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回王府换好朝服，在进宫的路上碰见三王爷顾骏徳的马车，马车与他并肩同行，这时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掀开帘子。
正是当今三王爷，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顾俊德。
顾唐点头问好：“三哥。”
顾骏徳回点头笑道：“九弟还是老样子，每次进宫都是自己骑马，身旁竟连个小厮都没有。既不像是当朝九王爷，也不像骑乘大将军，到像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侠客。”
顾唐放慢骑行的速度：“习惯罢了。”
“如今再见到九弟这骑马的样子，大将风采霸气外露，三哥能想象出九弟战争沙场的绝代风姿。”
“三哥谬赞了。”他礼尚往来道:“九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绝比不得满腹经书的三哥。”
顾骏德爽朗的大笑起来：“外界都说九王爷性格冷淡，不亲近于其他兄弟，那是他们不了解，我这九弟也会学俗人那套阳奉阴违拍马屁的话，来糊弄他哥哥，哈哈哈。”
“九弟说的句句属实，无半点虚话。”
宫门正门前，任何人不许骑马或者坐马车上朝觐见，顾唐率先下马，把缰绳交给一旁等候的公公手中，恭敬的站在一旁等顾骏德下马车。
顾骏德下马车后站在顾唐面前，他身形要比常年带兵练武的顾唐要瘦弱许多，虽比顾唐年长几岁，却个子不及他，但也尽显贵族之气。
顾唐上前一步，规规矩矩的弯腰抱拳行礼道：“昨日多有得罪，还望三哥海涵。”
顾骏德自是知道他所说昨日是何事，竟没想到的是，二人同为皇子，竟然会让这么自冷清高的顾唐给自己行礼。
他竟然这么诚恳，再过追加下去，就显得他小气了。
顾骏德连忙上前扶住他道：“自家兄弟，哪有什么海涵不海涵的，本就是那些蠢货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应该是三哥跟你道歉才对。”
“谢三哥不欲怪罪之恩。”
“听说那姑娘长得倒是俊俏，周身气质也非同常人，可是何许人家的小姐”
顾唐与顾骏德并排走着，放慢脚步迎合他的速度:“只不过是一介村妇罢了。”
顾唐的话让他出乎意料，他惊讶道:“能让九弟看上的女人，怎能只是一介村妇如今简单，想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
她是有的，不说别的单单只她的轻功来说，那可是上上等，可是怎能告知他人。
“她曾救过小弟。”他们穿过宫门朝大殿走去“君子之礼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顾骏德只听说顾唐在边疆处受了伤，那曾知道有位姑娘救了他，同意他的话，点头说道:“那是那是，一定得好好谢过她才好。”
穿过太和门，顾骏德就被一群文官缠住了身，顾唐不太喜欢文人之间的客套话语，借着林余的身份，跟顾骏德打了声招呼后就脱身离开。
顾唐离开后，当朝左相踱步走到顾骏徳身边，作揖道：“参加三王爷。”
顾骏徳看清来人后，回礼道：“左相。”眼神示意其他闲杂人等可以离开了。
众人作鸟兽散。
无人后顾骏徳用的是尊称道：“先生身子可大好？”
顾国民风开放，女子和男子地位平等，不论男女只要有才华都能尊称为“先生”。
就好比顾国的第一位女相——沈淑慎。
她的才华好多七尺男人都是自愧不如，皇上大喜这位才女，不忍明珠蒙灰，破例让她参加殿试，不负天子期望，一举拿下状元之位。
在外私下被人尊称为沈先生。
“以无大碍，多谢王爷关心。”
“先生说哪里话，先生的身体是顾国的大事，先生不仅要为皇上排忧解难，还要为天下百姓匡扶正道。”
修澹雅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王爷此话严重了，下官的职责就是为皇上出谋划策，为百姓主持公道，这些下官时刻谨记。”
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顾唐远去的背影道：“王爷可是和九王爷一同而来？”
顾俊德顺着他眼神转身看向顾唐气宇轩昂的背影道：“是呀。”
“九王爷真是越来越有大将的风范了。”
顾俊德眼神迷离，语气中显现出来的不是嫉妒，反而有一丝丝心疼之意：“是呀，我这九弟从小就出入军营，14岁杀入战场，如今已有六年之余，该磨练的不该磨练的，都磨练出来了。”
