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歌ing
下午的行程，就是录制导师的彩蛋舞台，每个导师都要录制自己的舞台，等到第一期节目播出时有一个纯享舞台，以此吸引观众。
两点的时候，颜晚晚提前到达休息室化妆，因为她的舞台是最后一个，所以要提前准备好，这样有更多的时间彩排。
周聃去取她的服装时，她就已经开始化妆了。
“晚晚姐，这次舞台我给你准备了五个妆面，你看一下想化哪一个。”化妆师林萌萌把平板递给她，颜晚晚垂眸看了一会儿，和石琳琅商量了一下，才做好决定。
“这个吧，我这次的舞台是特别快节奏的歌，所以妆可以夸张一点，亮钻什么都可以贴。”
颜晚晚又商量了一下配饰，林萌萌就用心的按照她的要求开始化妆了。
这个妆化完之后，周聃和颜晚晚说话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了。
这次的妆可以说是非常大胆，没有很浓的眼线和口红，却依旧气场全开，她一改平常化的精致妆容，大胆的灰白撞色截断和上挑细眼线，甚至沿着双眼皮的尾巴贴了亮钻，五官犀利端正，这次的风格大胆乖戾。
一头黑色的卷发扎了几根细辫子，加上金属装饰，一整个野性住了。
“晚晚姐，可以换衣服了。”周聃怯生生的带着她去换衣间，看她这么害怕的样子，颜晚晚没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周聃的头发。
“你怎么这么怕我啊，小聃你怎么这么可爱。”
换好装之后站在镜子前看整体造型，易袖和石琳琅默契的击了个掌，对这次的合作搭配难得很满意，“真是绝了这一套。”
一件简单的黑色牛仔吊带，露出一截紧致纤细的腰身，配上oversize的白色宽松西装外套，搭配重金属链条胸针，下身一件热辣黑色短裤，加上黑色漆面高跟长靴，露出的一截大腿也是白皙纤细。
休息室的灯光偏白，照在她身上有一种拍杂志封面的高级感，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赞叹。
三个月不出关，状态也是好的没话说。
“哇塞，给我拍张照纪念一下，这是我的第五十八个舞台了吧。”颜晚晚把手机递给范辄，节目组的摄像师也跟着拍了几张。
因为搭配花了很多时间，联系的时间就缩短了不少，到达演播厅的时候其他导师已经排练完一遍了，季衡看见颜晚晚的时候，惊的矿泉水瓶都拿不住了。
“是颜晚晚吗？我的天啊，你这是换头了？”
在台上调整立麦的时凛闻声看了过来，目光里也是藏不住的惊艳。
因为太多人看着，颜晚晚都有点不好意思，因为第一次尝试这么狂野的造型，而且时凛也在旁边看着，她的社恐开始发作了。
“哈哈哈，还好吧，大家继续忙，不要看我谢谢。”颜晚晚坐在导师席上看舞蹈视频，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逸拉着她的手激动的尖叫，“你好漂亮，这个妆造绝对嘎嘎乱杀一片，我好喜欢啊。”
她今天穿的是偏嘻哈的风格，本质上两个人也差不多，“我今天要跳自己的舞曲《don''t》，你今天跳什么啊？”
“蔡依林老师的《play我呸》。”
这个也不是什么机密，颜晚晚就爽快说了。
“真好啊，能看见你狂野的一面了。”周逸又和她闲聊几句之后，又去一旁的空场地练习动作了。
几个副导演让工作人员把舞台收拾出来，然后通知颜晚晚可以开始排练了，范辄就立刻和灯光老师再确认一遍灯光效果，才带着颜晚晚到舞台上。
颜晚晚确认了一遍耳返和话筒没问题，然后打个手势表示可以开始了。
全场灯光暗了下来，四个导师坐在导师席观看整个舞台，周逸甚至已经点开相机开始录了。
歌曲前奏响起，搞怪的金属敲打音加上鼓点节拍带动起众人的情绪，一排灯光由中间向四周散开来，围成一圈的伴舞也跟着散开排成一排，颜晚晚开始领舞，动作干净利索，力度不轻不重的砸进众人的心里。
“我的天，强势回归啊。”季衡也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时凛轻声提醒他，“拿稳一点，我手机不在手边，回去之后发给我。”
到达副歌的时候，所有的伴舞都退到四周，颜晚晚来了一段燃炸全场的独舞，每一个动作都是她精心编制的，手臂挥起又砸下，柔软的腰肢变得刚劲有力，每一个表情都管理的堪称一绝。
有些人生来就是要站在舞台上的。
