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秦老与仇恨
通过考核之后，钟离攸正式成为竖影影主，军火也被竖易还了回来。
竖易向钟离攸了解幽灵会的事情，说也许他能帮上一二，钟离攸叹息的将荀叔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并说想找个人镇守幽灵会。
竖易沉吟半响，“我知道有一个人适合……”
“真的？”没等他说完，钟离攸急忙问道，“谁？”
对上钟离攸充满期翼的眼眸，竖易后面的话吞了回去，还是将那个人的信息告诉了钟离攸，虽然他并不觉得钟离攸能成功。
那人原本是陵城最大帮派的三把椅，却不知为何退出，奇怪的是他退出不到半年，他的妻儿都被人杀了，从此以后就一个人居住在陵城阴暗的街角里。
钟离攸几次拜访，那人始终不见，她只好耍诈，好不容易遇到后，对钟离攸的请求死活不答应。
如此消磨了几天，钟离攸满脸疑云，齐泽想了想，开口道：“要不……我去试试？”
钟离攸抬眸：“你有办法？”
“也不算有办法，只是对他的情况有点了解，反正现在没有办法了，试试也无妨。”
她觉得齐泽说的也对，带着齐泽去了秦老的住处蹲守，秦老仿若知晓他们不死心，一直避开他们。
钟离攸和齐泽又一次天天在外面守着。
夜晚，天空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钟离攸和齐泽跑到屋檐下躲避，却没有丝毫作用，雨水随着海风打在身上，不一会儿全身都已经湿透。
虽说这个季节还不冷，可是钟离攸还是感觉到一阵寒意侵袭全身。她无意识的打了个寒颤，齐泽看在眼里，立刻想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手摸到同样全湿的衣服才反应过来，眸眸底闪过尴尬。
他望着女孩湿透的全身，湿透的碎发附在女孩的脸上，衬得其唇越发的苍白。犹疑片刻，他说道：“阿攸，秦老显然不会回来了，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钟离攸摇摇头，“他会回来的。”语气坚持而肯定。
秦老这几天都在躲避他们，是时候该给他们肯定的答复了。而且她不相信他会让他们一直在外面淋着雨，不管怎么说，在他眼里，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所以钟离攸在赌，赌秦老的不忍心。
果不其然，过了半小时左右，一把黑色的伞出现在视线当中。秦老在雨幕中缓缓靠近。
“秦老。”
“秦老。”
钟离攸和齐泽恭敬的行礼。
看了湿透的两人，秦老什么话都没说，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的时候瞥了他们一眼，“愣着干嘛？还不进来！”语气不太好，透着不耐。
可钟离攸和齐泽对视一眼，眸中都透着一丝喜悦，紧跟着秦老进屋。
踏进屋子，钟离攸就感觉到一股暖气袭来，消去了身上的寒意。身上的衣服黏在身上，特别不舒服，钟离攸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秦老倒了一杯水给他们，指着盥洗间对他们道：“洗漱间在那里，自己去洗洗，小子就暂时穿我的衣服。”他上下打量了钟离攸一眼，“小子先洗，洗完了来拿衣服给女娃子。”
他说着找了几件换洗衣服给齐泽，而后又进了另外一间房，似乎去找钟离攸穿的衣服。
齐泽很快洗完出来，秦老还没有出现，钟离攸实在不想穿一身湿衣服，先进了洗漱间，洗到一半，听到齐泽的敲门声，说将衣服放在衣柜里。
钟离攸看着齐泽拿来的衣服，料子不错，款式却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似乎很久都没人动过。
她突然想到竖易跟她说秦老的妻子被人杀了，看来这一身衣服是他妻子的。
根据她查到的消息可知，当年那件事对秦老的影响很大，直到现在他都无法释怀，要不然他不会还是孤单一人，居住在这样狭窄的地方，而且还留着他妻子的衣服。
她出来的时候，秦老和齐泽沉默的坐在两边，等她坐下后，秦老才开口：“你们想怎么样快点说，老人家我年纪大了，需要早点休息。”
“如果你们还是想来劝我的话，恕我直言，两位还是……”
“秦老。”齐泽打断他的话，“我有一些话想单独跟您说，能否移步？”
“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秦老抬头对上齐泽坚定的眼眸，半响，他不耐的起身去了书房：“跟我来。”
齐泽跟钟离攸示意了一下，跟着秦老进了书房，两人在书房里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已经是三四个小时之后。齐泽跟在满面笑容的秦老出来。
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钟离攸很好奇齐泽跟秦老说了什么，为什么短短时间竟让老人家的心情天翻地覆！
难道是她太落后，跟不上时代？钟离攸暗暗摇头，她宁愿相信是老人家心绪反复无常也不会承认自己落后。
秦老出来，一直盯着钟离攸看，似乎想看出一朵花来。钟离攸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视线对上齐泽，无声询问他跟秦老说了什么，怎么一出来就变得不正常了。
齐泽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似乎也觉得自己一直盯着别人不太礼貌，秦老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要想聘请我当幽灵会长老也不是不可以。”
