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苦涩之味，逃避之举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谁都没有开口打扰这份静谧。
“为何在里面兼职？”杨舜臣头微低头，看着女孩的侧颜。
女孩皮肤很白，就像牛奶般，光滑柔软，没有毛孔，他能清晰看到女孩脸上的绒毛随着风起伏。
今天若不是他来接她，还不知道她竟然在咖啡馆里兼职。
“唔……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钟离攸回道，话语略显俏皮，转移话题道：“我们去吃什么？去那边看看！”说着拉着男人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并不是她不想告诉杨舜臣，只是现在还未到时机。现在的两人，还只是朋友，她不能让他知晓她双手沾满鲜血，甚至是那些无辜之人的血。
杨舜臣眼眸一深，并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并没有想到女孩会来到这里，而且两人还在那样的情况下相遇，所以对女孩的情况并不了解，既然女孩不愿意告诉他，他会等到女孩愿意开口的时候。
杨舜臣带着钟离攸来到唐人街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越走越深，越走越荒凉。
“我们要去哪里？”钟离攸不得不怀疑，毕竟此处一看平时都没有人踏足，连角落里的落叶都没有人打扫。
“快到了！”他只说了三个字，继续往深处走。
钟离攸双眉一眺，跟在他身后继续往里走，看看他搞什么名堂。
“到了！”
好一会儿，杨舜臣才停下，眼前出现一家店面，门面很小，写着华夏小吃四个字，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店的面积也不大，纯华夏风的布置，古朴大方。里面放了六七张桌子，坐满了人。钟离攸看了里面一眼，又回头看了一下空荡荡的街。
咦！这些人从哪里来的？
仿佛看穿钟离攸的疑惑，杨舜臣轻笑道：“附近住的都是华夏人，而这家里面的东西特别正宗，所以人比较多。”
他说着朝店里走去，拉着钟离攸坐在一张正好空着的桌前，老板是个中年女子，从厨房里伸出头看了一眼，热情的道：“欢迎光临。”
看到杨舜臣“原来是小杨啊！你好几天没有来了。”发现他身边的钟离攸，“小杨今天带人来了！”
“嗯，前几天有事。”杨舜臣道，并没有介绍钟离攸。
“你好。”钟离攸也只是微微点头。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么做！”老板并不在意，自夸道：“小姑娘你来我们这里来对了，我们家东西不仅好吃，量还足。”
“想吃什么？”杨舜臣将菜单放到钟离攸面前。
扫了一眼菜单，钟离攸指着鱼香肉丝和干馏鸡丁道：“这两道怎么样？”
“嗯，只是有点辣，加道道清淡的怎样？”他将菜名写上，知道女孩喜欢辛辣的食物，只是辛辣对身体不好，不由说道。
“好……哎，有素菜汤？”钟离攸在菜单的角落里看到了卷心菜素瓜汤。
“再加一道素瓜汤。”
两人挑挑拣拣点了六七到菜，老板给他们添了茶，拿着菜单做菜去了。
菜端上来的时候，钟离攸一闻就知道正不正宗了。尝了一口，她想到了一句俗语：高手在人间。
这段时间，她吃饭都是请家政阿姨，吃的都是西餐，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纯正的华夏食物了。
还是他们华夏食物好吃啊！
当即速度飞快的吃起来，即便速度很快，但是两人用餐礼仪还是很好，举止优雅，赏心悦目。
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女孩从外面进来，背着书包，脚步轻快。看到杨舜臣，眼眸一亮，“杨大哥。”
她几步移到两人桌前，“杨大哥，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来我家吃饭？”
她只顾着问杨舜臣，完全无视钟离攸。
钟离攸抬头看了董梦觉一眼，并不在意，继续吃着饭。
“梦觉小姐，前几天有点事出去了。”他唇角微微笑道，他看了钟离攸一眼，示意董梦觉他们在吃饭。
可是董梦觉自动过滤他的话，兴奋的跟他说在学校里的事，并自以为是不着痕迹的打探杨舜臣更多信息，完全忽视了对面的钟离攸。
杨舜臣一开始耐心的陪着她，却越谈越投入。
钟离攸吃饭的速度不知什么时候慢了下来，她抬头看着谈得投入的两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青春靓丽，两人的身影很搭配。
她眸里闪过晦涩，苦涩的味道一直传到心里，特别是看到他对着董梦觉笑。
她一直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却想到这一世相处这么久，他也是用同样的目光看她，不，不一样，方才他眼里还闪过她没有见过的笑意。
思绪一乱，想得也就多了，她想到，若是这一世他不再喜欢他，钟离攸脸色一白，不敢再想下去。
杨舜臣一直关注着她，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的问道：“攸，怎么了？”
董梦觉这才把视线移到钟离攸身上，看到杨舜臣的样子，也说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去我房间休息一会儿？”
钟离攸摇摇头，“没事。”她站起身，“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怎……”