最后一个endingpose是伴舞拥簇着颜晚晚，所以灯光凝聚成一束打在她身上，有种傲世群雄，唯吾独尊的霸道。
“安可安可！”周逸担任气氛组组长，季衡也在旁边跟着闹腾。
乔凯开心的喜笑颜开，“颜pd还要过一遍吗？我觉得刚才的都可以放出去了做片段了。”
几个工作人员上来给颜晚晚调整耳麦和收音，颜晚晚喝了口水才得意回答，“不行不行，我刚才有几个动作做的不规范，不用再彩排了，这次直接正式拍摄吧。”
“好。”
这次季衡和周逸是真的认真在看了，观察她的幅度和力度，动作的精准度和完成度，然后小声讨论了几句又继续看表演。
这一遍过完颜晚晚甚至感觉到累了，估计是三个月没联系的原因，周聃给她递纸巾擦汗，看见她脖子上出的汗就特别心疼，“累不累啊，晚晚姐。”
“还好，我三个月没上舞台的原因。”
她跟着几个编导下舞台，然后灯光师又和她商量看看舞台灯光要不要换个方案，看看对比下来哪一种更好，颜晚晚一口回绝。
“不用了，这是我已经演排过好几遍的最好效果，我还是觉得这个好。”
导演又和她商量着播出的剪辑，颜晚晚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操刀，“我到机房剪吧，因为好几个机位，我要保证剪出来的是相对完美，这几天我会找我的剪辑师一起剪好，给我挑个点我发给您。”
忙乎了半晌，连其他导师的舞台录制都没看，尤其是没看时凛的，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舞台，这么近距离的的机会她都没有把握住。
范辄拍了拍垂头丧气的她，“好了，时凛拜托我用相机录了下来，回去就给你看。”
颜晚晚立刻激灵起来，“真的啊，谢谢你啊老范。”
“没什么大事，给我多发点年终奖就好。”
结束了下午的拍摄，颜晚晚疲惫的去休息室卸妆，把辫子拆开的时候又掉了不少头发，她心疼的为它们默哀一分钟。
这里的灯光倒是暗了不少，她闭着眼睛小憩，任化妆师摆弄完才悠悠转醒，范辄也抱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抱枕，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了一眼钟表已经六点十五了，她打了个哈欠跟化妆师道谢，然后拿着周聃给她带的便装去换。
出来的时候，范辄已经收拾我东西在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安排，外面来了不少粉丝，估计是要拍点路透图，你要不要再化点妆。”
“我一会儿要去学校接我弟，有点事跟他商量一下，直接开到附中北校区吧。”
她换了一件舒服的淡紫色刺绣开衫和白色条绒裤，化了个淡妆之后才背上包和工作室的人一起离开。
从正门出来外面已经有不少粉丝在等了，嘴里喊的名字也各有不同，颜晚晚跟她们打着招呼。
“我们下班了，你们也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一个粉丝大喊着，“颜晚晚，多穿点衣服！不要着凉啊。”
她被逗笑了，“我的外套在车上，马上穿。”
“颜晚晚，多吃点饭，少磕cp。”
车开来之后，她接了几个粉丝的手写信就上车走了，她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靠着座椅叹了口气。
“你状态不太好啊。”范辄从后视镜看她一眼，眼下的灰青完全遮不住，夕阳的光芒丝丝缕缕得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睫毛也渡着金光。
“打了麻醉的关系吧，我没关系，去接我弟放学。”她拿起脚边放的包装袋，掏出里面的羊毛大衣盖在身上，“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范辄点点头，把车载音响关上，把遮光布给她拉上。
颜晚晚睡着的时候也是眉头微皱，范辄轻声叹气暂时无能为力。
忽然手机振动起来，一看是当地号码他就接起来了，刻意的压低声音说，“喂，你好。”
“范辄，我是时凛。”时凛坐在顶层公寓的客厅沙发上，这么高的楼层可以全方位的看见这幻变烂漫的夕阳，一杯加冰的威士忌就放在他手边，加湿器运作着发出细微的响声，“晚晚和你在一起吗？”
范辄看了一眼很快就睡着的颜晚晚，“对，你找她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她不接电话有点担心，想找她一起吃个饭。”他看了一眼开放式厨房里正在运作的微波炉，“我做了她爱吃的虾饺。”
