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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天意


  翠峰阁的筵席上,楚轻尘并未出现。

  宫里突然来了个传旨太监,说是皇帝陛下宣召岭南王进宫议事,于是楚轻尘就把招待客人的事儿交给了“女主人”苏如宝,自己则换了衣裳进宫去了。

  其实,我也是客人哪,苏如宝在心里想道。

  罢了,反正这儿的厨子手艺相当不错,我就当是来打牙祭饱口福的吧。

  还有对于那位要招待的“客人”楚雯,苏如宝倒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兴趣的。

  听阿七话里的意思,这位所谓的“堂姐”,似乎同楚轻尘之间有着什么复杂曲折的关系,不过,苏如宝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为了男人就去捕风捉影,争风吃醋,同别的女人斗的个你死我活,这实在是无聊又可笑的事情。

  只要别人不来犯贱招惹她,她才懒得花心思在这些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毕竟能被别的女人抢走的男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去珍惜。

  她对楚雯感兴趣的是,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认识了许久又许久没见的故人一般,熟悉又有着距离感。

  真是奇怪啊。

  难道是上辈子自己所熟识的哪位故交好友,也重生了不成?

  这个念头一生,她对楚雯蒙在面纱下的容貌,就更好奇了。

  不过,在楚雯入席,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带着丑陋疤痕的面容来时,苏如宝却是愣在了那里。

  她的眼神中有惊愕,有诧异,似是见到了什么牛鬼蛇神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用这样的眼光来打量一个长相有残缺的女子,实在是失礼的很。

  楚雯却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被她脸上疤痕吓到的人,多的是,她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根本不在意。

  这个苏小姐,娇弱的似柳条春花一般,想必是被吓坏了吧?

  楚雯笑了笑,朝着苏如宝说道:“苏小姐若是觉得怕,我就把面纱再带上吧。”

  苏如宝依旧是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其实,她并不是害怕楚雯脸上的疤。

  上辈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形形色色的人不知见过多少,这种程度,压根也吓不着她,她也并不会以异样的眼光去审视任何与自己不同的人。

  她所惊愕,所诧异的,是楚雯那疤痕也不能掩盖的婉扬英气的五官。

  这五官放在一个女子的脸上,略显硬朗,可若是楚雯换了男装,衬着她那大气从容的举止,想必定是风姿卓绝,玉树临风的。

  苏如宝轻轻的摇了下头。

  不是想必,是一定。

  因为楚雯的五官长相,同上辈子的商户女苏如宝,生的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这也是她惊愕,诧异的真正缘由。

  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自己死而重生就够匪夷所思了,现在居然还能遇见与自己前世长的如此相似的人。

  诡异还是巧合?

  呵,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苏小姐的意思,是我不用带面纱了?”

  楚雯见苏如宝刚才摇头,只当她是在回答之前自己的话,便又笑了下。

  “那就多谢苏小姐体谅了,其实,苏小姐也不必害怕,看久了习惯就好了,像小七当时刚看见我时,吓的鬼哭狼嚎的直发抖,现在还不是习以为常,就着我的疤,他倒还能多吃两碗饭下去。”

  “雯姐姐!”

  阿七冷不防的被揭了短儿,还是当着苏如宝的面,顿时羞恼的脸也红了。

  “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你还提这些笑话我做什么······”

  “是了,小七现在长大了,不能再提你小时候的事儿,免得以后找不到媳妇儿。”楚雯打趣他道。

  “哎呀,雯姐姐!”

  阿七的脸愈发的红,却是偷偷瞄了一眼还未出声的苏如宝。

  她这是怎么了,以她的性子,应该不是如此胆小的人啊,怎么当真是像受了惊吓一样的?

  “阿苏,雯姐姐是在战场上受伤,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真的不用害怕,她当真是个极好极好的人,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苏如宝已经回过了神来。

  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正常,看向楚雯时,没有惊愕,也没有厌恶害怕,更没有什么假惺惺的同情和惋惜,就如同,看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正常人一般。

  “雯姐姐莫怪,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一个故人长的极为相似,一时失了神而已。”

  楚雯对上苏如宝的视线,倒是轮到她怔了下。

  被一个初见的人当做是普通人来看待,还真是第一次。

  看来,这女子也并不像她的外表看起来那般的柔媚纤弱,不食烟火。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难得的缘分。”楚雯笑道:“不知苏小姐的这位故人现在何处?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是想去拜会拜会,看看到底长的有多像呢。”

  苏如宝微微垂了眸子,语气稍稍有些低落。

  “她,已经亡故许久了。”

  楚雯的眉心动了动,带了歉意拱手道:“是我不该问的,倒勾起了苏小姐的伤心事。”

  “无碍的。”苏如宝抬眼,亦是笑了笑还礼,“人死如灯灭,没准她已经重新转世为人,活的好好的呢,我又何必伤心呢?”