顾俊德如今再细看顾唐，从他远去的背影中更多看见的是孤独和寂寥，无关风月，无关生死。
是呀，常年出入战场的人，早已经将生死看透，还有什么看不透？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小事？
顾骏德回神后，不再和修澹雅卖弄文字，直奔主题道:“先生对边疆此事如何看”
修澹雅眼神从顾唐背影移开，止步不前侧身解答道:“没有哪一个朝代能彻底解决边疆战役，不管是用武力镇压，还是两国派使者，共求和平相处，也依旧是战火不断，小事不断，百姓苦不堪言。”
“先生说的极是，顾唐刚刚率兵回来，边疆就再次挑衅引起战争，那群记吃不记打的蛮人，用武力解决也是不尽效果。”
“百姓都是向着自国，敌视对方国家，人心也是如此。我们从小接受的教导，就是爱国，信国，心向国，我们亦是如此，何况他们”
顾骏德点头，修澹雅继续道:“边疆地势不佳，食物匮乏，天气恶劣，而我们顾国则是地大物富。频频发起战乱，无非就是想拿下我们顾国这块土地，把这块肥肉想尽办法吞进肚子里。”
顾俊德冷笑：“顾国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城池岂是他们能够肖想的？先生可有何解”
“如若想彻底解决，倒是有一个办法。”修澹雅眼底明亮，嘴角微笑适宜，卖弄官司的看着顾骏德。
顾骏德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自信清脆的女声，铿锵有力道:“统一边疆。”
两人转头看向身后说话的女人，只见她周身气质不凡，眼神中充满自信的光芒，嘴角微笑恰到好处，笑不露齿。
身着一袭黑色官服，外罩黑色蝉衣，领口和袖口处绣着五彩万字纹。腰间挂着与别人不同，只挂着一个白色荷包，上面绣着两只展翅翱翔的丹顶鹤。一头乌黑长发不似女子复杂漂亮的盘发，而是男子常用的束发，拿一根简单圆润的白玉固定着。
虽是一名文官，却把这身官服硬生生穿出一种男子的英气，又不失女子的妩媚。
她作揖道:“三王爷。”扭腰转向身着同款官服的修澹雅道:“左相。”
修澹雅回礼道:“右相。”
顾骏德还在思考她说出的四字话语，结合刚刚左相说的那番话。
统一边疆吗？
是个好主意！
顾国刚刚立国，这十几年一直在实行休养生息，治理内患。如今顾国现在已经步入正轨，那么就要考虑外敌。
修澹雅眉梢轻挑，眼中光芒大放异彩，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道:“知我者，嘉卉也。”
沈淑慎眉眼展笑，调皮眨眼，回道:“我懂者，清秋也。”
二人互用彼此字号调笑对方。
顾骏德伸手掩在嘴边轻咳一声，压低声线，拿出王爷的尊称道:“咳，你们俩这般随意调笑，可把本王至于何地”
修澹雅嘴角含笑，佯装正经作揖道:“王爷息怒，是下官的不是。”
沈淑慎则是吐舌，学着修澹雅说道:“师兄息怒，是师妹的不是。”
顾骏德和沈淑慎都是出自吴老先生门下，吴老先生虽然桃李满天下，却破格只收了她这么一个女弟子。
顾骏德虽然贵为三皇子，也和众师兄弟一样，独宠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师妹。
顾骏德看二人的模样，好气又好笑道:“你俩呀，哪里是‘知我懂你者’，明明是狼狈为奸者。”
“师兄这是怪我们调笑不带你么”
“哪敢哪敢，师兄怎敢生师妹的气，只是不知师妹口中‘统一边疆’四字是何意”
“师妹也不知道左相心中‘统一边疆’是何意”
修澹雅见她这么说，眉毛上扬轻佻，她这般聪慧的女子怎不知他所说之意。
还想再说什么，被公公独有尖细高亮的声音打断，整个太和殿回荡着:“上朝！”
他们齐看向高高的太和殿和数不清的台阶，三人收起玩笑话语，恢复严谨的态度，进殿上朝。
众大臣按照指定位置站好，片刻之后，皇上人未到声先到。
“边疆战乱，尔等怎么看？”
众人齐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彻整个太和殿。
顾之道：“众爱卿平身。”
文官贾壹率先出列道:“依臣看，应再次出兵征打边疆。”
文官伊贰出列道:“依臣看此计万万不可，九王爷和林小将军刚刚从边疆归来，军队还未调整过来。而陛下一直提倡修养生息之策，怎能连连开战，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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