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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夜探柳家


“第二那位公子落水的公子姓柳,我本想将自己看到的告知柳家人,但妈妈不许我们私自出门,耽搁一段时间后,有位客人请我们上门,席间我听到那位客人对另一个人说‘恭喜高兄娶到柳家娇娘。’我这才知道推柳公子的那个人竟然入赘了柳家。”
碧荷叹口气,看着柳如眉:“你说你是柳公子的姐姐,想必那个高公子就是你的夫婿吧。”
柳如眉喉头有些艰涩,“是。”
碧荷面上多了几分怜悯。
三人将碧荷的话写成供词,让她按了指印,随后离开长乐坊去往柳家。
同行的还有碧荷,乔嫣担心高振察觉她们行踪下手害人,花了些银子将人带了出来,暂时住在乔家。
柳文琢落水和柳老爷柳夫人中毒一事三人已经理顺了来龙去脉,现在缺少最关键的证人——小棋。
昨晚柳如眉听了宋锦提醒,将人叫过去问了,小棋死活不承认,柳如眉一气之下将她关了起来。
宋锦知道她与高振有私情,轻易不会出卖他,便建议柳如眉从她家人入手,同时逼高振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乔嫣掀起窗上布帘往外瞧了一眼,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柳家门口,“伯父伯娘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恐怕需要下猛药了。”
柳如眉露出一抹苦笑,“此事宜早不宜迟,我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只是......我怕高振狗急跳墙,嫣儿,你见多识广,可认识什么懂武艺的人,我想请来保护我爹娘。”
宋锦抬手打断二人:“不必麻烦乔姑娘了,懂武艺的人,我恰好认识。”
柳如眉听着松了口气:“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三人就此分开,乔嫣带碧荷回家,顺路将宋锦送到梨花巷。
还有几日便要过年,学堂的小童们放了年假,正蹲在巷子里玩耍,周逊也在其中,瞧见宋锦路过,不好意思的往旁边躲了躲。
宋锦看的好笑,摇了摇头,没去打扰他,转身敲响了隔壁大门。
奇怪的是门后好像有人盯着似的,她刚放下手门便开了,赵应站在门后憨笑,“宋姑娘,来找公子吗?”
宋锦随他走进院子,道:“不是,我找你。”
“找我?”
宋锦点点头,将柳家的事挑重点说了,“柳姑娘想寻个懂武艺的在暗处保护她爹娘,你若是愿意,要求只管提,当然,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再找其他人就是了。”
不愿意的话大不了自己上了,只是还要绞尽脑汁想借口在柳家人面前掩饰,略有些麻烦。
赵应挠了挠头,看向西厢房的木窗,“这......恐怕得问过公子才行。”
这会儿连冬日里惯有的冷风都没在吹,往常大开的窗子却紧闭着。
宋锦哦了一声,正要抬脚进屋,窗子忽然从里面推开,聂景珩站在窗后,一身竹青色锦衣,发丝漆黑,鼻梁挺直,一如既往般自带清冷感。
“不必问了,赵应没空。”
不知道是不是刚喝了水,聂景珩的薄唇上尚泛着莹润诱人的红光,说出的话却这般冷漠绝情。
宋锦将落在他唇上的视线撕开,轻咳一声,“哦,那算了。”
心里有些失望,毕竟经过昨晚在月岚河的谈心......
唔,姑且算是谈心吧。
她以为她跟聂景珩算是朋友了,现在看来,可能是她一厢情愿了,就像那次误会一样。
她摆了摆手,转身要走,聂景珩忽然出声,“等等。”
宋锦回过头去,“怎么了?”
聂景珩下巴微抬,清了清嗓子,神色间有几分骄矜:“我还没说完,赵应没空,我勉强可以挪出一点时间。”
宋锦哈的笑出声来,又很快忍住,拱了拱手,“多谢多谢,我现在就回去做饭,等会儿叫你。”
晚饭都是聂景珩喜欢的菜色,宋锦还另外做了一锅奶茶,里面加了自制的珍珠和小圆子,用长竹筒装了盖紧,上面戳个小洞,插个细竹管,赵应嘬的津津有味。
聂景珩起初还很嫌弃那竹吸管,喝了一口就真香了,装模作样的让宋锦明日再做一次。
晚饭后,宋锦换上聂景珩让赵应找来的夜行衣,跟他一起潜进了柳家。
夜色渐深,柳家一片静谧,二人径自前往清风院。
聂景珩轻功了得,如入无人之地,宋锦只感觉背上衣裳一紧,一阵清风吹过,再睁开就站在了柳老爷和柳夫人房中。
她险些惊叫出声,反应过来后连忙捂上嘴,恶狠狠地瞪聂景珩一眼。
屋里光线有些昏暗,聂景珩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句:抱歉。
宋锦哼哼着转过头去,懒得搭理他。
他们藏在外间厚重的帷帐后,隐约能瞧见里屋晃动的人影。
柳如眉和高振守在床前,比起白日里见过的,二老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咽气一般。
柳老爷对柳如眉说:“我跟你娘撑不住了,我听说酉阳有位神医,兴许能治你弟弟的病,我已经写信给你舅舅,等我们死后你和高振带着文琢去酉阳投靠他,咳,咳咳......家里的产业,让你舅舅做主变卖了吧,到时......到时候分出三成给他,他,他会护着你们的。”
“不,不要,爹,娘,我不要......”柳如眉扑在柳夫人怀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傻孩子......”柳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闪着泪花,“你弟弟昏迷不醒,莺哥儿又丢了,爹娘实在是,实在是撑不下去了,高振啊......”
柳夫人看向高振,殷殷嘱咐:“如眉性子软,往后你多护着她一些。”
高振站在一旁,半边脸隐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岳母放心。”
他往前走了两步,整张脸暴露在昏暗烛光下,认真的点着头。
宋锦紧盯着他,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与狠辣。
柳老爷欣慰的摆了摆手,让他们回去休息。
柳如眉眼角还挂着泪花,摇头不愿意走,高振见状便说:“爹娘还没用晚饭,我去让小厨房做些热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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