茶几上的小多肉被养的很好，这种的叫作玫瑰多肉，长成熟的样子就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一般。
“不用了，她睡着了和别人一起吃。”范辄想起今天井睿赫的话，脸色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那好，我不打扰了。”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范辄轻咳两声，“虽然现在sw需要你们合作，但是我还是想你们能保持距离，你是不能招惹的人。”
“她受的苦太多了，她妈妈的事，她朋友的事，你的事，桩桩件件把她压的快喘不过气了，所以不管她舍不舍得，她不会再走出那一步了，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
范辄知道，这样对他们都太残忍，不管时凛听不听的进去，这话他也必须要说。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范辄要挂断的时候，时凛突然开口了，声音都有点哑了，他似乎在竭力的隐忍着什么。
范辄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他，把杯子都握碎了。
眼眶也都红了。
“我知道，我让她难过了，让她失望了。”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只手颤抖着捂住心口
“我不能招惹她，不能再一次抛弃她，我也希望她能原谅我。”
“我不再接近她，不再对她好，从此之后我们形同陌路，这样确实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可是，范辄……”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哽咽一声。
范辄听的一愣，不敢相信时凛好像哭了。
“我真的，很爱很爱她。”
两年前狠心离开她，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之后的每一个晚上，他都无比的自责后悔。
他无数次想要回国看她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
思念就像汹涌无声的狂潮。
紧紧的包裹住他，无法动弹，不能呼吸。
每念一次她的名字，每想一次和她分别时，她哭的通红的双眼，心就密密麻麻的痛，像是噬咬着他的良心一般。
做什么都很有把握，轻松就能拿捏住别人的命门，那么运筹帷幄，那么冷漠疏离的人，也会在再见到喜欢的人的时候，不知所措。
害怕，怕她的失望，怕她一想到自己只有带给她的伤害和落寞。
若是知道她会被打垮的一蹶不振，他绝对不会登机，绝对不会离开她的。
可是，有的事早就成定局了，不是不愿做，是不得不做。
“所以，只要她开心就好。”
只要对她好，哪怕再也不见也好。
电话被挂断，范辄脱力的松开手机，任它滑落在腿上。
最后的一丝夕阳消散，夜幕降临。
时凛颤抖的躬着腰，双手托住太阳穴，泪水滴在厚重的灰色毛毯上。
隔壁的大厦上放着颜晚晚的海报，窗外的都市霓虹，嘈杂的人海不断来往，过去的记忆想开闸的洪水，涌进他的脑海里。
压的人喘不过气。
错了就是错了，他先对不起她的。
他就要一点点的，全部偿还给她。
“我也很后悔，我也想自私一次，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太懦弱，是我对不起你。”
他缓缓的跪坐在地上，柔软的发丝盖住他的眉毛，泪水濡湿了他的眼睛。
再冷漠坚强的一个人。
在一个情字面前也会溃不成军。
他独自看过七百三十天的月亮，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的只有她的名字。
凌晨四点梦醒时，无比渴望能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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