  “苏小姐想的通透。”楚雯点头赞许,“若这世上多一些苏小姐这样的人,也就会少了许多因为亲朋好友的离世,就郁郁寡欢或者是疯癫痴狂的可怜人了。”

  “是啊!”

  阿七在一旁点头道:“阿苏就是有一种大气坦然的气度,这性子,倒是与雯姐姐有几分相似呢!”

  他说完又笑了起来。

  “雯姐姐,你也不必一口一个苏小姐的叫了,多生分啊,干脆也跟着我一起叫阿苏吧,大家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亲亲热热的多好。”

  楚雯也笑了,看向苏如宝道:“那我以后就同小七一起,叫苏小姐阿苏可好?”

  “好啊。”

  苏如宝觉得楚雯给人感觉直爽大气,却又细心有礼,再说,她还长着与自己以前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对她真是莫名的就生出些亲近之心和好感来。

  她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着金线芙蓉的荷包来,让婢女递去楚雯的案桌前。

  “我今日也是被王爷突然带来的,并不知雯姐姐在此处,未曾专门备好见面礼,这荷包里装的是我亲手调制的落英香,闻之可令人神清气爽,疲惫尽消,雯姐姐若不嫌弃,便请收下吧。”

  楚雯接了荷包,先赞了上面的绣花精致漂亮,又放在鼻尖处轻轻嗅了嗅,愉悦的挑起了眼梢。

  “这香味果真独特,我竟是从未闻过,如此清新袭人,真是沁人心脾,实在是好闻。”

  “那是!”阿七又是在一旁点头不迭,“阿苏调香的本事,那可是天下第一!”

  “哦?”

  楚雯略略有些惊讶,看向苏如宝的眼光里,更多了几分欣赏。

  “原来阿苏不光人长的绝色,还有这般厉害的本事,难怪小七时时刻刻口里念叨的都是你呢。”

  “雯姐姐客气。”苏如宝道:“不过是些混饭吃的手艺,不足挂齿。”

  楚雯又赞了一通她谦虚低调,也从袖间拿出了一只小巧的红木盒子,递了过去。

  “我听小七说,你的暗器功夫不错,这次在外头遇险,也是你救了他,这盒梨花金针想必你也用的上,就权当是我的见面礼吧。”

  梨花金针?

  苏如宝在风所赠的那本暗器书上,见过这个名字。

  据说,这是暗器种类里,最为利害难造的一种,细如牛毛,毒如蝎尾,让敌人轻易无法防备,中之非死即伤。

  她也曾让郑久替她在外头寻觅过梨花金针,不过寻回来的,并不尽如人意,远远比不上楚雯今天送给她的这一盒。

  “雯姐姐也会暗器?”她好奇的问道。

  楚雯笑着摇了下头。

  “这是我一个江湖朋友送我的,我自己却是练不好,索性也不练了,既然阿苏喜欢,我便借花献佛了。”

  阿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插嘴道:“阿苏,暗器虽厉害,可若是正面与敌人硬碰硬,却是有些吃亏,雯姐姐的剑术可是出神入化,不如你跟了她也习练些剑法,也好防身哪。”

  这倒是个好主意。

  苏如宝早就有学些刀剑拳脚的打算,只不过一直没寻到合适的人来教授,楚雯剑术高超又是女子,跟她习练,自然是更为合适,没准能事半功倍。

  “既如此,那今儿我可就要拜师了。”苏如宝笑道:“回去定准备份拜师礼,送与雯姐姐。”

  “好啊。”楚雯爽快的点了下头,“也不消行什么拜师礼了,阿苏你若是有心,就闲暇时多陪我去京城各处转转玩玩就行了。”

  “这个容易。”苏如宝笑了笑道:“今儿在兴国寺那边,就有个热闹的集市,雯姐姐若是想看,待会儿咱们吃完了饭,就一起过去转转好了。”

  阿七不等楚雯答话便拍了手喊道:“好好好,咱们一起去,好好玩玩。”

  “小七,你这鼻青脸肿的样子,还是在家多休养吧。”楚雯故意逗他道:“我与阿苏去就好了,若是看见什么新鲜有趣的,给你带回来。”

  “我不!”

  阿七巴不得能同苏如宝多个相处的机会,哪里肯回去“休养”,吵嚷着一定要跟去。

  “你去也行。”苏如宝笑眯眯道:“不过今儿所有的花销,算你头上。”

  “没问题!”