望着钟离攸露出的喜悦，来了个大转弯，“只不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秦老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钟离攸道。
“我这人就喜欢直爽。”秦老话语变得严肃，钟离攸精神一震，洗耳恭听，“我需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否则免谈。”
钟离攸行了一个礼示意他说要求。
“第一，我不插手幽灵会大小事务。”钟离攸点头应诺，本来请他镇守幽灵会，也只是用他的威压来唬人，当然不可能安排事物来烦他。
“第二，我想收阿泽为义子。”
“……”
钟离攸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看齐泽，又看看秦老。她怎么也想不到秦老的第二个要求会是这个。望着秦老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意，钟离攸对齐泽在书房里跟秦老说了什么更加好奇。
“怎么？不同意？”见她迟迟没有反应，秦老瞪眼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敢不同意试试。
她回过神来，正了正神，道：“秦老，这事儿我做不了决定。您应该问阿泽，若阿泽同意，我不会有异议。阿泽不同意，那很抱歉，只能说您跟我们无缘，我们就此别过。”
钟离攸眼神清澈，语气诚挚，以他这么多年的阅历能看出女孩是认真的。秦老不由得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看着秦老满意的眼神，钟离攸一阵恶寒，她怎么有种秦老在看儿媳妇的感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
她尽量绷着脸，不让齐泽他们看出她的情绪。
“刚刚我问过阿泽，他说只要你同意他就同意。”秦老说着瞪了钟离攸一眼。
抬头看向齐泽，见他点了点头，钟离攸道：“这是一桩美事儿，过几天选个好日子，到时候举行个仪式，阿泽给您奉茶。”
钟离攸的话音落下，第二个要求就算应承下了，她静静地等着第三个要求。
秦老迟迟不说第三个条件，一时间三人陷入了沉默。秦老点燃一根烟，缓缓地抽。透过烟雾，钟离攸看到秦老拿着烟的手在颤抖。
那双历经沧桑已经沉淀下来的眸子溢出悲伤。不用说钟离攸也能猜到他第三个要求是什么，所以她并没有催促，静静等着秦老开口。
一连抽了两根烟，秦老才缓缓开口：“既然你们能找到我，应该对我有所了解吧？”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压抑。
钟离攸知道他并不需要他们回答，并没有答话。果不其然，他接着说：“我曾经也和你们一样在道上混的，而且地位还不低，应该说混得很成功。”
“之后我遇到了我的妻子，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我们结婚不到两年，她为我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我们这个职业是高危职业，每天出去我的妻子总会为我担惊受怕，为了我的妻子和儿子，我选择金盆洗手。”
房间里不一会儿就弥漫着烟雾，秦老的脸变得模糊。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过，就在我满怀喜悦回家告诉我的妻子我们能过平凡日子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说到这里，仿佛被烫到，他手一抖，烟灰落在地上，与之伴随的是一颗泪，无声无息的坠落在地上。
“……她抱着我们的孩子躺在血泊里……”秦老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颤抖。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查当年的凶手，却只查到一点点线索。”说完这句话，又是长久的沉默。
秦老灭了烟，抬头，已经恢复平静，“所以我的第三个要求是希望以后你们能给予我一些帮助查清当年的事。”
钟离攸确实查过秦老，她也知道当时秦老的妻子被人捅了七刀，还被解了肢，他的儿子，那个还未满周岁的婴儿，被人取了所有器官。
当时的事震惊了凌海市，毕竟他在凌海市地位不低，虽然是灰色位面，他所在的帮派倾尽全力帮他寻找凶手，却什么也查不到，久而久之就这样不了了之。
钟离攸眼里划过讥讽，望着那一篇篇报道，她觉得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自古以来兔死狗烹大有人在，秦老地位太高，他们不能下手，可就因为地位太高，知道的秘密也太多，他们已经让秦老带着这么多秘密离开，又怎么可能让他存在软肋！
如果秦老的妻子儿子受到威胁，他们不敢保证秦老会不会将他们的秘密说出来。所以，只有死人的嘴巴最紧。
而且秦老说只查到一点线索的时候眼神极其复杂，又没有说请幽灵会帮他报仇，只是请他们帮忙找线索。
其实这么多年调查他应该有所发现了吧！只是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证据，有些事他不愿也不想相信罢了。
钟离攸对上他的视线，承诺道：“秦老放心，若幽灵会有这个能力时，我们会义不容辞帮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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