆地知道她几斤几两,瞥了她一眼就没管她,他打量起柏简阳。
柏简阳蹲在地上,一双眼珠子黑漆漆的,瞳仁特别大,陆地摸着下巴笑眯眯地过去,他们可是见过面的,虽然柏简阳不记得了。
“来,小帅哥,跟哥哥走吧。”
柏简阳蹲着一动不动,眼神鹰一样啄着陆地,浅淡的嘴唇微微开启,“老怪物。”
“你说什么?”
除了司荼那个疯子,没人敢这么挑衅他!
陆地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一颗脆弱的玻璃心隐隐碎裂出花纹来,柏简阳一连串‘老怪物’跟机关枪一样扫射出来。
陆地怒极反笑,一撩半长的头发,笑着跟薛沉说:“这小子给我吧,反正这里的时空是要被清洗一遍的,他死不死也没什么要紧的,等我玩死他。”
陆地走过去,柏简阳眸子里突然有幽蓝的光透出来,陆地一个恍神,像被他的眼神吸进去了一样——
薛沉拽起向日葵,淡淡地说:“走吧,跟我回去。”
向日葵呆呆地看他一眼,‘哦’了一声,人像跟着傻了,薛沉想到师歌那一挡,掌心犹在疼痛,他心烦意乱,突然一只手摸到他胸前。
薛沉愣了下低头,那只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是陆地,陆地嘿嘿笑,笑声里透着淫.邪的色意。
薛沉皱了下眉,一恍神间陆地的手已经无耻地摸进了他衣领内,陆地一向是个没节操的主,他没当回事儿,他微微一偏头,突然变了脸色,他一个瞬移挣开陆地。
柏简阳不见了!
他怎么可能在他跟陆地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溜走!!
陆地色眯眯地笑,还想对薛沉动手动脚!
薛沉怒极,陆地的德性他还不清楚,定力烂似屎,半身埋红尘,他一脚踹过去,陆地像掉进冰窟一样,哆嗦一下清醒过来。
“醒了么?”
薛沉黑着脸问,陆地一脚踢翻了桌子,气得咬牙切齿,被个人给迷魂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柏简阳!
他死定了!!
第九十四章一审
蓝天拥白云,山花傍绿草,山似远黛风喁语,第十殿好似仙境洞府,事实上,第十殿确实是一处仙境。
十界有奇山,又叫阿重山,高耸入云霄,浮云如雾,水瀑飞泄,山上忘茶漫山遍野,似红衣绣衫。
山上有一幢别墅,通体蓝玉切成,像一座被收藏的古堡一样,阳光温柔地凝视古堡,流光夺目,光华水溢。
清早,窗帘定时拉开,暖融的阳光透过钻石打磨出的玻璃窗,薛沉站在窗前,吸了口新鲜空气。
一颗金色的镇魂珠晃悠悠飞过来,跟喝醉了一样往前冲,一头撞在玻璃上,然后原地打了个圈往下滑,像转晕了。
薛沉伸手托住镇魂珠,珠子在他掌心打滚,跟撒泼打滚似的,这里面,是师歌的魂魄。
师歌都要急死了,她以为死了就一了白了了,从此超脱尘世,结果一睁眼她竟然发现自己困在了刺的她眼睛都睁不开的鬼地方,她反正没饭吃也饿不着,所以每次睡饱了一睁眼就四处狂奔拳打脚踢的。
薛沉握圈把珠子握住,师歌眼前立刻一片漆黑,她于是静坐不动,她琢磨着这到底是哪个鬼地方。
薛沉坐到床上,他把珠子放下,金光又透进珠子,师歌眼睛被刺的发涩,想掉眼泪,她又怒了,握着拳头拳打脚踢,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
“哪个畜生关着我!?有种喘气!!”
“我不是畜生。”
薛沉声音荡进了珠子里,师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怒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她恨自己不能像陆岸杰一样有点儿鬼样子,好歹能吓吓人。
“死贱人,放我出去!”
