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起过除夕
“二娃，二娃，我是你老爸，我是老张啊。”张进财赶紧追。
张二娃见后面有人追来，他越跑越快，嘴里“哇哇哇”的恐惧声越来越大，不时跌倒，连滚带爬。
虽然是夜晚，但有一点点月色，村民对村子还是相当熟悉。
很快，张二娃的恐惧，张进财的追赶，惊动了全村村民，秋小筱也故意把灯打开。
“出什么事了，进财怎么追着二娃。”
“不对哦，不是追着跑，好像是二娃出了事情。”
“进福，帮我把他拦住，张二娃撞邪了。”张进财毕竟不是年轻人，追不上张二娃，虽然二娃跌跌撞撞。
这个偏远的山村，寂静惯了，而此时呼叫呐喊声此起彼伏，北风吹着松树，发出呜咽的声音，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几个村民想拦住二娃，挡在路上，却都被慌不择路的张二娃一一推倒，其他的人见状，也不敢真正上前，只是大声喊叫着。
可是，这样一来张二娃更加恐惧，一直躲避手电筒的亮光，躲避来人，甚至躲避声音，直到一声鸡鸣，他一头栽倒在路边水沟里。
“快快快，他倒了，现在去把他抓住。”众人七嘴八舌的。
张二娃已经昏迷，满脸都是泥和血，眼睛翻白，嘴角还不时抽搐，吐出白沫。
众人合力把张二娃弄回家里，喘着粗气，满脸疲惫。
“进财，二娃子咋个了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了呢？”
“哎，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都在睡觉，醒来见他魂不守舍，然后就这样了。”张进财有苦说不出。
天已经大亮，村民很多都还在张进财家的坝子上，谈论昨晚的事情，给张进财出谋划策。
他们一致认定二娃撞了邪撞见了鬼，有懂得一知半解的人还在张进财的两层小楼四周撒了大米，边撒边念念有词，很虔诚很内行似的。
“小筱，你没事吧，不用怕的。”二婶从张进财家回来，脸上满是困倦。
“二婶，我没事，只是晚上我不敢出来，我有点怕。”秋小筱刚刚起床，头发散落着。
“嗯，对的，你不出来是对的，你年龄还小，容易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你看那个挨千刀的，这下他可能麻烦了。”二婶也拿出来一些米撒在小筱门口和房顶上。
“二婶，你正好来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小筱一边扎头发，一边说。
“说呗，小筱。”
“二婶，我想请你来帮我养鸡，每个月两千块钱。”
“小筱，我一把岁数了，哪里值得那么多钱。”
两千块钱，在山村并不算少。
“二婶，我说的是真的。”
“小筱，你也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要自己找钱吃饭，我有空就过来帮你就是，谈什么钱，再说，我这老胳膊老腿，也不值两千。”
二婶一家一直都很照顾秋小筱他们，两家走得很近，以前二婶还去帮小筱开过好多次家长会。
“二婶，你和二叔商量一下，如果可以，我们明天就开始，我可以先给你三个月。”秋小筱笑着说。
“好吧，等会儿我问问你二叔。”
秋小筱知道张二娃吓得够呛，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搞破坏，自己正好利用春节临近，多卖鸡出去。
通过这段时间的摸索，小筱发现，鸡不需要每天都吃泡了生命之晶的玉米粒，小鸡苗回来，喂一次即可，而且用小麦粒更好，还可以一次泡很多小麦粒，然后晒干，只在小鸡苗回来的时候喂一次，只要小鸡苗吃到一粒就可以。
最让小筱开心的是，小瓶子过几天会产生一粒生命之晶。
小筱自己觉得，其实生命之晶只是一个引子，鸡吃了以后，就相当于打通了它们的任督二脉，这样鸡就可以修炼，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成长，所以，她的鸡才会食量很小，而且很安静，常常卧在地上闭目养神，就像修士们打坐修炼，所以，鸡们的食量都不大。
