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蚀骨
诺大的办公室内，秦林站在一旁，看着坐在中央的安凌，室内暗暗的，看不清楚安凌的表情，这让秦林有些不安。
刚刚赵玉找过自己之后，安凌就把自己叫到了办公室，但是自己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安凌却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话。若不是能够听到弱弱的呼吸声，秦林几乎要以为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没有生命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安凌猜想刚睡醒一般，缓缓说道：
“赵玉又找你了？”声音很沙哑，没有生气。
“嗯，她找我几天了，我今天才去见她。”秦林如实回答。
安凌动了动，椅子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控诉着安凌的庞大身躯。
“赵玉还是太年轻，没有经验，我想，还是要另外找几个人。你去在他们的老员工里面找找看，有没有能够下手的人，非常时期，使用点手段也是可以的。”
秦林犹豫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做这些……
“总裁，能听我说一句吗？”
安凌咳嗽了两声，随即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现在这个情况，我认为不该再打草惊蛇，赵玉虽然年轻，没有经验，那是因为她才走出学校，有些害怕是难免的。但是很重要的一点是，她是自愿的，她也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和她都是双赢。如果去找老员工，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研制部门的员工都是曲赋带出来的，对他可谓是忠心耿耿，贸然去找，说不定会引起曲赋的怀疑。
“有我的教导，相信赵玉能够完成任务。就算是这次没有完成任务，我们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现在孔则才刚刚接手任务，如果真出现了什么大的问题，也难免不会有人怀疑，以后我们可以慢慢的找机会下手，也好防人口舌。
“再加上，经过观察，孔则对孟可确实是很不一般，我认为还是从孟可的身边下手比较容易。况且孟可还得到了曲赋的信任，从别人身上下手恐怕还是没有那么容易。”
吞了吞口水，秦林站在一边，等着安凌发话。
安凌今天似乎反应很慢，还不时的有些吸鼻子的声音，秦林也觉得奇怪，但是没有灯光，外面也已经完全黑了，看不清楚安凌的情况。
“曲赋那个老贼……”
安凌叹了口气，像是要聚集起全部的力量，然后才说道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你先让赵玉找些有用的资料，如果实在不行，在找些其他的人，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孔则一天在公司，我一天就不得安宁。如果可以的话，这次一并将曲赋那个老家伙也赶走，免得夜长梦多。”
秦林皱了皱眉，光凭这件事情，恐怕是不行的，况且安凌已经不是总监了，责任也算不了多少在他的头上。但是，总裁今天似乎很不正常。犹豫了一下，秦林没有说什么，只是恩了一声。
安凌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全身都在发抖，还不住的流鼻涕，浑身发冷，他很想全身都缩在老板椅里面。但是身材太庞大，只是一动身下的椅子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声响让安凌很不安，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但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往椅子里面缩。
秦林发觉除了安凌的不正常，踌躇的半饷，才问道
“总裁，有什么要我帮您的吗？”
心高气傲的安凌怎么能被别人这么说，别说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以后七老八十了，也还用不着别人来帮。
“不用，你先下去吧。”
冷冷的声音，让秦林打了个激灵，只好乖乖出了办公室。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的情况下，安凌不会对自己发什么脾气，一是因为自己的想法很周全，总能获得安凌的夸赞，二是安凌对自己一直都比较信任，也许是因为自己做事缜密吧。
但是，今天他是怎么了，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最后问的那句话？
办公室里，安凌正处在艰难的时刻，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身体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不断的啃食。不住的发抖，鼻涕也不自主的留下来。
若是能开灯，安凌现在的状况定能吓到面前的人。
一直以来，安凌都是很强势的角色，展示在别人面前的都是一个西装革履的总裁，谁又看到过安凌现在的窘态。
蚀骨的痛苦似乎要吸收了安凌的理智，安凌不安的想要拿起桌上的手机，可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手机却掉到了地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安凌开始断断续续的出现这种状况，有时候会持续短暂的几十分钟，有时候却会持续很久。
其实他自己知道，恐怕自己是中招了。自从孔则进公司以后，交易已经停了，这么久了，就算是中招了也只可能是最后一次交易的时候。
还记得那天，他们约在一个工厂里交易，检货的时候对方的一个人竟然将一袋抓破，朝空中一撒，顿时，漫天都是白色的粉末。安凌有些恼怒，捂了口鼻，想要出去，但是想到这么多的货，还没有交接完，只好待在原地没有动。
对方的领头似乎很满意手下的做法，昂起头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就像是陶醉了一般，沉浸在快乐的感觉中。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安凌，这个时候空中的粉末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惊讶的看着安凌紧紧的捂住口鼻，对方的领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双方利索的交易完，然后就各自离开了。
虽然捂住了口鼻，但是安凌还是吸进了不少粉末，他自己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但是又害怕对方在自己的货里面做什么手脚，只好看着对方享受的呼吸空中的粉末。
做这一行，时不时的品尝一下，检验货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安凌一直都很小心，每次都只是一点点，要不然就让手下去检验。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出现什么状况。有时候会有些想要的心思，但也都是很淡的感觉，稍微专心一点就能克服掉。今天这种状况，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那群贱人，竟然把一袋东西都撒到空气中，害得自己现在这样。安凌在心理不住的咒骂上次跟自己交易的人，但是也不能减少自己的痛楚。
这就是自食恶果？我才不相信什么恶有恶报的话，老子做了这么多年，要是恶有恶报，那肯定是要拿命相抵。
虽然安凌意志坚强，但是也快要忍受不住身体那种难以忍受的折磨。看着落在脚边的手机，慢慢的低下身，想要通知什么人。
就一次，我就吸一次，然后就戒掉，我是在是受不了了。安凌在心里大声的叫喊着，想要把痛楚都释放掉。但是身体里另外一种声音立刻出现，“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想要戒掉就要从现在开始，不能通知其他人。”
听到这个声音，安凌的动作停顿了下来，确实，他也知道吸过之后就戒不掉了。深呼吸两口，决定坚持过去。
漫漫长夜，办公室中的安凌在真真痛楚中，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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