薛沉侧卧在床上,一手撑着腮,一手拨着珠子来回的滚,师歌在里面跟着翻江倒海似的来回滚,干呕着偏偏吐不出东西来,那滋味叫一个酸爽。
薛沉一是心疼女友,二是知道女友的爆脾气,他的房子难得存活千年,要好好珍惜,他于是把师歌从镇魂珠里放出来。
师歌被一抖像倒垃圾似的倒到床上,她晕头转像的半天爬不起来,薛沉拉她起来,笑着看她。
师歌被关了几天,做鬼都要疯了,在这短短的18个小时里,她人性的丑陋被无限激活开发,她扑过去把薛沉压在身下,她的魂体很特殊,是实体,和人的触感没有区别,只是收缩自如,弹缩力强而已。
薛沉体贴地躺下,师歌掐着他的脖子,眼底喷火,她要掐死他,薛沉配合着心不跳,断了呼吸,师歌没掐死他自个儿累的半死,趴他胸前气喘如牛。
“好了好了,打死你是我不好,回头再给你做具身体不就好了,你自己傻,非上跑过去送死。”
师歌从他身上翻下来,她背对着他生闷气,又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不对,现在是鬼生开始茫然。
“怎么了?”
薛沉已经做好挨雷的准备,他甚至把自己的头发剪的更短以剪少损伤,结果她竟然直接给他个冷暴力,冷暴力的杀伤力比雷大多了,他难得的有点儿忐忑。
“小葵呢?”
师歌很快冷静,坐想来问他。
薛沉没瞒着她,向日葵罪孽深重,被压入阿鼻地狱炽焰海下,日夜受烈火灼烧,以灼铁刮骨之苦。
师歌听了后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她不会去救向日葵,这是她罪有应得,可是她还是觉得难过。
薛沉把她捋顺了抱到怀里,他说:“昆仑九天之上,有空桑之木,又名忘忧,食之忘忧,那是天年木滋养出来的神木,可以洗去神的记忆,我——”
“不用。”
师歌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断然拒绝。
她有对她视若亲生的师父,疼她入骨的师兄,向日葵杀了她的亲人,可是她养大了她,她的记忆悲喜参半,可是怎么能因为悲而弃了爱?
“薛沉,小葵是谁?”
在柏家庄,向日葵跟薛沉谈话,两人明显是认识的,师歌觉得自己跟个傻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薛沉总是在被戳破谎言时给她另一个谎言。
薛沉抚摸她头发,不再瞒她,“她是司荼养的花灵,我送的。”
十一界终年冰寒,司荼一个人在寒冰之境过了无数岁月,论寂寞,这天下没有谁比的上她,人间沧海桑田,改朝换代,她却永远只能守着那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十一界。
十一界特殊,一般灵物无法生存,也不允许被存活,薛沉试了许多种方法,最终以十一界的寒冰培植出一种雪葵,将葵花子送入十一界。
数不清多次粒瓜子,薛沉都放弃了,他只是想司荼不无聊而已,司荼却上了心,谁都没想到她会那样上心,花费了无数心血,以神力滋养,最后时隔万年,竟然真的养出了一株雪葵。
雪葵经历千年破土,千年开花,千年结子,千年而成熟,再千年而化为人型,司荼为她取名雪葵,伴她左右。
原本一切都挺美好,司荼有人陪伴,天上地下无不欢喜,结果最终祸端便出在这小小的花灵身上。
司荼身有封印,她离不开十一界,但雪葵可以,因为司荼的允许,地府对这个女孩很是纵容,允许她往来六界,却忽略了她会把这个花花世界绘给司荼。
无知无念,因思而贪,司荼开始知情爱,开始有了好奇心,开始极度向往外面那如画的世界。
最终是司荼破了封印,离开了十一界,她那样重要的身份,一身系着天地安危,所以天才要将她封印在十一界,地府十殿阎王怕她惹出乱子,要带她回来,于是以雪葵为诱饵。
结局是,薛沉要杀雪葵,司荼为雪葵挡了致命的一击,她把雪葵打入轮回之中,逃离之中自碎魂魄,神寂天地。
这个故事,薛沉说的很简单,不过聊聊数百字,可是那数不尽的年岁,哪里是百字可以概括的。
师歌离开了他的怀抱,她把自己抱成一团,下巴搭在膝上,她问他:“你试了三千年,你爱她,是么?”
