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054章 勇赴谍之路

　　方铭薰看看韩牧钊，又看看海公子。

　　海公子笑道：“提示——你是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

　　方铭薰向海公子回以微笑，又转向韩牧钊，郑重地言道：“大人，我愿意成为您的间谍。”

　　韩牧钊难掩惊讶之色，他看看海公子。海公子正露出惊喜的笑容。

　　“你知道我需要间谍？”

　　“是。大人要想正义的复仇，必然要揭发刘家的不法之举。而揭发暗事，如果善武者可以解决，大人当初便不会在无奈之下选择破釜沉舟。所以，您需要一个文人做您的间谍，去探查刘家的隐秘。”

　　“不错。”海公子点点头，“而且，你见微知著的能力，世间少有。我期待着，你可以让我们一直打不开的死局有所突破。”

　　韩牧钊对海公子的乐观不置可否，他向方铭薰分析道：“这样的事，任何人做起来都不容易、都会有性命之虞。而且，很可能在担惊受怕之后、甚至在惨烈牺牲之后，却一无所获。”

　　方铭薰诚恳地回道：“大人，您清楚我最深切地心愿。当您决定，用正义网来实现您的心愿，我便知道，我的心愿也随之可以实现。即使，就在那一刻离开人世，我也会满怀希望与感激。因为，我知道，即便没有了我，这件事也不会停止，会有更强大的人、会有更强大的力量继续下去。”

　　说完，他又坚决地补充道：“只要您认为我可以，我义无反顾。”

　　看着他坚定而坦然地接受了任务，韩牧钊反而生出一种难过。

　　海公子却欣慰地言道：“铭薰，我相信你完全可以胜任。同时，我们也要相信韩大人，”他笑着看向韩牧钊，“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定会做好周密计划。”

　　但是，韩牧钊并不想让海公子给方铭薰灌输如此轻敌的想法，他指正道：“执行这种任务，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觉，最坏的状况随时都可能发生。”

　　海公子看向韩牧钊，他知道牧钊对于暗探曾经被虐杀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他不由得也叹了一口气，向方铭薰更正道：“是，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韩牧钊看看方铭薰，又看看海公子，站起身，沉声道：“那么，我们决定分工。”

　　他走到门前：“韩猛！”

　　“大人。”韩猛应声而入。

　　“让耿岳前来。”

　　“是。”

　　海公子见耿岳来之前还有些时间，他在方铭薰的身边坐下，笑着问道：“对了，小书生。你的天赋，可以是与生俱来；但是，你的书画技艺、广博学识，是何人所授？”

　　方铭薰对他的突然一问，有些措手不及。他低下头，喃喃地回道：“我，我的家乡顺昌，有一位隐士，他常在——钓潭垂钓，我去潭边玩耍，他便教我各种学问。”

　　“那么，你这位老师尊姓大名？”

　　“他老人家不曾透露，我只称他为‘钓先生’。”

　　海公子笑着看向方铭薰，又看看韩牧钊：“这个回答好，无从查证。”说完，他站起身，转向后面的茶几。

　　韩牧钊看着方铭薰，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耿岳已推门而入。

　　“大人。”

　　“耿岳，请坐。”海公子从茶几上拿过茶壶、茶盏的托盘。

　　耿岳有些奇怪，今日的海公子为何如此殷勤？他急忙接过托盘。

　　海公子，是因为兴奋。这一直以来，他好像被放逐一般，游荡在韩牧钊的围局之外，今日，他终于可以和大家聚在一起共同商议方策，铺展这全新的开始，他心中的欢愉难以言表。

　　“坐，我们要商议一下之后的分工和部署。”韩牧钊对耿岳言道。

　　“是。”

　　韩牧钊看看大家，郑重言道：“我们知道，刘悯身为武臣，担任过众多要职，因此，可以利用各种官场伎俩倒行逆施。他结党营私、暗害朝臣、贪墨军饷、以权谋利，甚至，想要反噬帝权。

