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职位

聂人凤将军的办公室很宽敞，装修却很普通，里面的各种装饰物品无一例外的都是与军队，军人有关的。包括橱柜里的十多个奖杯，几十面奖章；挂在墙上的一把佩刀；放在门边衣帽架旁边的“太湖”号战列舰模型（聂人凤曾是该舰的舰长，后来他在担任舰队司令官的时候，这艘战舰是他的旗舰）；还有进门左手边那排书架上的十多幅肖像画与照片，全是聂家十多代里涌现的帝国海军将领！

        “帝国海军少尉王仁皓前来报道！”王仁皓的声音不算大，不过却很洪亮。

        聂人凤从一堆文件后面抬头看了眼王仁皓，然后点了点头。“少尉，给自己倒杯咖啡吧，随便一点！”

        王仁皓当然没有那么随便，他仍然笔直的站在门边。聂人凤在文件上签了名字之后，就让秘书带着文件出去了，然后他摘下了老花镜，从办公桌后走了过来。

        “随便坐，现在，你可是正式的帝国海军军官了，感觉怎么样？”聂人凤本来就很随和，这是全校所有师生的共识，他去倒上了一杯咖啡，“这是上次甘永兴将军从黄金海岸那边带回来的，我都放了大半年了，一直没有时间喝，尝尝味道怎么样！”

        “谢谢校长！”王仁皓连忙接过了咖啡杯，甘永兴少将是第173期的毕业学员，是当年缀金海狮勋章的获得者，也是聂人凤最得意的弟子之一，现在是帝国第四舰队，即南大西洋舰队的参谋长。

        “坐吧，坐吧，你也站了一天了！”聂人凤笑着拍了下王仁皓的肩膀，然后坐到了沙发上，“上次的车祸确实很意外，不过你是个坚强的孩子，能够完全康复，这简直是个奇迹，而更让我惊讶的是，你还是今年毕业生中的探花，我想，如果没有遇到那次的意外，我就应该第一个给你戴上勋章了！”

        “校长，其实范佩昆少尉一直都比我优秀，就算我没有遇到意外，也不会比现在更好的！”王仁皓有点谦虚过头了，三年中，他都是本期学员中的佼佼者，如果他不出车祸，范佩昆根本就没有机会站到第一排最右边的位置上。

        “孩子要对自己有信心！”聂人凤有点意味深长的看了王仁皓一眼，“范佩昆确实很优秀，不过你与他不一样。范家是帝国最显赫的海军世家之一，从范施恩元帅开始，范家出了二十多名将军，其中不乏优秀的将领。不过，你却是平民出身，仅次一点，你就已经做得比其他任何一名学员更好了。当然，每一个帝国海军世家的缔造者都是从平民出身的，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也会成为帝国海军历史上最显赫的将领！”

        “谢谢校长，其实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为帝国尽到自己的力量！”王仁皓有点腼腆的笑了一下，这是他的性格。

        “好了，不说这些，我相信，十年，也许五年之后，我就会为你而感到骄傲的！”在聂人凤的眼里，他送出去的每一个年轻军官都像是他的儿子一样。“现在，我想知道，你准备去哪里供职？”

        王仁皓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校长，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

        聂人凤慢慢点了下头，起身去书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见到王仁皓也赶紧站了起来，他压了压手，让王仁皓不用客气。然后，他走了过来，把文件放到了王仁皓手边的沙发扶手上。“本来，按照学院的规矩，你错过了第一次填报去向志愿的机会，应该被排到最后的位置。不过，已经有人提前发现你了，并且在半年前就到我这里来要人。你认识第五舰队的廖汉翔将军吗？”

        王仁皓立即点了点头。廖汉翔将军完全算得上是帝国海军中的一个超级另类了。他原本是帝国陆军的一名骑兵（装甲部队）营长，在上一次大战前主动申请去了新成立的帝国陆军飞行部队，也就是现在的帝国陆军航空兵。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飞机致胜论”者，同时也是一个疯狂的航空爱好者。在上次大战结束之后不到两年，因为一个特别是原因，廖汉翔离开了帝国陆军航空兵，“跳槽”来到了刚刚成立的帝国海军飞行大队，一手建立起了帝国海军航空兵，最先提出了未来海战以航空母舰为决战力量的新海战思想，并且在一年前，也就是帝国第一批三艘快速舰队航母服役之后，着手组建了第五舰队。这是帝国现在唯一一支完全以航母为核心力量的舰队。

        聂人凤做了个手势，让王仁皓翻看文件，同时说道：“你在去年发表的《海军航空作战浅论》的论文我看过了，当然，这不代表我完全赞同你的观点。廖汉翔将军也看过了这篇论文，他要求我将你分配到第五舰队去。当然，按照帝国海军的规矩，你可以决定是去，还是不去。以你的成绩，可以在任何一支舰队，或者是任何一个区域海军司令部找到一个属于你的位置。而且，现在第五舰队刚刚成立不久，一切都还在规划之中，那边的升迁速度肯定会慢很多，如果在头五年里，你无法成为上尉军官的话，那么就将失去继续晋升的机会。”

        “校长，如果廖汉翔将军确实希望我去第五舰队的话，我不会拒绝！”王仁皓说得很委婉，如果当初他填报了去向志愿的话，那么也肯定会首选第五舰队。

        “你决定了？”见到王仁皓点了点头，聂人凤笑了起来，“好吧，小伙子，四十年前，我跟你一样，当然，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管到了哪，你都将成为最优秀的一员。明天一早，你就搭乘飞机去那霸海军基地吧！”

        “明天一早？”

        “对，是一架运送邮件的水上飞机！”聂人凤拍了拍王仁皓的肩膀，“现在，舞会快要开始了，你可别错过了第一轮，不然这场舞会将黯然失色的！”