师歌说完自己都笑了,她真挺傻的不是么,他说他是地府的官一代,活了N年,他说他喜欢她,她就信了,现在想想,她傻的可笑,他这样与天地同寿的人,怎么可能短短几月,爱上一个凡人。
薛沉叹息,他抚摸她的头发,温声说:“荼荼,你还不明白么?司荼就是你,你就是司荼。”
师歌脸埋起来,好一会儿说话,她说:“我不是,我是师歌,我只活了二十岁,我师父是吴艾前,我师兄是向阳,我是古得学院的学生。”
这是,在逃避责任么?
薛沉抵着她的额头,有心责备,看到她落寂的模样,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说:“是你始终都是你,天命不可违,你在这十重殿好好休养着吧。”
薛沉转身想到厨房弄点吃的,让她调节下心情,师歌突然抬头,她抱着珠子狂奔,刚到门口就被结界反弹回来,她在地上滚了滚,身子七扭八扭跟麻花一样。
薛沉看她越扭越紧,简直要扭成一条绳子,还恋恋不忘地抓着镇魂珠,她像条蛇一样蠕动,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她拎起来,拨着她凝成蛇尾的腿把她抖开来。
师歌从人变成的鬼,把自个儿扭成麻花不仅不习惯,还有点儿疼,还很羞辱,她恶狠狠抱紧镇魂珠,生怕薛沉把她再收进去。
薛沉委屈又无奈,他一直觉着自己形像挺高大正面的,怎么她老是当他是小人呢,他决定挽回。
他说:“这颗镇魂珠是上古神器,别人求都求不来。”
师歌就看不上他的短浅,她捏着珠子想着要怎么藏起来,不耐烦地回他说:“我给你用钻石打个鸟笼子,你钻么?”
师歌的衣服是连着身体一块儿幻化出来的,兜能化出来但装不了东西,她捧着镇魂珠一阵伤心,活成啥样了……
“我一会儿把房间的界辙掉,你可以自由出入,但不能离开阿重山。”
薛沉随手辙了结界,他打开门,阳光洒了进来,他拿着手机出门去,师歌悄摸跟出去,等到出了房门,她脚底上了油一样跑的贼快,镇珠魂忠贞不移地跟着她。
薛沉正在打电话,一瞥眼就看到她窜出去,他无奈了叹气,由着她闹,那头陆地恶狠狠地跟他说:“柏简阳我抓到了。”
“……抓到了,你这口气,我以为你又失败了。”
陆地在那头咆哮,却不是对着薛沉,不知道那头谁惹他发怒了,他怒冲冲地对薛沉说:“别提了,这柏简阳狗日的贼他妈熊!行了,神器我拿回到了,你赶紧过来,老秦他们都来了,你把那两块拿来赶紧把这倒霉催的神器给重铸了!”
他说着在那头又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你他妈的以为我不敢弄你是吧,你上不上药,你是想用你那张血呼啦的丑脸恶心死我是吧!?
那头电话挂断了,不知道陆地在跟谁生气,陆地上次这么气急败坏,还是被司荼欺负的时候。
薛沉挂了电话,师歌抱着自己一条腿湿淋淋地回来了,她把腿往薛沉跟前一扔,撒泼蹲在地上。
“断了,你给装上!”
“……”
薛沉挠了下眼尾,问她怎么断的,他估摸没错,这丫头应该是跳涯了……
师歌不想提那丢人的事,她哀伤地盯着地面看,她确实是跳涯了,结果涯上横长着一棵树,把她的腿磕断了。
日子没法过了,师歌爬过去抱着自己的腿,挪到忘茶树下发呆,薛沉跟过去,他教她怎么魂魄重融,她现在是魂体,身子就像沙一样,可以随意分离。
“我要去陆地那一趟,他捉到柏简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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