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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放下分别心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杨柳拿着一篮川柳子跑过来,小柒也跟了过来,打断了两个人的针锋相对。

  “是你?”杨柳看着寒天,认出了他。“雪颜就是他救了你,你忘记了吗?”

  “没错,就是他救了雪姐姐。”小柒连忙抢过雪颜手里的剑,插回鞘里。“姐姐,怎么能用剑指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对啊,他不只救过你,还救过我呢。”杨柳急忙道。“上次都没来得及好好道谢。”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被杨柳和小柒拉进了飞雪阁里。

  “公子怎么称呼?”杨柳轻声问道,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寒天的面前。“两次见到公子都没来得及道谢。”

  “寒天。”

  “寒天!”小柒和杨柳异口同声,惊讶的打量着他。

  杨柳仔仔细细的审视一遍寒天,感觉的到他只是一只竹妖,不可能是称霸魔界的寒天殿下,于是娇笑着打趣道。“公子的名字还真霸道,魔界的寒天殿下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雪颜和寒天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解释。

  “我叫小柒,还没谢谢你上次救了我姐姐。”小柒郑重其事道。“你住在那里啊,你救过姐姐,妖法一定很棒吧,雪颜姐姐虽然是妖,可是并不会妖法,杨柳姐姐又不精通,你来教我好不好?最近总是有人到碧华山来欺负我们,我要快点强大起来,好像雪颜姐姐一样,保护大家!”

  雪颜刚喝了一口茶,差点都喷出来,她虽然此身为妖,却不会一点妖法,确实教不了她,可是寒天刚刚变成妖,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得就会妖法吧?

  雪颜偷偷瞄了寒天一眼,转过身来,心中暗乐,想着这下寒天被难住了吧。

  “可以啊。”寒天淡然,毫不在意。

  “你会妖法?”没等小柒说什么,雪颜先质疑的问道。

  “这有什么不会的。”寒天淡淡一笑,随手向窗外一挥,空中瞬间绽放出千朵万朵的烟火,小柒惊喜的站起身来,跑到窗边拍手叫好,空中火光万丈,整片大地如同白昼。

  “这算妖法吗?”寒天不以为然。

  雪颜看着空中的烟火目瞪口呆,不是只有妖身才能习得妖法的吗?他才刚刚变成妖啊!前后还不到半个时辰,应该还没来得及学吧?

  “心似一片海,乾坤入胸怀,你不会妖法是因为你的心并没有真正的接纳你体内的妖灵,所谓海纳百川,有容才能将万事万物化为己用。”寒天看出了雪颜心中的疑惑,耐心的为她解释。

  雪颜回过神来,细细的体会他的话,他说的很有道理,无论灵术还是仙法,都讲究修心,原来妖法也是这样,至邪之魂的封印并没有被解开,寒天就已经拥有了至高的力量,这不只源于他的勤奋和专注,更因为他的眼界和胸怀。

  雪颜困于妖灵,寒天却放眼三界,相比之下,是雪颜狭隘了,正因为她的心中怀着偏见,她的力量才会有极限。

  由于在天界长大的原因,雪颜始终敌视着魔界中人,对寒天也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成见,如今看来,魔界中也有深藏不露的高人,是雪颜目光短浅了。

  现在还害的寒天也变成了妖,雪颜低下头,很是惭愧,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差距还真不只是一点点。

  寒天手指轻捻,一片银白色的竹叶出现在他手上,只是一片普通的竹叶却锋利如刀,寒天将它斜斜的插在雪颜面前的桌子上,银色的叶片光滑如镜,正好将雪颜映在其中。

  雪颜正看的入神,寒天凑到雪颜的耳畔,指着竹片上映着雪颜的身影,轻声低语。“不要难过,我会永远陪着她。”

  “我……”雪颜低头不语,两颊绯红,心在怦怦乱跳,这样浓浓的爱意,她不敢接受。

  寒天站直了身子,嘴角邪邪一笑。“妖法其实很简单,要不你也学学看?”

  面对寒天的话,雪颜哑口无言,当了这么多年的妖,还不如他这个刚刚变成妖的,真是丢人。

  “公子若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不如就留在碧华山上吧。”杨柳看出了尴尬,忙打圆场。

  “不行!”雪颜大声拒绝,这里的众妖并不知道寒天的真实身份,他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竹妖,这个魔界的混世魔王,万一有谁冲撞了他,会不会就被他随手杀掉了?雪颜很是担心。

  小柒却拍手叫好。“好啊,好啊,这山上都是姐姐妹妹,难得来了一个大哥哥。”

  “正好醉竹轩空着,公子就住在那里吧。”杨柳浅笑。

  “好啊,寒天哥哥,我带你去看看。”小柒说着跳起来。

  雪颜看着小柒欢天喜地的样子,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俩,也只好默许了。

  小柒和杨柳引寒天来到了醉竹轩,寒天站在醉竹轩门口,望着断崖顶上,想起了那晚和雪颜一起看流星的情景。

  寒天对雪颜的爱并不是一时冲动,从幼时遇见她的那一刻起,漫长的三千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

  “雪颜姐姐常常一个人去那里发呆。”小柒顺着寒天的目光望去,默默的解释道。

  “雪颜是个好女孩,你喜欢她,对吗?”杨柳轻笑,低声问寒天。

  “很明显吗?”寒天反问。

  杨柳浅笑,寒天看雪颜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满满的情意任谁都看的出来。

  “雪颜最近常常一个人唉声叹气的,而且那天一提到你的名字她就脸红了,我想她也喜欢你。”杨柳回答。“有时候她太逞强又太迷糊,不懂得照顾自己,我身为她的姐姐,自然希望能有人照顾她。”

  “哇,原来你喜欢雪颜姐姐,雪颜姐姐也喜欢你”小柒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好幸福啊!”

