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双河镇虎爷
“你们是什么人？”凌川皱起眉头。
进来的几人身形不一却有个共同的特点，个个带着股痞气，走路一摇一摆，敞着怀，站在面前人都是一抖一抖没有安稳的，看起来都不像好人。
“这是我们虎爷，跺跺脚双河镇都要抖三抖的虎爷。”旁边一个壮汉上前半步竖起个大拇指得意的说道。
凌川听到这人的介绍，顿时心中一动，想起了刚来镇子时杀的那两个破皮，“这是找上门来了？”
虎爷视线从獐子上收回，上下打量着凌川，目光闪烁，半响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小子倒是乖巧，知道虎爷要来把肉都烤好了，不错。”
“让开，这里交给爷爷我了。”
“这小和尚倒是长得俊俏，来，和爷爷笑一个。”
几人见虎爷没有发话，呆站了一会，随即忍不住散开，有两人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看看虎爷，最后还是留在原地护卫左右，另外两个走到朱元璋面前，一脸邪笑，嘴里不三不四的说着，其中一个更是伸手去摸朱元璋的脸，把他气得脸色通红，一把将手打开，怒目相视，要不是忌惮对方人多恐怕就要出手。
一个大汉走到凌川身旁，伸手就想要将他推开，凌川抬头，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那大汉感觉一股冷意涌上心头，全身僵硬，似乎面前的是一头猛虎，动一动就会将他撕成碎片。
“我说小刀怎么会没了消息，看来你把他送去见了阎王爷了。”虎爷突然开口说道。
凌川转头看向虎爷，“我不懂你说的什么。”
那大汉脱离了视线，急忙退了几步，惊疑的看着凌川。
虎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前段时间县里发了海捕文书，抓到人赏钱百贯，听说要是有门路的，还能弄个百户来做做。”
凌川仿佛没听见他说的，拿了根枯枝挑动烧红了的木炭，掏出空位有往里面加了几段木头。
“你就不好奇？”虎爷道。
凌川头都不抬，“关我什么事？”
“呵呵，谁说不关你的事？”
虎爷干笑，“海捕文书上的画像实在是画得太差，光看人我也想不起来，只是，有了小刀这事，不由得我不往这里想。”
“小刀这人有点独，见不得钱下手又狠，为了十几文都敢给兄弟们下刀子，要不是大伙儿都是从小长大的街坊早就干翻他了，所以这次消失了几天才有人想起。”
“不过，小刀虽然手里本事不够看，可就这一个狠字就不是常人能够对付得了，要是换成你…”
虎爷啧啧嘴，打量着凌川高大的身形，“敢进府行刺一路总管又全身而退，小刀这次是给钱迷了眼，自寻死路。”
“虎爷，这人值百贯赏钱？”护在他旁边的汉子呼吸急促起来，对虎爷说的凌川行刺全身而退这一句自动就过滤掉。
小镇上的破皮，平时也就混个肚饱，隔三差五有点酒肉，怀里最多也就是揣个几十文钱，百贯，那是虎爷都要心动的数量，他们见都没见过，就像小刀那样，听说凌川身上有几贯钱都敢杀人劫掠，现在这么多钱摆在面前，就算明知可能丢掉性命都要放手一搏。
一时间，破庙里没了人声，粗重的呼吸声如同有人拉动风箱，看着凌川就像是看到大堆的铜钱，刚刚被惊吓到的大汉也忘记了害怕，几人互相看了看，挪动脚步，把两人围在中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他了。”虎爷笑得灿烂。
“想要动凌大哥，先过我这一关。”
朱元璋怒呵一声，抄起搁在泥胎旁的木棍往前一步放在前面。
“哎哎哎，小白脸急了，这大个子是你的相好？”
“兄弟下手轻点，别伤了我的宝贝。”
“我来，我来，我就喜欢跟他这样的玩玩。”
刚刚紧张的气氛在朱元璋抄家伙挡在前面后突然变了，几个破皮争抢着上前，对朱元璋手里的木棍视若未见，其中一个抢了先，嬉皮笑脸的，伸手去夺木棍，同时手臂一圈就要把他揽进怀里。
“哎呀，你真敢打啊，痛死爷爷了。”
破皮惨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左手托着右手，手腕耷拉下来，显然是断了，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滚落，面容扭曲惨白。
“你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吗？”
同伴纷纷取笑，没一个过去安慰的，说笑间又有人上前，不过这次虽然嘻嘻哈哈，在朱元璋一棍打落时人迅疾的退了一步，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好凶的小和尚。”那破皮惊呼。
“点子硬，大伙儿抄家伙一起上。”
破皮们能生存下来靠的就是没脸没皮，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就改了对策，也不讲究什么一对一，直接围攻。