更为神奇的是，小筱的鸡长到九斤左右后，都是希望自己被卖掉，被杀掉，小筱觉得，它们应该是很希望尽快去轮回。
随着养的鸡越来越多，玉米粒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小筱又拿出五千块钱，委托二叔在村里收玉米与小麦，村里的人自然愿意卖给小筱，免得费力的运下山去镇上卖，他们还给小筱送上门。
第二天，二婶早早的过来。
“小筱，你二叔说，可以来帮你养鸡，不过不能要那么多钱。”
“二婶，能过来就好，来，你先拿着两个月的，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金，等赶集我再取出来给你。”小筱很高兴，当即拿出四千块钱给二婶。
“小筱，你都够难的了。”二婶推脱了一下。
“二婶，你不光帮我喂鸡，还要帮我做饭，叫二叔也一起来吃，我从小就喜欢吃你做的饭。”小筱还是坚持让她收下。
“好吧，小筱。”二婶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接过四千块钱。
农村人都会养鸡，打扫鸡舍之类的活，小筱只是把怎么喂小鸡苗的事情告诉了二婶，其他的都和平时家里养鸡没有什么区别。
“二婶，中午就吃一只鸡，我自己都没有吃过呢，我不敢杀鸡，叫二叔也来。”
这天，小筱没有去县道边卖鸡，就和二婶一起喂鸡，打扫鸡舍。
小筱的鸡舍其实也没什么打理，鸡们并不乱飞乱跑，喂鸡就更简单，把玉米粒撒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就可以，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完成。
二婶在十点钟就用她自己家里的砂锅炖上了鸡，十二点就可以吃。
“小筱，你这个鸡怎么那么香。”二叔去村委会开会回来，闻到鸡肉的香味。
“我也不知道，有好多人说我们的鸡好吃得很呢，我们等会儿也尝尝。”
果然，中午吃饭时，二婶二叔都是真心认为这个鸡特别好吃，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鸡。
小筱以前的环境恶劣，也没有怎么吃过鸡，所以她虽然觉得好吃，但不知道与别人的鸡有什么区别，并没有一个对比。
二叔去村委会开会，说是国家要加快新农村建设，村里过完年就要修公路，还说小筱可以去申请危房重建。
小筱不懂，委托二叔和老万帮忙申请，如果公路修通，她就翻修房子。
二婶过来帮忙照顾鸡舍，小筱更多的工作是去县道边卖鸡，销量逐渐提升。
有了智能手机之后，小筱就经常拍照或者录视频，还在一个平台上注册了账号，网名就叫小小的心愿。
她觉得很好玩，就把照片和视频发到上面去，主要还是为了记录自己的日常生活与山村的景色。
由于销量增长很快，所以鸡苗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索性和鸡苗场达成协议，每五天送一次，数量临时定，每只鸡苗多两毛钱的运费。
在临近春节的这个月，小筱平均每天能够卖出去十二只鸡，还有两个酒楼老板，一个鸡贩子，他们一般十天来买一次鸡，每次二十到四十不等，都是由二叔和二狗挑着送到县道边上车，每次小筱都给二叔二狗五十或者一百块钱的辛苦费。
夏一铭在春节前一个多星期放假，也来帮小筱，他开始是住在镇上的小旅馆，后来和二婶二叔他们也熟悉了，租了二婶家一间房，每年八百，二婶他们也不要钱，他还是把摩托车放在上山三百米的地方。
一个月的时间，小筱就赚了近四万块钱，当然这也包括成本在内。
春节，小筱给了二婶一千，给了二叔二狗各五百作为春节红包，她也给夏一铭五千，但夏一铭不要。
云山村民的过年基本都是在山下，他们的子女多在镇里或者县城里生活，二叔二婶他们也是一样，二婶的女儿结婚后在隔壁县城里买了房子，一个儿子在另外隔壁县的一个镇上，小儿子赵钢在南方打工，小筱叫他三哥。
农历二十九，夏一铭离开云山村。
大年三十，二婶二叔把鸡给小筱弄好，去了隔壁县城过年，整个云山村就剩下秋小筱，还有二狗和他父母，本来就很寂静的山村愈加冷清。