　　“但是，他行事隐密，我们仅仅依靠监视、跟踪，无法查到他的具体手法或是暴敛的财物，也便没有实证。

　　“既然，我们要采用正义的方法，实现我们的复仇目的。那么，我们就将揭发刘悯不法之举这个终极目的，化为具体的任务——明堂暗线，双管齐下；连环布控，里应外合。”

　　韩牧钊的一番话，让三人都振奋不已。

　　“总体的安排是这样——”他看向方铭薰：“铭薰，你需要学习作为间者的自卫、反侦、探查技能。时机成熟，便派你出战。”

　　“是，韩大人。”

　　他又看向耿岳，“耿岳，茂葳各组负责所有暗查行动，你仍然负责联络。近期，你们重新安排人手，以监视为辅，主要探查与刘家有联系的家族和通儒达士，为方铭薰进入刘家的暗联关系网找到入口。”

　　“是。”

　　最后，他看向海公子，“从云，耿岳和茂葳的人手只能在暗中行动。需要对刘悯施压或是配合暗事的公开举动，全部由你来负责，就像这次水秋千献艺，你做得非常圆满。”

　　“是，韩大人。”海公子笑着应下。

　　耿岳客气地言道：“海公子，以后我们便内外相济，精诚合作了！”

　　海公子笑着，眉毛却一挑：“没有问题。不过，我在大人眼中是很金贵的，轻易不会让我出手。你要心中有数，多担一些。”

　　他这是记恨牧钊之前一次次地要将他送走，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可以一吐郁闷了。

　　韩牧钊知道他的小气，未等耿岳反应过来，他便对耿岳腹黑地言道：“在水隆山找个僻静的地方，选配二十只猎狗，没有任务的人负责训练。”

　　耿岳一听，已经明白了二人的暗战。他明智地不答话。

　　海公子却急忙煞有介事地又对他说：“耿兄，考虑到你长年奔波于内外，甚是不易。能让我承担的，还是由我亲自来吧。”

　　耿岳看着桌子，嘴角不由得轻轻上翘，为了照顾海公子的颜面没有明显地表露出笑容。

　　但是，这时却听到旁边的方铭薰“扑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可能，他觉得，风华绝代的海公子去训练猎狗的情景太有趣，十足让人喷笑。

　　大家纷纷看向他，他不好意思地慌忙收敛。

　　韩牧钊在深深地望着他，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将面临的危险吗？心情怎会如此轻松？难道，果真如他所言，只要有了为父亲洗冤的希望，自己的性命根本无关紧要？！父亲的清誉，值得他用任何苦难去换取？！

　　海公子此时有些切齿，他弯着一根手指，用关节缓缓地、重重地敲着桌面。他看向韩牧钊，睨笑着问道：“韩大人，您不会只有养狗的计划吧？”

　　友好的气氛下，韩牧钊继续着。

　　而在相国寺一处迎风的高亭中，也有一场友好的会谈。

　　纪延修缓步踏上石阶，他的脚步有些颠簸不平。

　　来到垒石之上的亭中，却有一人早已来到，他向此人抱拳施礼道：“刘兄，你早到了！”

　　刘晟远转过身，向他回道：“内人想四处游逛游逛，我便和她分路而行。借此机会也可以看看这相国寺的全貌。”

　　“好啊，这浴佛盛会正是品尝新酒的好时节，我便可以请刘兄好好品尝一下自酿的樱桃酒。”

　　刘晟远轻笑着言道：“纪候爷的新作品，的确让人期待。”

　　纪延修身边的小奴为二位公子斟上了两杯新酒。

　　“刘兄，请。”

　　“请。”

　　他们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饱览着亭下的寺院。

　　纪延修更靠近刘晟远一些，他低声道：“刘兄交代的辽国旧案，已经准备妥当，随时欢迎韩铮入大理寺审查。”

　　刘晟远露出讳莫如深的微笑：“不急，如果他运气好，能跳过这一关，还留在京城，我们再说。”

　　纪延修看了看刘晟远，又敬了他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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