        来到会场上的时候，王仁皓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廖汉翔少将会看上他这个刚刚毕业的少尉军官，甚至还专门给聂人凤校长写了封信过来，要求把他派到第五舰队去。当然，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仁皓，你小子到哪里去了，让我找了半天！”雷少卿不知道是从是地方钻出来的，一下就到了王仁皓的身边，“舞会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难道你准备上去扮小丑？”

        王仁皓尴尬的笑了笑，同时注意到跟在雷少卿旁边的那个穿着护士学校校服，脸上有几颗雀斑的少女。帝国海军军官学院的毕业舞会上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第一支舞曲是由十名当年最优秀的毕业生领舞的，当然，他们得首先找到一个合适的舞伴。如果没有能够找到舞伴的话，那就会被人称为“小丑”。当然，历史上，不乏帝国的超级将领在毕业舞会上担任过小丑。比如现在第二舰队司令官姜邦国中将（姜仲民的祖父）就在当年的毕业舞会上扮演过“小丑”，不过这并没有妨碍他成为帝国海军的著名将领。

        “快跟我来吧，我帮你找了个舞伴，保证你会满意的！”雷少卿也管不了那么多，拉着王仁皓就朝人群里钻。

        “少卿，你干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王仁皓就看到了那个在医院里陪了他一个月的护士。果然如同雷少卿所说，她就是护士学院今年的毕业生。不过，在她旁边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范佩昆，还有一个是范佩昆的室友。

        “仁皓，怎么样，我可没有骗你吧？”雷少卿显得有点兴奋，“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我叫廖颍玉，你就是王仁皓少尉吧？”女护士很大方的伸出了手来。“不过，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可是躺在病床上的！”

        王仁皓有点尴尬的跟廖颍玉握了手。“颍玉小姐，很感激你的照顾，其实……”

        “颍玉小姐，能荣幸的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这时候，范佩昆打断了两个人的交王，而且还略带挑衅的看着王仁皓。

        “喂……”雷少卿的反应远比王仁皓强。

        “干什么，是我们先到的，你难道不知道先来后到的规矩！”范佩昆的室友立即就迎了上来。

        王仁皓拉了下雷少卿，他不想在这里闹事，他也不喜欢闹事。

        “王仁皓少尉，按照规矩，是不是应该首先由我来邀请舞伴呢？”范佩昆显得有点嚣张。这是另外一条帝国海军军官学院的潜规则，成绩优先的将优先邀请舞伴。

        “范佩昆少尉，那还得看对方接不接受你的邀请！”王仁皓也有点火了，他特别看不惯范佩昆那嚣张的样子，接着，他笑着对廖颍玉说道，“颍玉小姐，能做我的舞伴吗？”

        廖颍玉笑着把手搭在了王仁皓的肘弯上，她已经做出了选择。王仁皓笑着朝范佩昆看了一眼，然后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那个范佩昆的室友，朝着舞场中央走去。

        “哼！”雷少卿非常嚣张的朝范佩昆冷笑了一下，也带着那个他邀请到的舞伴走入了舞场。

        随着一阵军鼓声响起，舞场上的灯光暗了很多，接着，轻快的舞曲奏响了。跳第一支舞的只有九对，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今年的缀金海狮勋章的获得者范佩昆并没有出现。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情绪，因为这是另外五百九十九个刚刚正式加入帝国海军的年轻军官的节日！

        第二支舞曲是接着开始的，这时候另外的几十对伴侣也步入了舞场。而之前上台的九对伴侣将到第二支舞曲结束的时候才能够离开。

        “听说你跟雷少卿少尉都是温州人？”在跳舞的时候低声交流，这是一种很好的交流方法。

        王仁皓笑着点了点头。“对，我们还都是偷偷跑出来参军的，你相信吗？”

        “当然相信！”廖颍玉也笑了起来，“温州出的大商人不少，不过出的将军却没有几个。听说当年郑海驷将军也是离家出走，然后参加了帝国海军，并且最后成为了帝国海军一代名将的，我想，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到帝国海军的吧？”

        “这么说吧，我是被逼着参军的，至于是什么原因，那就只能由你来猜了！”王仁皓在三年的军校生活中没有王过一次恋爱，不过，作为土生土长的温州人，再加上有雷少卿这个“花花公子”经常的“教诲”，他对把握女孩子的心态很有一手。

        “那么，我要是猜中了的话，有什么奖励呢？”廖颍玉显然对探听别人的隐私很有兴趣，这也许是女人的通病。

        “如果你猜到了的话，那么我毕业后第一个跟你约会，怎么样？”王仁皓笑了起来。

        “如果是去松江的‘波拿巴餐厅’的话，那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没问题，最多我把前半年的津贴都存下来，不过，你可得等上半年了！”

        两人都同时笑了起来，海军少尉军官的津贴是很低的，而松江的“波拿巴餐厅”是一家顶级法兰西西餐厅。这时候，舞曲结束了，两人也跟着其他人离开了舞场。

        王仁皓看了一眼廖颍玉，在征得了同意之后，两人再次走进了舞场，第三支舞曲将是一支快节奏的斗牛舞。接下来，王仁皓连续跟廖颍玉跳了三支舞，直到那些护士都准备回去的时候，两人才有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舞场。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把廖颍玉送到校门边的时候，两人停下了脚步。同时交换了写着通信地址的纸条，这是进一步发展关系的暗示与信号。随后两人有点意犹未尽的告别了。

        快要上车的时候，廖颍玉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王仁皓大声说道：“逃婚，少尉记得‘波拿巴餐厅’！”

        王仁皓一愣，这才苦笑了起来，廖颍玉并没有把那句玩笑话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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