“对不起，今天饭菜的钱先让阿姨记在账上，下一次我再来一起付。”杨舜臣望着女孩消失的在外，匆忙说了一句追着女孩离开。
“哎……”董梦觉什么都来不及说，只能望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失望。
钟离攸看见四周无人，脚尖一点，飞身离开，等到杨舜臣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钟离攸快速回到别墅，夜霂染和凯瑞森照旧在忙碌，大厅里黑漆漆的，没有丝毫人气。她也不开灯，挺值的背猛地瘫在沙发上，手遮住眼睛。
许久之后，黑暗中传来微不可见的叹息，她起身，回到房间，一夜无眠。
脑海里思绪纷杂，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她漫无目的的在学校转悠，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乐器室。看到里面没人，她拿起小提琴拉，脑海里全是前世今生的事儿。
琴音从一开始的轻松、恣意到后来的沉闷、哀伤再到悲痛、绝望，琴音结尾时转变成了茫然。琴音悠悠，让听闻的人心里沉甸甸的。
突然，外面传来声响，琴声戛然而止。她立刻收起全部的情绪，转身看向门外，暗道自己太大意了。
望着门口，眼里闪过诧异，脸上露出纯稚的笑，完全无视尤纳文脸上的惊喜，朝她礼貌的点点头，与其擦肩而过。
“这位同学……”
身后传来尤纳文的呼唤，她假装没有听到，脚步不由加快。
出来后又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游，昨日的晚餐中途而疾，杨舜臣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她都没有接，她思绪很混乱，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害怕听到他的声音。
她担心，担心自己会冲他发火，那不是她想要的！
下午在咖啡馆，她看到尤纳文和了斯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被她以演奏为名推脱了。期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杨舜臣竟然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她。
钟离攸手一顿，差点拉错了音符，幸好反应快补救回来。她收回思绪，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中途休息之时，她跟老板说身体不舒服，无声从后门离开。休息时间过了好几分钟，也不见钟离攸上台，有人开始催场，老板只得上台。
看到老板上台的一瞬，杨舜臣就察觉钟离攸离开了，他立刻跑到咖啡馆后门，又扑了个空。
他眸里闪过一丝无奈，女孩应该生气了，要不然不会挂了他的电话还这么明显的逃避他。
回忆了一下前一天的事，也就只有董梦觉跟他说话的时候有异，所以……女孩是在吃……不，她的模样不是吃醋那么简单。
……她在担心。
杨舜臣眼眸越发深邃。
有很多事现在他还不能告诉她，所以即便发现问题所在，他也不能跟她说明白，只能等她自己想清楚。
不仅杨舜臣扑了空，尤纳文也毫无收获，若说之前廖斯向他推荐钟离攸的时候他还有点犹豫，前段时间才会每天过来听她的琴。
可今早在学校里听了钟离攸的演奏，现在想想他都还觉得震撼，那里面的感情，异常丰富。
他们学琴的人，天赋很重要，是因为他们不仅能很快掌握高超的技术，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将丰富的感情融入琴里。
那首曲子钟离攸虽然没有拉完，但是已经足够，当时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收她为徒，只是女孩太过害羞，匆匆走了，他没来得及跟她说。
本来打算等会儿再说的，天公却不作美，女孩竟然身体不适，早退了。
杨舜臣和尤纳文为了见钟离攸，每天都在咖啡馆，然后就形成了这样一幅场景。
三个男子一个在窗外徘徊，两个在里面看守，不明所以的人以为他们要对钟离攸不利，还提醒钟离攸，甚至有人警惕他们。
他们可不希望女孩受伤！
钟离攸只能跟咖啡馆的客人解释杨舜臣他们是她亲人。
然后，咖啡馆很多人自动脑补了一大篇家庭伦理剧。
钟离攸也只是一时钻牛角尖，想通了也不再躲避，好几次杨舜臣跟着她，她都当做没发现。
抬头望了窗外男人的，勾起唇角，露出洁白晶莹的牙齿。
她打算走的时候跟他说话，本来这一次就是她在无理取闹，既然想明白，就不会蹉跎岁月。
一丝不苟的收起小提琴，她走到平时杨舜臣经常等她的地方，本以为会看到熟悉的人影，却发现，杨舜臣已经不在了。
只有尤纳文和廖斯立在那里，看到她，走上前来。
“你好，漂亮的女孩儿，我是尤纳文，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没……”钟离攸本想拒绝，蓦然感觉到手机震动。
杨舜臣发过来的信息，他本来今早就要出去。可是为了见她，直等到下午，看到她不再生气之后才走的。
信息最后叮嘱她好好吃饭。
只是一条简单的短信，钟离攸那一丝郁闷也消失了。对尤纳文和廖斯也和悦了一点。
“你好。”钟离攸点头回道。“世界级小提琴大师尤纳文！”用的是肯定语气。
“对，是我，漂亮的东方女孩，我想收你为徒。”
“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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