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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双双坍塌的墙角


安静的空间内,降谷绫将头紧紧埋在诸伏景光怀里,一只手略带恼意地捂住了他的唇,掌心皮肤被男人下巴上的胡茬刺得有些发痒。

        像一只大猫在无声撒娇,诸伏景光无比自然地用下颌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动作娴熟得仿佛已经做过很多遍。

        胡茬带来的轻微刺痒从指尖一路传到心尖,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再度摇摇欲坠,降谷绫一向晓得自己对诸伏景光的抵抗力不太好。

        每当他用蔚蓝如海的眼眸静静凝视着她,用坚定有力的手臂揽着她温声说话时,哪怕明知面前是他挖好的坑,她也总是经不住对方以身为饵的诱惑,主动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闭着眼睛朝他跳下去。

        ——他会张开怀抱接住她。

        但那个人死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当胸一枪,子弹击碎了他的心脏。身份暴露的卧底警察生前无名,死后无碑。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找到机会悄悄将骨灰还给了诸伏高明,没有留下姓名。

        她没有勇气去见他的哥哥,人死后与家族合葬,他离家太久,他的家人一定很思念他。

        因私心作祟,凭借公安高层的身份和从组织继承来的财力,她在风景最好的一处山上圈了块地,为昔年殉职的警察一一立碑,又暗箱操作将那四个人安排在一处,方便他们闲来无事时串门聊天。

        也方便她扫墓。

        回忆如同一盆散着凉意的雪水,倾盆而下将降谷绫浇透。即使直觉不讲道理地认为眼前人就是她的景光,心脏不堪重负几乎要跳出胸腔,又有无法忽视的惶恐怀疑将她牢牢缠住:

        ——假如一切是她的一厢情愿自欺欺人,那她的景光怎么办。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他,如果连她都认不出他,那他又该怎么办。

        万千思绪搅得她头痛欲裂,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轻轻替她舒缓着抽痛脆弱的太阳穴。

        对方身上清冽熟悉的气息和温热的体温一点点抚平了她的焦躁。降谷绫从他怀里支起身子,唇角下抿蹙眉和被她捂住唇的男人四目相对。片刻之后,她自暴自弃地伸出另一只手覆住他的眼睛,以防自己被蛊惑地丢盔弃甲、举手投降。

        被剥夺了视线和说话权利的诸伏景光闷出一声笑,低头摸索着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

        “”

        缓缓呼出一口气,降谷绫的嗓音带着不愿再退让的紧绷和羞恼:“到此为止,诸伏。”

        在她冷静下来整理清楚思路之前,他们之间的一切到底为止。

        作为一个极好的学生,降谷绫十分善于从错误中吸取教训。往昔种种已经用刻骨铭心的惨痛证明,面对诸伏景光时她头脑发热的决定终有一天会让她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假如当初她没有犹豫,果断强硬一些直接把他扔出组织,也许她的景光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而且面对认不出她的脚步声、亦或是认出后仍因为种种顾虑决定丢下她的失约骗子,哪怕他如今活过来,她也要重新琢磨琢磨他的信誉问题。

        眼眸中的光明明灭灭晦暗不定,降谷绫松开捂着诸伏景光的手,迅速从他怀里钻出,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她态度坚决地盯着他的眼睛,固执地重复道:

        “诸伏,到此为止。”

        知道她做出决定后不会再改变,诸伏景光蓦然蜷缩了下指尖。刚刚的亲近已是意外之喜,哪怕她是出于试探、哪怕她在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也至少可以证明她对他不是无动于衷。

        这已经比他设想中最糟糕的情况好了很多,即使只有零星的希望他也必须要试试,但今天也许只能止步于此了。

        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告诉他,逼迫靠近只会让她愈发警惕,一味顺从又会被她权衡利弊后挥挥衣袖不留情地送走,唯一的办法是让她主动做出符合他心意的决定。

        眼前人难搞到让他心软又牙痒。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诸伏景光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耐心地说道:

        “好,到此为止。”

        “你刚来不久,身份之类的需要帮忙吗?”

        对方温和纵容的态度让降谷绫一愣,心中不起眼的角落悄无声息地塌陷,又忽然带来几分烦躁。

        “诸伏警官,“她拖长尾音,半是警告半是强调:“我的存在可能会打乱你们的计划,给你们带来麻烦。”

        所以不要这样关心她,不要为了她而在他所坚持的原则上退让。

        任何人都不应该成为他的妨碍牵绊,包括她。

        察觉到她的言外之意,诸伏景光一双湛蓝的猫眼静静凝视着她,半晌后放缓了声音轻声说道:

        “绫,你的存在从来不是麻烦。”

        是他想求又不知道如何去求的人,伸出手怕勉强她,收回手怕错过她。

        他望着降谷绫的眼睛,继续平静地说道:

        “警方与组织之间的事是我的工作,处理发生的意外是我的职责。”

        “就像你说的,你已经不是公安,对警方没有责任。如果未来某一天计划被你打乱,那也是我的失职。”

        “我不想因为尚未发生的事情,来勉强现在的你。”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降谷绫甚至没有心思去纠正他对她的称呼,恨不得手把手教他如何逮捕自己。她用力指了指门外,脱口而出道:

        “不确定的危险要掐灭在摇篮里。”

        “诸伏,你应该像你的零那样,掌握我的行踪,直接扣押我、监管我、把未来的隐患捏在手心。”

        “”

        诸伏景光沉默半晌,忽然唇角弯起,从眼底荡出抑不住的笑意。她在下意识为他考虑、站在他的立场替他想问题,哪怕委屈的对象是她自己。

        他觉得他的希望稍微大了一点。

        心软成一片,诸伏景光上前一步揉了揉气得炸毛的降谷绫,低头用额头抵住她,眸光潋滟流转间铺开一张捕网,瞬间无声无息地摄住了她。

        刹那间,降谷绫在他温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见到如霞如霓的桃李春色、明亮璀璨的浩瀚星辰。朝雾暮云似山间明月,那是她无法挣脱的沉迷与归宿。

        他声音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道:

        “那你愿意接受我的看管么?”

