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燕冬

　　燕冬素手举起一盏琉璃杯，里面盛满鲜艳通透的果酒，燕冬对着这杯酒左看右看，清纯的脸上出现一抹放纵的笑容问身后的丫鬟：“采雪，从前在青歌楼，咱们也喝过酒，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没有这酒来得醇香，你说这是为何呢？”

　　采雪在燕冬身后替她捏肩，垂着头小声说道：“那是姑娘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心境不同自然酒也不同。”

　　燕冬一口将果酒饮尽，粉嫩的舌头伸出将唇角残渍一一舔尽，衬着她那清纯的面容别有一番诱惑在其中。“是啊，从前都是服侍别人喝酒，现在却是随自己的心意，墨香这小贱人果然是会享受。”

　　燕冬与墨香同属青歌楼，走的路子却不同，墨香因为样貌精致所以被当做头牌培养，而她却因为长相清纯可人，被妈妈安排早早的就开始接客。如此差别，心中怎能无恨？本来她想趁墨香在楼中时划花她的那张脸，可她居然跟着苏三爷去做了姨娘，好在苏大夫人也找到她，本来只是想要对墨香报仇，可是感受到当姨娘的好，她也不禁感慨，墨香确实被教养的眼界高明。

　　采雪犹豫着问道：“姑娘，苏大夫人这么急着找你，会不会是府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燕冬摆摆手不在意地道：“她是主母，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哪怕府中有什么事，又与咱们有什么干系？”

　　采雪这么一听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继续安心替燕冬捏肩。

　　“咚咚咚！”一阵震天敲门声从院子的木门上传来，燕冬和采雪面面相觑，自打住进这院子开始，除了苏明翰根本没有人会来，外面的是谁？

　　因为久久没有人开门，敲门人渐渐不耐烦起来，敲得越来越急促，采雪偷偷走至门口壮起胆子向外问道：“门外是谁？我家主子此时不在，有什么急事我也可以代为传达。”

　　一道粗壮的男声自门外传来，“采雪，你别装模作样，我都瞧见了，燕冬那个丫头就在院子里呆着！怎么，傍上官老爷就不要老相好了？”

　　采雪和燕冬脸色骤然一变，燕冬暗唾一声晦气，怎么被这家伙找到了？

　　采雪得到燕冬的首肯，不情愿地将木门打开，一道魁梧的男人身影出现在门前，来人满脸横肉，身着短膀男衫，眼露凶光，冲着采雪就是一顿斥责：“知道是我还不开门，我看你这丫头也不要留在燕冬身边了，回青歌楼做个主子吧！方爷肯定会找机会去疼你的，哈哈哈哈！”

　　这位自称方爷的男人邪肆的目光扫过采雪的身子，手也不安分地探向她的腰，可采雪早有准备，向后退步避开他想要作恶的手，垂首道：“多谢方爷看重。”

　　方爷眼中闪过恼怒，正要发火时又看见躺在美人榻上的燕冬，一股邪火从腹中升起，心想等会儿再收拾采雪，反正她们逃脱不了。

　　方爷确实是燕冬的老相好，在青歌楼时方爷就是燕冬的常客，若是还在青歌楼，燕冬自然是得曲意承欢，只不过她现已是自由身，自然不必再讨好这个男人。方才开门是因为不想让邻里发现这边的异常，毕竟为了避开旁人的目光，院子中几乎只有她和采雪两人在。

　　燕冬发觉方爷的眼神变得放肆，立即将衣服整理好，人也不再歪卧，而是正坐。

　　方爷见此不屑地说道：“燕冬你不过是个从小被养在青歌楼的妓，千人骑万人枕，还拢什么衣服，你身上哪一处没被方爷我看过？难不成这样的你还想进官人门的后院？做梦吧！方爷我都不想收你，更别提那些看重出身的官人们了！”

　　燕冬被人戳穿心事羞愤道：“方爷！燕冬现在已是自由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轮不到您来管！”

