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姐妹
“阿财，你也回去吧！”景容拍了拍阿财的大脑袋说道。阿财“嗷”地叫了一声，拱了一下夜琉璃，拍拍翅膀飞走了。
“拜拜！”她朝着空中挥挥手，然后背着手转过身来笑看景容，“小景景，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去睡觉。”说完，他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哎？”
夜琉璃一路追着景容到了房间，看他却并不到床上去，只是坐在桌边，不禁奇怪：“不是说睡觉吗？你不困？”
“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睡吧，我不累。”景容说完，闭上了眼睛。
这样能休息好吗？
夜琉璃看看景容后面的大床，犹豫了一下，还是躺了上去。而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呼吸均匀，好像已经睡着了。当夜琉璃醒来的时候，只见景容正在悠闲地喝着茶，闻着还挺香的。她伸长脖子瞅瞅外面，天已经有点黑了。小珠站在床边，拿着一块毛巾，说：“王妃您醒了，奴婢已经打好了热水，您洗洗脸吧！”
“恩。”
夜琉璃胡乱地擦了把脸，整理好头发来到桌边，看到景容的手边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字：子时迎娶新娘，否则血流成河。
“什么意思？谁是新娘？”
“新娘应该是你姐姐。”
景容看她。
此情此景，不必再装了。
她低头：“你怪我吗？我不是夜音璃，我骗了你。”
“本王早就知道，熊儿，你忘了吗？”
夜琉璃撞进他怀中。怎么会忘？第一次见面被他点破身份，她心中恐慌只想保命抱他大腿，哪敢多说一句。如今细细相处下来，虽不过几天，却觉他本性良善，并无真取她性命之意，也无要挟戏谑玩弄，渐渐放下戒心，只在人前扮演夜音璃。
“待到除夕家宴，父皇心情好的时候，我便向他禀明你的身份，让你做回你自己，好吗？”
“他一定会很生气。”她说。
“他会砍了我吗？”她问。
“我怕，我不想死。”
“不管是什么惩罚，我都与你一同承担。”
“嗯。”
半晌。
“三姐该怎么办？”她抬头看向景容。
“你觉得该如何？”
“我也不知道，恐怕得问她自己愿不愿意嫁吧！”她斟酌着，面露愁容，“你别看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虽然我俩之间没什么姐妹情分，总也不至于盼着她死吧！但如果她死活不愿意，那就得拜托王爷您了！”夜琉璃想着依照夜音璃的性格，这次的忙景容怕是帮定了，“把妖怪给收了！”
景容没有吭声，不置可否。
“她在哪里？”
“她回家准备今晚婚礼的衣服和首饰去了。”
“啊？”夜琉璃张大了嘴巴，“她真的同意了？”
“她怀孕了。”
这个答案成功地让她哑然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都怀孕了，那总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吧！“唉……”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奈道，“真是造化弄人啊，想嫁就嫁吧！”
景容站起身，严肃道：“她同意出嫁并不代表我就能放过莫元，你可知你姐姐腹内怀的究竟是什么？”
“孩子？”看着景容的神色，夜琉璃怀疑自己的答案，“难、难道不是？”
“我问你，□□精一家为莫家所害，一夜之间咬死了莫府所有人并抛尸水中，还封住了亡灵的五感足足三年，把莫府所有人当做凶灵饲养，可见仇恨之深，你觉得这样的精怪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死心塌地的爱上人类并与她诞下孩子吗？”
“所以她怀的到底是什么？”
“一窝□□。”
“啊？”夜琉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一下都觉得想吐，“不行，我受不了了！”
景容说：“□□精本来就是为了复仇，借用了她的身体当做孵化的温床，作为自己死去同族复生的场所。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母体的死活，娶亲也只不过是个借口。”
夜琉璃糊涂了：“我怎么觉得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既然是复生死去的□□，那你还要杀了他吗？”
“当然，这也是为了救你姐姐。”景容沉声说。
“我明白。”
夜，子时。
夜音璃穿着大红色的婚服站在“汇星楼”的三楼天台上，婚服上什么都没有绣，衣角被风微微吹起，看着远方默默无言。夜琉璃和景容都穿着厚厚的连帽斗篷，站在不远处的天台入口处，静观其变。
“你先过来吧，这边背风！”夜琉璃冲她喊。
穿那么薄，看着都冷！
夜音璃发出一声冷笑：“不用了。”
夜琉璃拿过小珠手里的另一件狐毛斗篷，走过去强行给夜音璃披上：“生气归生气，别冻感冒了，为了我这样的人，不值当！”在夜琉璃的思维中，夜音璃虚伪阴险又坏心眼，平生最是讨厌这个傻妹妹，老是欺负她，所以才说出了这番话。
她承认自己的小心眼，可是夜音璃也差不离。
“确实不值当！”夜音璃说着，把斗篷裹紧。
“是。”不管她说什么，夜琉璃都打算应承下来。
“你可知道该穿着这身衣服站在这里的人是你，是你夜琉璃！”她有些激动，声音也大了不少，“因为你嫁去了王府，所以我才代替你进了这里遭罪！”
听到这番言论，夜琉璃有些想笑：“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可知道景容他是什么人？好，我们抛开这层不说，就问问你为什么我会嫁进王府？是因为你不要！”
“是啊，都怪我啊！怪我贪慕虚荣贪生怕死，都怪我啊！”夜音璃面容悲伤声音凄凉，在风中惨笑，“怪我，跟你没关系，我亲爱的妹妹，哦不，姐姐！”
夜琉璃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你不要这样，景容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景容？叫的可真亲啊，看来他真的对你很好！”
就在此时，遥远的天边传来了铃铛清脆的声音，随着声音有一个小黑点出现，在视野里慢慢地扩大，那是一辆四轮马车，由四匹白马拉着，在墨黑的空中滑行。面对越来越近的铃铛声，夜音璃有点癫狂，一把抓住夜琉璃，露出惨绝人寰的笑容，跟恶鬼一样：“好妹妹，不如你替我嫁吧，我替你去嫁给王爷，啊？我一定会比你对他还要好！”
“你在说什么？疯了吧！”夜琉璃吓了一跳，急忙要推开她，却不料她抓的非常紧，居然摆脱不掉，不禁怒道，“放开！”
夜音璃气急败坏，再加上害怕，已经口不择言了：“我不放，夜琉璃，我要拖着你一起去死！如果你永远是个傻子，如果你不醒来，那么就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都是你都是你！从小你就跟我争爹爹争娘，明明是个白痴，长大了还要跟我争！”
夜琉璃不想跟她再费口舌争辩：“你怀了人家的孩子，这也是我害的？”
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在心里狠狠戳了一把刀子，夜音璃的手无力地滑了下去，颓然地说：“孩子，什么孩子？我是被逼的，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当初若是爹非要我嫁过去，我又能怎么样？这一切就都会是我的！可是你偏偏就回来了，说的是替我去死却偏偏因祸得福？我就偏偏到了这里？凭什么？我不甘心！”
夜琉璃也是给气坏了：“那你去啊我不拦你，你去，去把景容夺回来，他是个人，是能独立思考的长阳王景容，不是木偶。你如果能让他喜欢你为你着迷心甘情愿娶你回家，我无所谓，当然可以让位！”
“真的？”夜音璃面色似有欣喜，看的夜琉璃心寒不已。
“不可能。”景容走上前来。
夜音璃的心瞬间沉到了底。
此时，马车已经飞到了眼前，落在了地面上，车里传出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请新娘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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