        “你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去。所有担心的都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

        熟悉到让她整个人颤抖起来的哄骗,他总是这样,明知她很难拒绝他,就正大光明的哄她。

        很久之前那个人也是牢牢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祈求:

        “绫,站到我这边好不好。”

        然而之后留给她的是无边血色。

        感情会欺骗她,在诸伏景光身边时她无法客观思考,有些代价惨烈的错误犯过一次,她不会再犯了。

        冷静地挣开诸伏景光,她转身拉开储物间的门,离开前微微偏头语调平淡地说道:

        “诸伏,我说过了,到此为止。”

        ---

        咖啡厅内,原本愁肠百结的降谷绫险些绷不住脸部表情,神色诡异莫测地站在一角、蹙眉盯着另一侧临窗一桌相对而坐的三人。

        贝尔摩德正手捧咖啡含笑和一位中长发桃花眼男□□谈,两人笑容一个比一个风流恣意,放在一起大约是让天下痴心人含恨心碎的天涯浪子。

        如果说他们两人灼灼耀眼如太阳,另一位稍显冷傲的男人则如凛冽孤峰,锋利而明锐。

        降谷绫:“”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会出现在这里,竟然还和贝尔摩德聊得这么开心。

        看着一屋子警察公安和谈笑风生的贝尔摩德,她一时间开始怀疑这个任性妄为的男人新的乐趣是弃暗投明。

        似是察觉出她的疑惑,身穿服务生围裙的安室透单手托举着餐盘,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侧,笑眯眯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好心解释道:

        “美国游客沙隆·温亚德男士久等自己去买咖啡的妻子不归,又注意到可疑人员在附近徘徊,于是报警通知了警视厅。出警的是伊达班长,正巧萩原和松田去搜查一课串门,就一起来了。”

        “确认是场误会之后,班长他们已经离开。萩原松田说要留下吃午餐,然后和沙隆一见如故。”

        降谷绫眯了眯眼睛,语气微凉:“沙隆?叫得真亲近。”

        安室透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我们同样一见如故。”

        降谷绫:“”

        明明是剑拔弩张,看来是背着她达成了什么双方满意的友好交易。

        降谷绫并不意外,她与贝尔摩德之间的牵绊从来不是忠诚,自然也无所谓背叛。

        “警方确认身份时,他说我是他的妻子么?”

        安室透这次顿了顿,半晌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艰难:

        “有结婚证。”

        降谷绫:“”

        前两天贝尔摩德问她想要个什么样子的身份,她似乎确实说了句随意,没想到他心血来潮连结婚证都办出来了。

        不过不要紧,结婚证这种东西,公安也可以随手伪造出一堆,都是小事。

        她觑了一眼浑身散发着纠结气息的安室透,勾勾唇轻佻地笑道:“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床伴而已,你没有么?”

        “嗯?不要告诉我还是小处男?当初还不如从了我。”

        话音刚落,安室透的脸一阵扭曲抽搐,再也无法维持平素笑眯眯的伪装,额角青筋直跳,一个手抖将托盘里的糕点尽数掉在地上。

        他闭了闭眼,发觉每次面对她都很难按捺住脾气,不由冷笑一声道:“呵,在hiro面前你也是这幅模样么?”

        降谷绫毫不退让地扯了扯嘴角:“我的hiro死在三年前。”

        虽然现在出现了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但她决定在确认前按照最坏的情况准备,只有不给自己留任何希望,才不会有失望。

        闻言,安室透抿唇垂眸,五指微微蜷缩,神情带上了几分挣扎和自责。自从发现她的身份和立场,他总是在用最高的标准去要求她,用最大的警惕去防备她。

        他在用对待自己的残酷清醒去对待她。

        两人的交谈引起了另外一侧三人的注意,黑色卷发的男人懒洋洋地单手撑着脸挑起眉梢,锐利的目光兴致盎然地在气氛冷凝的降谷绫和安室透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然后勾唇一笑,张开了那张让警视厅深受其害的同僚私下感慨‘帅哥哪都好,可惜长了嘴’的嘴:

        “呦,你们就是沙朗的妻子,和他妻子偶遇的初恋么?”

        几秒死寂的沉默之后,降谷绫和安室透忽然同时抖了抖,背后泛起一阵凉意。

        安室透的衣着打扮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偶遇的初恋。

        两只面容极似的金毛僵硬地扭转脖子,直愣愣地回望身后。储物间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悄然打开,重新戴上易容的诸伏景光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露出一个不辨喜怒温和的笑:

        “床伴,妻子,从了你?”

        安室透:“你你你听我解释。”

        降谷绫:“你你你听我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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