每逢佳节倍思亲，小筱独自一人在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还是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
伤心的吃完年夜饭，小筱很早就上床躺着，她还没有电视机，也不喜欢看电视，电视信号也不好，于是躺在被窝里玩手机。
夏一铭打来视频电话，见小筱刚刚哭过，漂亮的眼睛红红的。
“小筱，怎么哭了？”
“嗯，就是有点难过。”小筱抹了一下眼角。
“等着，我现在过来，我也是一个人在家里，无聊死了。”
“不要了，一铭哥，太晚了，天又黑，路上不安全。”小筱和夏一铭也比较熟悉了，她已经不防备夏一铭，改口叫了一铭哥。
小筱从视频里，看到夏一铭的家，感觉夏一铭不是普通人，虽然只看到一小部分。
夏一铭曾经告诉过小筱，他是在校大学生，大二，江陵大学经济学院。
小筱很羡慕，她也很想坐在大学的教室里，走在大学的校园里，和同学们聊天，游戏。
夏一铭挂了电话，一看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于是骑着摩托车，往云山村去。
节日里，又是晚上，路上很少人，也很少车，夏一铭速度很快，到云山村时才十一点半。
“小筱，小筱，哈哈，我来了。”夏一铭背着一个大包，里面是烟花和两件换洗衣服。
小筱非常震惊，非常感动，急忙打开路灯，打开大门。
“我很快吧，路上没车没人，一路飙车，真过瘾。”夏一铭打开包，把烟花取出来。
“一鸣哥，我去给你烧点开水，看你鼻子都冷红了。”小筱很心疼。
“不冷，不冷，马上十二点，我们先放烟花。”
“一鸣哥，我没有放过烟花，我有点怕。”
“不怕，我教你。”夏一铭把还很娇小的小筱揽进怀里，手把手的教她，就像一个成年人抱着小孩子。
小筱还是很害怕，其实是更多的是害羞，放了两个烟花，她就站在旁边看着夏一铭玩，她刚刚不小心，嘴唇碰到了夏一铭的脸。
除夕之夜，零碎的爆裂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爆竹爆裂发出亮光，闪烁在他们的还有一丝稚气的脸上。
“小筱，我就睡这个床，好不好？”放完了烟花，夏一铭指着小筱父亲以前睡过的床，可是已经没有了褥子。
这里的风俗是这样，人去世后，他的大部分用品都会给他烧去，包括床上用品。
“一鸣哥，没有被子了，二婶他们也不在，要不你盖我的，我玩手机。”
“不用，我去抱点干草来当床垫，这个就用来盖。”
“一鸣哥，对不起。”小筱快哭了。
“哎呀，别多想了，我身体健康得很，我还可以冬泳。”
夏一铭去茅房抱了很多干草，小筱又找出床单铺在上面。
“嘿嘿，不错，相当暖和，你试不试一下？古时候人们都这样睡。”夏一铭躺在干草铺成的床上，很惬意似的。
“一铭哥，真的对不起，我都没有准备。”小筱最后还是哭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就是睡觉嘛，不冷就行。”夏一铭扶着小筱的肩膀。
翌日早上，夏一铭醒来就打了几个喷嚏。
“一铭哥，你感冒了，我给你做点姜汤。”
“没事，感冒奈何不了我，我抵抗力很强的，我并不怕感冒，我只是怕打针。”
小筱还是给夏一铭做了一碗姜汤，真是和他说的一样，喝了姜汤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小筱又煮了汤圆，热了剩下的鸡汤鸡肉，夏一铭呼呼呼的吃了两碗。
“这个好吃，这个好吃。”夏一铭把鸡汤都喝了，还舔了几下碗。
“一鸣哥，我不敢杀鸡，要不明天你来杀，我们吃鸡。”
“我也不会，我没有杀过，算了吧，吃汤圆也可以。”
过了一个很凄楚也很感动的春节，小筱得到可靠的消息，云山村的公路过完元宵节就动工，五一节前完工。
小筱的鸡，在春节过后，同样是销量不减，仔细考虑后，小筱干脆把二叔与二狗都请来，每个月两千，一方面是二婶有点忙不过来了，再有就是小筱想扩大鸡舍，把自己家的山林全都搞成鸡场，需要搭建围栏。
她相信，公路修通以后，她的销量肯定会直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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