　　方爷一步步逼近燕冬，燕冬不得已后退，撞到美人榻时膝盖一个发软直接跌落在塌上，燕冬心头一阵阵发虚，“方爷，您若是欲行不轨，我和采雪会立即招来隔壁人家，到时候您也不好脱身。”

　　方爷冷哼一声，不屑地看向害怕的燕冬，从怀里掏出一纸契约，“你以为我没有什么准备就敢来么？燕冬，你根本不是自由身，苏大夫人只是付了重金将你请出青歌楼一段时日而已。”

　　燕冬身子陡然僵住，而方爷扔下的契约也飘到她的眼前，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苏大夫人只包了她三月，可是，“苏大夫人明明在我眼前将我的卖身契撕碎了！怎么可能是假的！”燕冬难以置信地说道。

　　方爷欣赏着眼前这只美丽困兽最后的挣扎，“燕冬，那是拓本，不然苏大夫人何必要撕碎，留着它控制你不是更好么？”

　　方爷的话击碎了燕冬最后一丝希望，燕冬歇斯底里地哭喊：“不可能！不可能的！我该是姨娘的，怎么可以……苏老爷……对，我还有老爷。”

　　方爷看她还不死心，不耐烦地扯过她的手，“管你什么苏老爷，方爷好几日没碰你，还真有点想。青歌楼说了，有人出更高的价钱将你买回来，嘱托方爷我将人带回去。不过嘛，回去之前，还是先让我尝尝鲜吧！”

　　方爷几下就将燕冬的衣服扯得破破烂烂，白皙的皮肤露在空气中，燕冬左遮右掩也只能顾上上下两处，采雪看不下去上前想要将方爷推开，却被方爷随手向后一挥直接撞上木桌，顿时疼得不能再动，而方爷的动作也越加放肆，脱掉衣裳淫笑着向燕冬走去……

　　绿竹站在此处院子对面的二楼，从窗口处看到情势发展至此，绿冰叹了一口气，对已经僵硬着身子的绿竹说道：“燕冬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你做的很好。”

　　绿竹呆呆地问道：“绿冰，她往后会如何？”

　　绿冰蹙眉道：“也不会如何的，还是回到青歌楼做她的妓子，没了墨香，或许她会是新头牌吧！”

　　绿竹垂首也不知在想什么，“我从前总觉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小姐也甚少与我说她在外面做什么，后来懵懵懂懂进京，即使大夫人找小姐的麻烦，小姐也总有办法化险为夷……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绿冰看不得她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说道：“小姐从前也总是护着你，现在让你接触这些事，也是害怕将来若是小姐护不住你，你也能有自保之力吧！你不要辜负小姐的一片苦心。”

　　绿竹重重地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随后就想要离开。

　　绿冰厌恶地看一眼已经关上房门的屋子，女子的尖叫声混合着男子的淫笑，还有布帛撕裂的声响，不难想象其中在发生什么事。只是虽然厌恶，她却得确认另一件事。

　　等到里面完事，苏明翰就会被她们引过来恰好捉奸在床，任凭苏明翰这几日有多喜爱这个女人，看见她和从前的恩客在一起，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想要和青楼女子有牵扯了。

　　小姐到底是考虑到这是绿竹第一次做事，所以只是将燕冬遣回青歌楼。严氏既然想要用男女之事污蔑小姐，那小姐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偏偏小姐还猜到严氏手中一定留有拿捏燕冬的东西，她进青歌楼一查，果然查出了猫腻，这下燕冬知道了真相，这心底里可要恨死严氏了。最精彩的是燕冬之事本就隐秘，这个哑巴亏严氏必须悄悄咽下。

　　屋子中的声响渐渐小了起来，就在这时，路上一顶不甚起眼的马车慢悠悠地向这处院子行来，一道挺拔的男子身影利落地从马车上走下来，稍整衣冠推开关闭的屋门，然后身子骤然僵住。

　　绿冰见证了一切，讥笑一声也离开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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