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何以计谋?
经过顾大总裁的解释，阮姑娘也知道了，宴会上来的都是和‘顾氏’有业务来往的，是合作者或者潜在合作者。这种带着如此明显意味的社交性活动，原本就是为了拓展和笼络人脉。
阮姑娘端着杯香槟，懒懒的靠在沙发上。顾明挑的这个位置的确很好，几乎可以总览整个大厅的状况，又不会显得过于显眼。
看着一群人言笑晏晏，方才和这个道别，又去往那处攀谈，果然，每个人都有生存的不易啊。底层的摸滚打爬，和所谓上流的明枪暗箭，前者艰辛却也安心，后者看似光鲜却亦是处处提心吊胆。两者的优劣有怎是一两句话能够概括的。
......
“接下来就请我们的老寿星顾老爷子上台，和大家唠嗑两句。”
兀自发呆良久，阮姑娘浑身一怔，听到“顾老爷子”四个大字，感觉端端正正的坐好。
顾老爷子的形象和阮姑娘想到有些诧异。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严肃刻板，不怒自威的老人，许是因为大寿的缘故，脸上一直笑容满面，再加上身着大红色寿袍，多了几分喜庆和滑稽。
顾老爷子面容和顾明有七八分相似，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公子。发型明显经过细致的整理，黑发间夹杂着银丝，却未刻意掩盖，脸上的皱纹也没有很仔细的去掩饰。
顾老爷子笑眯眯的站在台上，很俗套的感谢了一下来宾，又感谢了时运和人和，最后表达了自己喜悦的心情，完全走的就是官方标配。
阮姑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这里除了陆青没人认识自己，也没人在意自己，但她就是觉得，如果举止不当，就是给顾明顾大总裁丢脸了。真的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很羞耻，却不让人讨厌。
“说来要让诸位见笑了，这次请诸位过来，除了老头子我大寿，还有件事想要宣布一下，‘孔氏地产’的千金和长子相互爱慕，借今天这么个还算喜庆的日子，给两家孩子通个气，年轻人呐，喜欢就赶紧去追，可别羞羞答答的...”
阮姑娘和顾总裁站在靠边缘一点的地方，正商量着一会儿应该就结束了。阮姑娘神情一动，隐约听见顾明的名字，见顾总裁也是茫然的表情。两人还未说话，一大片聚光灯就打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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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父和阮母应该算是老一辈爱情的楷模，两人大学时相识相爱，没有电视小说里的那些轰轰烈烈的情节，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从大学到社会，从年少的华发，没有所谓的七年之痒，只有二十七年的相濡以沫。阮父固执的有些迂腐，阮母知书达理温润如玉，两人很少有争吵，即便偶尔拌拌嘴，也是牛脾气的阮爸爸向温和的阮妈妈低头，这也让一些知道内情的街坊邻居啧啧称奇，感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两人后来又都做了母校教授，生活极有规律。每天雷打不动的两条就是早上的晨练和晚上的新闻联播，比闹钟还准时。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没有刻意的挨得很近，也没有离的很远，很随意的坐着，浑然像是一个世界。
“广告时间，插播一条3号线转接过来的新闻，我市知名企业‘顾氏’创始人今日大寿，贺寿者滔滔不绝，场面极其壮观，寿星顾经天顾老爷子还在宴会上当众宣布，‘顾氏’大少爷顾明有意和‘孔氏地产’的千金结合，两人究竟能否喜结连理，这还的看当事人的具体意愿...”
画面中，顾总裁背对着镜头，看不见神情，‘孔氏’千金孔钰虽然有些震惊，但更多的还是少女的羞涩。很少有人注意到，所截的画面中，顾总面对的正是一个长相不俗的女生，女子只出现半个身子，加之处在拐角，主角又是顾明和孔钰，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但阮父和阮母没有。
因为那半个身子的女子正是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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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顾总裁坐在驾驶座，阮姑娘坐在副驾驶位，没有了平时调笑的气氛，寂静的有些压抑。
车子明明没有开动，顾明却依旧攥着方向盘，嘴唇抿成一条线，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显得苍白。
阮姑娘紧紧攥着手机，手机已经关机了，家里两个老教授已经打来太多电话，可想而知还会有更多未接来电，不知道怎么应对，也无颜面对，只能关机.最下策，却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对不起。”
顾明微动嘴唇，不敢看向身边的人。
“又不能怪你，为什么道歉。”
阮姑娘的话里竟然带着浅浅的笑意。
“对不起。”
顾明又重复一句。低下头，握着方向盘的手显得有些无力。
阮姑娘别过头看向他，眼里流露出前所未有过的探究。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你知道我没有和父母开口，没有表露出你这个男朋友。”
“所以你想自己出现，以我们都拒绝不了的方式。”
“什么把我介绍给全世界，明明是你不甘寂寞。”
“你在逼我无路可退。”
阮姑娘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字字入骨，句句扎心。
顾明紧紧抿着嘴唇，唇色苍白，却说不出一句辩解。
“对不起。”
这是他第三次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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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阮父挂掉电话，又是关机。
一向刚气，礼义廉耻从未有半点逾越的老教授早已一脸怒色。
攀龙附凤？跻身豪门？小三情妇？阮老教授不敢相信这些词用在自己女儿身上。阮家丢不起这个人，他阮正浩也不能接受这么个女儿！
阮母在一旁，一点点的给这个一根筋的老头顺着气，眼里是对两个孩子的担忧。
两位教授当然不知道，新闻并没有播放完整个过程。寿宴的最后，“顾氏”的大少爷顾明牵着一位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愤然离去，并且亲口否认了顾老爷子说的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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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姑娘缓缓吐了一口气。她早知道这么个总裁怎么会没有一点本事，在G市也排的上号的‘风霖’老板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没有心机没有城府的大男孩？只是她没有想到，这种算计也会用在她身上。
“回去吧。”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刚刚的话对他和她来说已经够刻薄了。
顾明推动档杆，默默地开车。
“去苗纾绮那儿。”
......
到了地方，阮姑娘下车，两人路上没有交谈一句。
苗妖精已经等在了门口，接到阮姑娘后没说什么，相扶离去。
顾明坐在车内，看着那栋独栋小别墅，看着两人进入屋内，消失在眼前，所剩不多的勇气终于耗尽，无力的松开手掌。
阮姑娘说的没错，他的确算计了她。但他只是想让她对自己诚实，所有人都可以不看好不认同他们，但她不行，她是唯一不能逃避的。后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他意料，他和她一样措手不及。
但顾经天的意思，他又如何不知道。无非是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习惯掌控一切的老迈凶兽的控制，那个老饕餮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愧是驰骋商界的男人，轻轻一戳，便击中了他的软肋。
顾明苦涩的笑了笑。
本就是因他而起的祸事，又该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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