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好自为之
“红倚，你怎么又来了？”站在门口等候季氏传唤的秋香远远的就看到了红倚，赶紧跑了过来，却看到红倚身后跟着崔嬷嬷，吓了一跳，“崔嬷嬷，您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秋香，夫人是不是在上房呢？”崔嬷嬷才懒得和秋香多说，直接朝上房走去。
“嬷嬷，夫人在小憩，不能惊扰了夫人！”秋香一听就知道红倚和崔嬷嬷说了小姐的事情了，赶紧拦住崔嬷嬷，“还有，老爷特别吩咐过，不许拿小姐的事情惊扰夫人！否则，轻则仗责，重则赶出府去！”
红倚闻言立即回道：“秋香姐姐，老爷的责罚我红倚一人全担！绝不让姐姐受半点委屈。”
“红倚！”崔嬷嬷瞪了红倚一眼，伸手推开挡路的秋香，“门是我崔嬷嬷闯的，夫人是我崔嬷嬷惊扰的，老爷要罚也是罚我崔嬷嬷！与尔等无关！”
说罢崔嬷嬷一把推开了紧闭的门，撩开门帘就走了进去，“夫人，您醒了吗？”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崔嬷嬷眼皮一跳，赶紧快走几步，绕过屏风进了内室，奔到季氏的床前。
看见躺在锦被中的季氏脸色红润，呼吸浅浅，崔嬷嬷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怎么了，自己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呢？
崔嬷嬷深深的反复呼了几口气，在床前小塌上坐下，轻轻唤季氏：“夫人，醒醒？夫人，醒醒？”
“嗯……”正睡的迷糊的季氏听到声音略抬了抬眼皮，轻轻哼了一声。
崔嬷嬷一喜，声音略大了点：“夫人，快醒醒。”
这一声季氏听清楚了，她霍的睁开了眼睛，见崔嬷嬷坐在她的床前，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急急道：“岚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家里……”
“没事没事，家里一切都好！”崔嬷嬷被季氏一声岚姐姐叫的红了眼眶，“就是凝翠阁那可能出了点状况。”
“婉儿？”季氏一愣，猛地一把抓住崔嬷嬷的手，“她怎么了？”
“小姐一早被老太君请去了仪安堂，还没回来。”
“什么！”季氏闻言大惊，掀开被子就冲下了床，却不想脚刚落地，眼前就一黑，差点跌倒。
崔嬷嬷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季氏，急急道：“夫人？”
“我没事！快，我们去仪安堂！”季氏一把拂开崔嬷嬷的手，奔到屏风前抓过衣服快速穿好，又奔到梳妆台前抓起一支玉簪，把一头青丝随意一绾。
朝门外奔去。
……
谢婉一开始想到这副摸额的时候确实是为了讨好梅氏，想尽快解除禁足。顺带呢，还藏了一点试探梅氏对待她的猜测是何反应的小心思。
但是自从梅氏的那一巴掌落下之后，谢婉已经全然不在乎是否可以解除禁足了。因为她发现，梅氏对待这副摸额暗指的意义，甚至是她说出的所有她已知道或猜测的话语，还有梅氏自己说的她谢婉背后的那个指使之人，态度都太奇怪了。
这就好比一只被人无意中踩到了尾巴的猫，恨不得全身的毛都立即就变成武器，在你的脚离开它的尾巴之前将你先杀死。
这和谢婉记忆中的梅氏，可谓天壤之别。
所以即便梅氏已经再次下来逐客令，谢婉依旧倔强的站在原地，一双眸子瞪的大大的，无畏的盯着梅氏，再一次发出了自己的疑问：“祖母，请您告诉婉儿，到底是什么令你黑白颠倒，非要牺牲婉儿甚至整个长房不可！”
缓缓站起身的梅氏已经转了身朝外走去，她好像没有听到谢婉的话，一直走到了塌前，再次坐下。端茶，小口抿了一下。
然后抬眸看向谢婉，近乎一字一句的警告她：“婉姐儿，虽然我从不喜你和你的娘亲，但你的身上总归流着我谢氏的血，是我谢氏的长房嫡女。你的身份注定你有资本骄横，纨绔，甚至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为所欲为！”
“但是你也要记住一点，身为我谢氏的长房嫡女，家族不强求你为家族做多大的贡献，但必要的牺牲你无权质疑，也休想拒绝。因为有了家族的存在，你才有放纵的资本！”
“我不管今日你的诛心话语是从何人处听来，我也不管‘他’想从我这里探听到什么，哪怕就真的如你所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推想到的，我只劝你四个字：好自为之！”
说罢梅氏手一挥，“记住我的话，回你的凝翠阁去，好好想想，休要再胡闹！”
……
梅氏没有再给谢婉任何说话的机会，谢婉直接被李嬷嬷给一把抱出了仪安堂正房。待出了仪安堂的门，李嬷嬷立即放下谢婉，朝她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福礼。
道：“七小姐，得罪了。这是您的披风。请仔细脚下。老奴告退。”
快气疯的谢婉接过披风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小姐！”绿翘和欢歌一见谢婉立即就冲了过来。却被谢婉肿了的半边脸颊和眼睛吓得尖叫起来，“你们对我们小姐做什么了？”
二人的尖叫声引起正从仪安堂外面路过的三夫人的注意，她眯着眼睛侧着耳朵听了听，有些诧异的问道：“谁的丫鬟敢在仪安堂大呼小叫的？嫌自己命长了吧？”
“闭嘴！”谢婉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吓坏了的绿翘和欢歌，惊得二人立即捂住了嘴巴。
只泪汪汪的盯着谢婉肿了的脸颊和眼睛。
见二人盯着自己，谢婉伸手摸了摸脸颊，眸光一闪。
祖母今日的所有表现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她一定会找出真相，让祖母看看到底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无事，不必大惊小怪！”谢婉把手中的披风一甩，披上，戴上了帽子，“走，回凝翠阁！”
“是，小姐！”
绿翘欢歌跟着谢婉快步离开了仪安堂，可谁知刚走到离仪安堂不到百步的小花园，就碰上了特意等候在此的谢茵。
“我说这是谁啊？遮的和过街老鼠似的！”谢茵正坐在花园的凉亭中嗑着瓜子，见谢婉主仆三人远远走来，她吩咐道，“去，截了她们的路。”
“是，小姐！”站在谢茵身后的两名丫鬟立即出了凉亭，把通向凝翠阁方向的路一堵。
凉亭中的谢茵手一指谢婉，冷笑一声：“把她的披风给本小姐撕了！本小姐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混帐家伙敢来仪安堂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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