铁尺短刀手斧从后腰抽出，下手狠厉，招招冲着朱元璋要害而去。
朱元璋舞动长棍，荡开两刀，棍尾一摆扫想侧面一人小腿骨，那人急忙后退，嘴里骂骂咧咧，随后又扑了上去。
虽然破皮没学过什么武技，不过对于群攻却非常在行，互相配合，下手阴狠，朱元璋只觉得一身本事都使不出来，被几人逼迫得险象连连。
好在破庙不大，朱元璋背靠泥胎，只需要同时对付三人这才是勉强挡住，看到另外两人怪叫着直奔凌川而去，顿时就急了，几招抢攻，不但没有突围，反而是落入破皮圈套里，僧袍被撕开了几个口子，险些见血。
两个破皮狞笑着围在凌川左右，虎爷摸出把手斧，愧疚的说道，“抱歉了大兄弟，榜文上说得清楚死活不论，要怪就怪你太彪悍了。”
“不用管我照顾好你自己。”凌川没理会，转头冲着朱元璋说道。
见凌川正眼不看他们，虎爷不怒反喜，给那两个破皮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挥动铁尺当头砸下。
凌川身体后仰，两柄铁尺几乎是擦着他鼻尖掠过，在胸腹前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响，两个破皮慌乱的收手，生怕把那已经烤得金黄流油的獐子碰掉。
凌川刚坐直还没来得及反击，虎爷一步踏出挥动短刀劈下。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人潜入府中刺杀后还能全身而退，手上本事肯定不凡，虎爷借两个手下吸引对方注意力毫不犹豫下黑手偷袭。
噗。
虎爷身体僵硬，瞪大眼睛看着凌川，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根冒着火焰的干柴捅进了他的脖子，高温灼烧着血肉发出滋滋的声响，血还没流出来就被烤干，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焦臭味。
“虎爷。”
两个破皮大惊失色，一时间都呆住了。
凌川松手，捞起跌落的短刀，两道刀光闪过，那两个破皮捂着喉咙，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捂都捂不住。
一切快如闪电，前后不过两三息。
那边三人听到这边呼喊，刚想转头查看，见朱元璋攻势迅猛，哪里还敢分神，谁知道刚挡住一招，一股焦臭味传来，紧跟着就是扑通扑通几声响起，三人先是大喜，以为虎爷已经把人给拿下了，随即察觉不对，这倒地的声音怎么多了两下。
其中一人忍耐不住好奇扭过头，瞬间眼珠都快鼓出来，嘴张得能放进去一个鸭蛋，朱元璋大喝一声，一棍打在这破皮的头上。
“妈呀！”
“不好快跑啊。”
剩下两人看清了状况吓得魂都飞了，怪叫着转身就跑，朱元璋赶上去长棍直刺戳在一人的后心，破皮惨叫一声飞出去几步，嘴里鲜血狂喷，抽搐几下就没了动静。
朱元璋拎着长棍在后面猛追，只是刚刚击杀了一个，耽误了时间，再加上这人脚步极快，眼看对方就要消失在树林里，就在这时，耳边一阵疾风掠过，随即破皮惨叫一声滚进草丛里。
回过头，就见到凌川站在门口，冲着他笑了笑转身走了回去，朱元璋松了口气，不过依然不敢大意，拎着棍小心戒备着走到草丛前，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只见那破皮趴在地上，后心插着把短刀，鲜血流了一地，死了个透彻。
回到破庙，朱元璋丢了长棍坐在火边，身体微微发抖，凌川侧头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杀人？”
朱元璋没吭声，只觉得全身发冷，不由得往火边挪了挪，凌川笑了“怕不怕？”
“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朱元璋咬牙说道，“死人我看得多了，这次出来化缘我都见过好几次为了一口吃的好如兄弟的两人偷偷给对方下刀子的。”
凌川挑了挑眉头起身说道，“既然不怕，那跟我来，先把他们处理干净了，摆在这里影响待会儿吃肉。”
凌川一手拎着一个，朱元璋振作精神强压心中慌乱，拖着一人双腿跟在后面，一路走出去两三百步，找了个山坳把尸体丢了下去。
“好了，回去吃肉。”
凌川找了些树枝盖在尸首上，又从两边撬了大块的泥土稍作掩埋，拍了拍手上身上泥土，轻松说道。
“这就行了？”朱元璋小声问道。
“那还要怎样？风光大葬吗？”
“不是，我是说就这么丢在这里，明天有人找过来怎么办？”朱元璋有些慌。
凌川摆摆手，“不用担心，用不了几天山里野兽就会把他们吃得干干净净，再说了，几个破皮而已，哪有那么多人来找，走，跟我回去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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