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老太医颤颤巍巍地说道:“郡主娘娘落崖时受了重伤。已经伤了肺腑, 昨日心肺郁结这才吐了血。日后定要惊心养护着。不过，更为严重地是娘娘的腰背部。那处原本就受了重伤，若是再随意动武只怕会拉下残疾。”
老太医叹了口气。在心中感叹道本就是罪臣之女, 若是再残废了岂不是更加凄惨。
“不惜一切代价, 定要将她养好。”李衍低沉的说道。
太医朝着李衍行礼, 默默地退了出去。
李衍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心痛得将她的手握在怀里。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听见你在喊我。”他眼角泛红, 又妖又艳。低头亲吻着她的手指。
“陛下, 犯事的宫女已经被压在殿外了。”静语跪在殿内，颤抖得说道。李衍的气息一张一弛, 像是静谧在深渊的蛟龙一般可怕。
她眼中含泪, 心惊胆寒地等着李衍的旨意。
可他只是冷飕飕地瞥了跪在地上的她说道:“全部杖杀。”
静语想要说什么，声音哽咽在喉咙处说不出口。
“若不是你以前服侍过她，今日也该一同受罚。”李衍冷漠地说道。
“出去吧”
静语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若不是她自小在宫中尚仪局长大，可此时只怕连步子都要走不稳了。
殿外，两个婢女边哭边拉着她的裙脚祈求到:“姑姑，姑姑。救救我们吧。”
她们眼里满是恐惧, 五殿下还未登基之前一直都是好伺候的主子。从未苛责过下人, 即使略有怠慢他也毫不在意。
可还未等她开口说话，禁军的护卫就将她们拖了下去。
屋内, 江溪玥终于辗转醒来在看到李衍的时候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随后则是恐惧和不安。
她看着李衍说道:“陛下, 我”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竟然对他生疏的可怕。
江溪玥避开了他抚摸在她脸颊侧的手, 默默地又向床榻里侧躲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李衍说道:“陛下,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不要打我了。”她眼神躲闪，竟然露出了害怕的眼神。
李衍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般，他一把抱住她声音哑着说道:“我怎么会打你。谁打得你。”
她在李衍的怀中哭着说道:“那些带刀的侍卫，他们打我的背。我好痛呀，真的好痛呀。我错了，你不要打我了。我真的错了。”
李衍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细密的吻亲上了她的脸侧。
“不会再有了。”
“她们说我是外室，是见不得光的。陛下，您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了。我真得错了，不该招惹你。您马上就要娶妻了，我什么都不会也不懂，日后日子一定很难过的。你让我走吧，我保证走得越远越好，不会给你填麻烦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李衍愕然得看着她问道，青筋暴起。
她突然像是发疯似的将他推开说道:“要么就杀了我吧。不是都说我是罪人吗，不是都说我是西秦的奸细吗。您就杀了我吧。我才不要再被关在这里，每月几次的等你宠幸我。”
她现在后悔极了，她就不该贪图他的美色被他骗到此处。
李衍心里又怒又气，牢牢的将她抱在怀里说道:“别哭了，别哭了。”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伤我，我怎么会杀你。”
他的心像是被按在油里煎炸了一遍又一遍。
江溪玥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忍不住咳了起来。李衍寒光四起，眼神幽深难懂。
他边抱着她边哄到:“明日我就带你回宫好吗？日后我日日喂你喝药，哄你吃饭好不好。”
江溪玥心中大骇，因为害怕身体不断的在抖动。若是进了宫，她岂不是更难逃跑了。他这般厉害，还是当今陛下。若是一招不慎惹怒他，下场岂不是更惨。
如果将来的皇后欺辱她，那日后的日子可能更加生不如死。
江溪玥一把推开李衍，跳下床榻朝着李衍跪下磕头道:“陛下，您绕了我吧。”
李衍还未有所反应，她就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立刻显出一道红印子来。
她边磕头还边喊他陛下，见他如同见洪水猛兽一般。眼角含泪可恨可怜的模样，倒是更加惹人心痛。
李衍眼中含泪，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然后动怒似的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抱在怀中。
“你是来挖我的心的吗。溪玥。”他在她耳边喃喃地说道。
可江溪玥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神色，只是一味的边哭边向他求饶。李衍的得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他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一侧的婢女们大惊失色:“陛下。”