  阿七高兴起来,拿着他的檀香扇分外大方的一挥手。

  “随便买,随便花!”

  兴国寺的集市,的确是热闹非凡。

  街市的两头,摆满了摊位,无所不包,卖什么的都有,挨挨挤挤的,人流如织,十分的喧闹。

  楚雯为了行动方便,换了男子的装束,脸上贴了半张面具,遮了疤痕,她身姿挺拔,举止又利落飘逸,再加上她手里握着的那一柄古朴的长剑,若不是事先知道她是个女子,还真要把她当做是个俊秀翩然的江湖侠士了。

  苏如宝不得不承认,她上辈子虽与楚雯长的像,可若是扮起男人来,楚雯还是要比她更为出色几分的。

  “现在可叫不了雯姐姐了,得叫雯哥哥了。”她捂了下嘴笑道。

  “叫雯哥哥更好听。”楚雯亦是笑道:“我今日倒是好福气,有两位倾城倾国的小美人陪同出游。”

  “两位?”

  穿戴一身华衣亮饰,惹眼的像只花孔雀的阿七睁了圆圆的桃花眼左看右看。

  “除了阿苏,哪还有什么美人跟着?”

  苏如宝随手拿起路边摊位上卖的一面菱花妆镜来,递到阿七的面前,对着镜子里那张唇红齿白的漂亮小脸蛋笑了笑。

  “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阿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

  “好哇,你们拿我取笑!”

  他伸手到刚买的一纸包炒花生里,掏了几颗酥香的花生米闹着就朝楚雯同苏如宝身上扔。

  “看我暗器的厉害,怕不怕,怕不怕?”

  楚雯同苏如宝一边躲一边笑。

  “好好好,怕了,怕了你了。”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面容憔悴,形容病弱的年轻男子,默默的看着那在人群当中,说说笑笑的几人。

  他紧紧的盯着苏如宝那窈窕娉婷的身影,似乎是久旱逢甘露,生怕错过了一举一动,可是,苏如宝却压根就没朝这边看过一眼。

  纵使相逢应不识,说的就是此时此景吧。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苏如宝时,也是在一个集市上。

  惊鸿一瞥之下,他就身陷其中,更是因此,最后落到了一个家破人亡,流落街头的惨境。

  虽沦落至此,他也不曾真正怨恨过苏如宝,甚至,他心里,还放不下对苏如宝的那一丝执念。

  可是今天,看到苏如宝笑靥如花的同那个曾经无情嘲讽奚落他的那个锦衣小公子一起逛街游玩,身边还有个风姿绝秀的年轻公子陪护着,他的心,莫名的就揪疼了起来。

  若是你能为我流一滴泪,哪怕是叹息一声,我也无怨无悔了。

  可是,你为何如此绝情,对我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现在连我的妹妹也因为你被判了沉塘,在这世上,我已经是个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百病缠身,厄运连连,凄惨的连路边的乞丐也不如。

  这一切,在你的眼里,就如同一个笑话对不对?

  不,我对你而言,连做个笑话逗你笑的资格都没有,你永远只会对如岭南王,小公子这样的权贵笑,因为他们能带给你荣华富贵,能让你随心所欲,能让所有得罪你的人,都生不如死。

  如果我也是这样的权贵,你才会这样对我笑,才会真正把我当个人看,是不是?

  他盯着苏如宝几人越走越远的背影,扶在泥灰墙上的手指渐渐的收拢,直到,在墙上抓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

  人上人······

  那个叫慧娘的娼妓说的对,只有做了人上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才能把所有嘲讽羞辱过他的人都踩在脚底下,才能报他亲人的血海深仇,才能真正活的像个人。

  是啊,只有得到权力,才能报复那些玩弄权力的人。

  他要让所有践踏过他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摇尾乞怜,生死由他握在手心里。

  到那时,他倒要看看,谁还敢笑他是个窝囊废,谁还敢!

  冯子期最后看了眼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苏如宝,倏然把手从墙上放了下来,转头朝着相反的路抬脚走了过去。

  他的指尖被墙上粗糙的石块划破,鲜血从翻卷的皮肉里滴落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他脚下的石板路上。

  这条路,注定是血腥而又艰辛的,可总好过,衣不蔽体的倒在荒郊野外,被野狗拖食,被世人鄙夷嘲笑。

  他原本,打算放弃了的,可是在刚才看到苏如宝几人后,他又改了主意。

  或许,这就是天意。

  你们亏欠我的一切,我注定会一点一滴的加倍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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