  “雪颜她就是想的太多,又不会为自己争取。”杨柳低声道。“我想她心里是有你的,你应该主动一点啊。”

  “我怕我动作大了,会惹她不高兴。”寒天解释道,雪颜对他的态度太过抗拒了。“而且我只是希望她幸福,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并不想强迫她,或是占有她。”

  “可是你总要让她知道自己的意愿啊,她现在都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呢。”寒天几次救了她们,看得出他是真心爱着雪颜的,可是雪颜还不接受自己的心意,杨柳替她着急。

  “也对,她的心里装着太多的责任,完全没有为自己想一想。”寒天潇洒的转过身。“可是我也不想逼她,我只希望她幸福就好。”

  “是啊,只要她幸福就好。”寒天对雪颜的真情实意,杨柳都看在眼里,很是放心,雪颜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提升灵术、保护碧华山上,对感情最木讷的就是她了,现在有人能够照顾她,杨柳很欣慰。“公子待我妹妹真好,她若能有个依靠,我也就放心了。”

  “她值得。”寒天想着雪颜的甜甜的笑。“她值得拥有这世上的一切美好。”

  杨柳点点头,雪颜善良无私,的确值得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

  “时候不早了,公子好好休息,我等告辞了。”杨柳拉着小柒向寒天告辞。

  “寒天哥哥,要记得教我妖法哦!”临走前小柒还不忘大声嘱咐道。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雪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怎么能把寒天留在碧华山呢?他可是魔界的领军人物,他在这里一定会带来无穷麻烦的!可是她又很期待能够见到他,雪颜压抑着这种想法,她不想承认对寒天的感情,心里很矛盾。

  夜已深了,雪颜还没有困意,索性披上衣服,一个人出来走走,享受这宁静的夜晚。

  她一个人来到了山谷中的密林中,这里枝繁叶茂,看不见月光,越发的黑暗。

  不远处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向飞雪阁的方向而去,雪颜一惊,这么晚了,谁会这样鬼鬼祟祟的,闪身跟了过去,是个男人,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

  黑影在飞雪阁前面的桃花林里踌躇着向后看了看,雪颜靠在一棵桃树后面屏息静气,黑影没有看见她,绕过飞雪阁向醉竹轩而去。

  雪颜尾随其后,从近路绕到醉竹轩的屋后,看见寒天正站在断崖前,遥望远方,雪颜刚想叫出来,提醒寒天身后有刺客。

  话未出口,那黑影就跃到寒天的身后,单膝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参见寒天殿下。”

  原来他们认识,见此情景,雪颜忙闭上嘴,闪进了身后的阴影里,悄悄探头,看清了那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看相貌应该也是魔界中人,既然他没有危险,雪颜就该离开了,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可是此时离开会被他们发现的,雪颜向后一靠,依在了醉竹轩的竹廊后面。

  “什么事?”寒天没有回头,低声问道。

  “魔神陛下请殿下尽早回到魔界与冷玥公主完婚。”男子拱手道。“调查至善之灵的事情不用殿下亲自到人间来,属下等一定竭尽全力,尽早解除殿下的封印。”

  “至善之灵有消息了吗?”寒天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

  “还没有,不过属下已经查出,天界只有两个人有可能是至善之灵,一个是在逃的花若夕,另一个是被贬的雪颜,这个雪颜此刻就在这山中,不如先杀了她,以绝后患……”

  寒天闻言转过身来。“你是活腻了吗!”

  男子大惊,立刻俯身请罪。“属下知罪。”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也要先承认下来,平息寒天的怒火。

  “她已经被贬为妖,怎么可能是至善之灵?”寒天皱眉。“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是,是,属下知罪。”男子很奇怪,魔界办事一向任意妄为,视人命如草芥,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如今这寒天殿下是怎么了?对一只小妖如此在意。

  想来妖族隶属于魔界,至善之灵是天界的圣物,纯善的灵魂,确实不能溶入一只妖的身体,可是以往寒天殿下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雪颜是我的人,若有谁敢为难她,我会诛他九族,你可明白?”寒天一字一句,平静的说道,听到男子的耳朵里却是万分的惊恐。

  “是,是,属下明白,属下等一定谨记。”男子俯身应承道,他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寒天殿下会如此在意一只小妖,刚刚真的是踩了雷区了,他暗暗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那么做,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冷玥公主那边……”见寒天的脸色稍有缓和,男子低声试探的问。

  “我不会娶她的,你回去复命吧。”寒天斩钉截铁的回答,丝毫没有犹豫。

  “殿下,这……”男子有些为难,魔神一向珍视冷玥公主,整个魔界也奉她为掌上明珠,从小的娇生惯养,促成了她娇蛮任性的性格,这样的话如何传回魔界,这可是会杀头的。

  “难到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寒天微怒,目光锋利如刀,跪在地上的男子一脸惊惧。

  “属下不敢!属下是想如果您喜欢那只叫雪颜的小妖,我们这就把她抓回来献给您!”男子惊慌失措,连忙解释道。

  “不必了。”提到雪颜,寒天的脸色稍有缓和。“传我命令,都离这座山远一点,我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这里的清净。”

  “是,属下遵命。”男子低下头不敢多言,生怕自己再说错一句话,激怒了他,就会粉身碎骨。

  “下去吧。”寒天转眼看了看雪颜刚刚躲藏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属下告退。”男子起身,如获特赦,惊魂未定的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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