江溪玥见他吐了血，又心疼又害怕的说道:“陛下，您怎么了。”李衍看着她又慌又惧的模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若是再这般哭闹，待会儿我怕是又要被你气吐血了。乖，躺下睡好。”他苦笑着说道。
太医急匆匆地赶来，想要为李衍搭脉，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江溪玥偷偷抓住他的手说:“陛下，你怎么了，你快看看呀。”
李衍的眼中闪过光亮，他点了点头。太医这才赶上前，他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今日太过劳累，积劳成疾。还是早些歇息，切记不要再如此动怒了。”
“知道了。”李衍答道。
“她的药煎好了吗？”
“臣这就取来，娘娘也要按时吃药。”
身后的婢女连忙将药递了上来，李衍吹了吹递到江溪玥的嘴边。江溪玥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想喝下去。可对上李衍的眼神，心里又有些害怕。
她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李衍见她此时终于乖顺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他将被子拉过江溪玥的肩头说道:“是我不好，明日就随我进宫。我每天都陪着你。”
被子下的人颤抖了一下问道:“你不杀我吧。”
李衍刚刚浸润的心又顿时像是被揉捏了一般。他的睫毛低垂，煽动了一下，唇色发白，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
李衍低头，吻了一下江溪玥的嘴角说道:“不会。我爱你。”他的声音温润柔和，像是一汪翠绿的春水。
她的睫毛也颤动了一下，像是回应李衍的脉脉温情一般。
不一会儿，药效起了。她熟睡过去。
李衍这才从床上下来，几位重臣还在宫中等着他，今夜他只怕都不能睡了。
屋外苏青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后着急的说道:“陛下，娘娘她实在不宜进宫。”
他连看都未看他，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备马回宫，你留下。”
“陛下，我是您的禁军统领，怎能留在此处。”苏青说道。
“明日你亲自护送她进宫。”李衍说道。
他早已褪去少年时候的青涩和孤冷。如今还多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威严。他面容狠绝带着些许怒意，眼角微微上翘像是在审视他一般:“我的命令你也不听吗”
“臣，不敢。臣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陛下已经是大微的陛下，不再是当年的五皇子。”苏青抵着压力，极力的劝阻到。
“即便臣不是禁军大统领，依然在意陛下的安危。”他跪着说道。
李衍冷笑道:“若不是为了她，我也不想当这个陛下。”说完就架马疾驰而去，只留下苏青站在别院的大门前。
身旁的禁军护卫们颤颤巍巍地说道:“大统领，我们”
“都好好当职，今日已经死了两个侍婢了。若是再出意外，我也保不住你们。”苏青叹息到。
他们脸色沉郁，不敢再随意说话。连从小护卫在陛下身边的苏大统领都这么说，他们又能在陛下那儿讨到什么情面。
“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明白吗？”
禁军们立刻挺直腰板说道:“是，明白”
第二日，一辆华贵的马车从京郊驶入京都城内，一路畅通无阻随后拐进了宫门。
等到了宫门内，小轿子抬着一位女子来到了陛下的太极宫中。宫内的婢女太监们窃窃私语，谁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有何来头。
只知道是位已经侍奉了陛下的小宫女。可这位小宫女似乎派头极大，不但有两个嬷嬷伺候，还是元乐公公亲自去接来的。
“娘娘，陛下还在议事，娘娘早些歇息吧。”
“你为何叫我娘娘，我什么都不是呢。”江溪玥看着他说道。
元乐更加恭敬的说道:“娘娘说笑了，在这宫内娘娘做什么都可以。”
他看着江溪玥似乎并不意外，贴心地为她准备好喜欢的吃食点心。
身后的小公公凑了上来，讨好的说道:“元乐哥哥，这位小娘子到底是”
宫内的宫女太监死伤大半，如今选上来的都是些年轻的小太监，不认识江溪玥也属正常。
元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她未有封号，可一应起居都与陛下无异。”
小太监恭敬的说道:“谢谢哥哥提点。”他心中暗自窃喜，这位娘子可是陛下纳的第一位娘子，即便没有品阶也是有情分的。
深夜，江溪玥安静的躺在龙床上。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尽然真得进了宫，还睡在陛下的床榻之上。
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吻，她翻过身去对上了一双略显疲惫的眼睛。李衍用手摸了摸她露在外面光滑的手臂，又低头亲了亲问道:“怎么不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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